李强嘲笑式地问我:“原来你小子力气这么大是抱着猪跑出来的啊。”我笑了笑告诉他:“抱着猪去跑步或许是我在体能训练当中最为轻松的方式。”我确实也没有说假话,就是现在,偶尔晚上睡觉从床上掉下来,惊醒过后依然觉得自己又从单杠上面掉了下来。
新年刚过,二哥和大哥也把姥姥的后院翻新整理了一下。院子里多了一个单杠,比我们学校里的要高,钢管的质量也好的多。中央的香春树上绑上了许多布袋,袋子装着黄豆。
“去每天坚持半天的单杠,下午折返跑打沙袋,小龙他的训练就由你指导。”姥姥边整理草药一边交代二哥。自从我闹过脾气后姥姥就再也没有对我仁慈过。
刚开始二哥要求我在上面呆上三四个小时,除了坐或者爬在上面怎么都行,掉下来一次就要增加半个小时。刚开始就是一直摔,痛啊累的,别提多难受。也在那个时候二哥给我的鼓励最多,帮助我的最多。将近两个月,才能在上面做到最基本的平衡和所需的勇气,再就是跟着二哥学习在上面做些仰卧起坐俯卧撑和扎马步。
常玩单杠的人都知道,靠双腿挂在上面做仰卧起坐,躺在地上能做一百,挂在上面最多做三十。特别是在一根铁杆上扎马步,完全算是自残的一种方式。还有那种俯卧撑想想都过瘾,双手一前一后握着杠杆放在正胸口下,双**叉搭在上面,一下去那三头肌和胸肌就跟你唱反调。至今我还记得我当时最好的状态下,最多可以连做十个。本以为很厉害的大师兄,在上面撑死只能做到七个,二哥也只能做到五个。 即使后来我在黑拳界达到一定的巅峰,每天都还会坚持在单杠上面做些训练。
玩转单杠,按照师兄俩的说法,只能算是学习我姥姥这套拳术的前阶段基础构建。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武术家期间经历的磨练,会有数不完的艰辛和太多的残酷。
每当午饭后,都会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每天的这个时候算是最幸福的了,我都会死死的躺在床上睡一觉。因为到了下午,要在院子里折返跑,从一面围墙触碰到另一面围墙。这里都不能说是触碰,因为当时被要求全速跑,遇到围墙需要转身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靠撞在墙面上卸掉身上的惯性。自从开始这种自残式的训练,身上的皮肤就没有那天不是青色的。
跑累了或者撞的头都发飘了,就站到院子正中央的一棵树下,树上绑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黄豆。打,就是用自己的拳头没完没了的打。刚开始只绑了一个,只要站在正面用正拳打来打去。后来绑起了六个,前后左右各绑上俩个,正面的肯定好打,左右两面的只能用勾拳,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正拳勾拳,每次打不了多长时间拳头就会痛的张不开。背面的两个要隔着树打,二哥常常笑话我抱着树打活像个金刚。关键是着落到布袋上的都是指头的滑车关节,痛起来是最忍受不了的。不光是要忍受身体各处的疼痛,那种累和痛的感觉没有经历过是体会不到的。
那时候也记不清把多少黄豆打成了面粉,只记得前面的豆袋差不多半个月就要换个新的,左右两边的要一个月换一次,而后面的我最好记录是两个月换下来的。我现在也很纳闷,在那个不懂事的年纪里怎么能完成那么痛苦的训练。每天都过的很苦很累很痛,手掌上关节部位长满了茧子,掌心的水泡刚结好,新起的又要撑破老皮了。
没几天就会用姥姥配制的一些中药膏擦拭身体许多青肿的地方。姥姥的中药店出名主要就是靠她配制的专门治疗外伤的中药。在我的记忆中就不下十人出高价想买她的配方,可是姥姥她非常死板,从不让人知道秘方,我想大哥都未必知道。我知道里面有一种草药就是每年夏天姥姥去老家的山里采摘的,摘回来后还要让它生虫,几乎要被虫子吃到只剩下渣才能入药。都知道如果受伤没有处理好,很久之后就会溃疡。到大医院只能开刀把溃疡的地方切除,让它长出新肉。姥姥的配方只要调理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很能想象到它的价值。可惜!老一辈的传统思想,让太多的文化不能让全人类共享。
受伤在那个时候常会发生,记得有次扭到脚腕,痛的我坐坐不了,躺躺不了。都是二哥每天给我换药端饭,所以说我一直和二哥的感情比较好,像个亲兄弟。有次我一个小舅子结婚,我抢到一个百元红包,当晚回到药店就请大哥二哥去吃饭。(当然没请姥姥了,她是一个长辈,兄弟们在一起吃个饭,有她在场多少有些不自然。很多年轻人聚会都会撇开长辈吧,所以在这里我要说不是我对长辈不够敬重)大哥这个人怎么说呢,他不怎么多说话,做事特别专心。饭桌上自己坐在那里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基本上不谈论自己的过往和未来。吃完打声招呼就回去了,又回去看他那本似乎怎么也看不完的医书。我和二哥还在端着可乐,谈着过往,吹嘘历史。
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和邻桌发生口角,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二哥给我讲他以前追过的一个女孩,二哥的一些笨方法把我笑得,一口汽水喷在邻桌的菜上。也或许是邻桌的年龄和我们都差不多,那个年纪动起手是没有理由的。对方四个人在二哥的手中没有一点回手的机会,直接给他们揍跑了,我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打不过二哥,尽然在我俩回去的路上守候着。趁着黑夜,从后面一人一板砖砸在二哥身上,其中一个直接砸在二哥的后脑勺上。四人砸完就跑,我本来想追可是被二哥拦住了,他怕我吃亏。我搀扶着二哥回到药店,还是大哥偷偷给包扎的,没想到第二天还是被姥姥知道了。二哥被罚的很惨,姥姥有个自制的‘戒条’,就是三根木条绑在一起,打在身上很刺痛,却不会伤到筋骨。
本来错在我,却连累了二哥受苦。后来知道那几个人是镇上高中的学生,我就在放学的时候等在他们的学校门口,或许是人多眼花,只让我看到四人中的一个,单肩挎着书包,用手捋着长长的刘海,潇洒地走在马路上。我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人少的地方直接冲过去,没想到他的警觉性挺高,发现我拔腿就跑,可怜了他的小腿。其实本来能追上他,不过就想追着他跑,还没跑多久,他就怂了。见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想到被打的二哥,我一气之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哪里会想到他这么不经打,才一巴掌就让他躺在地上不动了。当时我也吓到了,好在被路过的人把他送到医院。之后我爸付了几千块的医药费,还赔给人家几千块,这事才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