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就这样一言不发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我从未见过这样面露忧愁的二哥。路上只剩下喋喋不休说着恭维话的小王。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等了有好几个小时,二哥才过来找我说话。“子新,不瞒你说,这几年我看上去还算风光。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在帮别人打黑拳。”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黑拳’这两个字眼。二哥没有和我说太多,只是告诉我今天晚上教训的人,是一个姓陈的老板培养的拳手。就在去年陈老板带着两人,和我们老板打一场被称为‘街头霸王’的比赛。结果两人都败在二哥一个人的手上。自那以后陈老板一直招贤纳士,培养各类拳手,希望在下一次比赛中打败二哥。
我不明白二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最后二哥才明道出来,“今晚你在陈老板的手下面前亮了一手,不出两天陈老板肯定会找人和你谈话,要请去帮他。我知道你想找一个赛台展现自己,可你不了解黑拳界的黑暗,所以我想奉劝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我一样踏上这条不归路。”
二哥的话把我说的一愣一愣地,思考着什么是黑拳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地自豪。如果真像二哥说的会有人来请我去打拳,我不敢否认自己会拒绝掉。
真没想到二哥的话第二天就会应验。刚刚快临近中午,二哥和小王出门办事离开还不到十分钟,有人就把门敲的砰砰响。开门一看,一个西装笔挺的家伙面带着微笑往房间里瞅了两眼,确定只有我一个才开口道,“顾子新是吧。”我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请你吃个饭,你看方便吗?”
“车就在楼下等候您的大驾,你就赏个脸怎么样。也好让我跟老板也有个交代。哦,也没别的事,就是我们老板想为昨晚的事道个歉而已。”
那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还是年轻气盛,不知道好歹。怎么就禁不起那一点点的诱惑,跟着陌生人就上了车。
“您就是顾子新是吧,咱们习武之人都是直条子,今天请你吃这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另外就是替那几个不争气的小子道个歉,若是不嫌弃咱就干一杯,也算称上朋友了,怎样。”这个人应该就是二哥口中的陈老板。人家已经把一杯红酒递到了我的面前,要是不接也算的上是不太礼貌。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还是红酒。那个时候最不理解的就是,酒这东西,喝到嘴里是又辣又呛,咽下去了嗓子眼还痛。喝完之后一吸气脑呆瓜子就痛,还不如让别人打上一拳过瘾,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离不开这玩意。
陈老板见我一口气就干完了杯中的红酒,是个爽快的人。大笑到,“好,呵呵,是个爽快人。今天这朋友交定了。”接着他也将杯中的酒喝的点滴不剩。都不用说,自然会有人主动往我俩空空的酒杯里添酒。
陈老板又喝了一口,用纸巾擦擦嘴角,请我坐下问道,“不知道,徐意龙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天真的我直接回到,“他是我二哥。”“亲哥啊?”“不是,他是我学功夫的二师兄,关系比较好我才一直叫他二哥。”“噢,原来你和意龙是同门师兄弟啊,怪不得都那么能打。”我随意笑了一下,就去咬那块半生不熟的牛排。上次还是二哥请我和晓文去吃的牛排。显然我们那里的牛排,远不如大城市里的好吃。
陈老板见我吃饭不说话,也就没再往下说。等我吃完两份牛排才稍感满足,其实是当时年纪小不好意思,要不然再来两份也不够我打牙祭。
“这里的牛排最出名,真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能和兄弟你再来这里聚餐。来,吃完牛排最适合喝红酒了,我再陪你干一杯。”又陪着他喝了一杯才算结束。这时候他也说出了真话,“兄弟,咱老陈当你哥年纪大了,当你叔年纪小了。说句掏心窝的话,咱知道你来深圳快一个月了,还没个正经工作。再说像你这样的才人,也不是什么工作都能干的。总该找份能发挥你才能的工作,我想请你帮我打拳。报酬好说,普通一场一万,其它的比赛另算怎么样?”
说实在话,当时他和我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最后一句的‘一场一万’让我有些不好拒绝。我现在可以说什么都不缺,就缺个钱。只要有钱了,对我来说,能接晓文过来,天天和她在一起。帮家里把账换了,独自在外也能安心点。也不至于天天耗在二哥家,无所事事。陈老板见我有些犹豫补充道,“兄弟,回去考虑考虑,过两天我在联系你怎么样?”
回去后,二哥已经在家里等着我。“怎么样?有什么打算?”我没有回答。“走。”不知道二哥不知道想要带我去哪,也就跟着下楼上了车。小王开着车把我们带到一栋别墅,虽然是下午,这里就跟夜市一样热闹。
我们跟随人流有序地进入。别墅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并没有豪华的装饰,一楼和二楼摆满了桌椅。一进门还有宾馆一样的前台。所有人都凑到前台,手里拿着钱伸头张望着什么。和菜市不一样的就是这里虽然人多,但是杂吵声并不多。等了好一会,听见一声锣响,大家自然地走向桌椅,没有座位的就站着,紧张地把中间空出一块空地。
不一会就有两人褪去外衣走向中间,毫无前兆下就开打了起来。基本上属于你一拳我一拳,打过来打过去。没有闪躲没有套招,毫无观赏性。人群中不少人看了一会又跑到前台,花上几百块到几千块不等换取一张纸条。
二十分钟不到后,两人鼻子,眼角,嘴唇,都在流血,似乎只要是能流血的地方都在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拳头上的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终于有一人倒地不起,伴随着锣声结束。没有兴高采烈的呐喊助威,大家都很安静,只有大部分的唉声叹气,撕碎手里的纸条。倒地不起的拳手,直接被人抬了出去。胜利后的拳手孤独的站在中央等待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