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那位大学生走之前,好像我在厂里的威望一下降到了零。别人看我的眼神好像都是在告诉我,我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就连晓文也骂我傻。
那时候总会感到太多的不安,某天下班的时候我看见,有人把一大束玫瑰送到她的手里。我再也忍不住那种好像被撇开的感觉,当时就跑到晓文面前,拉着她就跑。一直跑,手心里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知道跑了多远,才被她很痛苦地叫停,我过于粗鲁把她的手腕都扯痛了。当我停下来转向面对她的时候,她的眼泪滴出了眼眶。我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她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你是怎么这样啊。”“对不起。”在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看着她流泪的眼睛,我自己的心里更加不好受,在心里面不断地问着她,为什么想要得到你这么难。
第二天是星期天,作为赔偿先是陪着晓文逛商场,去游乐园。下午又买了不少的瓜果蔬菜,因为今天晚上是我第一次邀请晓文和她爸妈来我家吃饭。我和晓文在厨房洗洗切切,有说有笑,那个时候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一切准备就绪,我爸妈也早早地赶了回来。我爸甚至把叔叔送他的洋酒都拿了出来。
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几个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爸说着些故事,我妈不断把水果送到茶几上。电视上放着什么拳击比赛的节目,我没有留意,因为当时我的眼球几乎没有离开过晓文的脸颊。看着她总是很特别地舒心安宁,也许她就是唯一能够让我安静下来的镇静剂。不一会她指向电视机,“你看,那是谁?”“嗯,什么?”当我把视角转过去的时候,电视机的画面上,两位正在擂台上奋力拼搏的拳手,其中一张脸是我最不想看见的。“是陈龙,”晓文已经等不了我的反应,就先报出了他的名号。“陈龙是谁啊?”我爸在一旁问道。“就是那个被子新打了的冠军啊。”“哦,你看看人家,都打进奥运会了,也不看看你自己,当初不让你学偏要学,现在倒好只会到处闯祸。”被我爸挖苦的毫无立足之地,晓文却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
看着画面上,两位拳手不断地出拳蛊惑对方,时不时地还要从侧面偷袭一下。看似紊乱又不失节奏的步伐,晃动着虚影的身躯。眼看两人极度地消耗着体力,就在这时被陈龙发现对方的弱点,一记左勾拳后,随着就是一套组合拳,顺利拿下了对手。夺得冠军。我爸看到最后才说一句,原来拳击就这么简单啊。他哪里知道拳击手的复杂程度,比他下的象棋还要复杂。至少在下象棋时,你每走一步棋还能被对手揣摩出你接下来的想法。拳击手可是很难被算计出的,有时候他打的一百拳里,你也不知道有几下真几下假。看着陈龙举着奖杯,对着镜头吹捧自己的艰辛。我的内心里远远不是嫉妒那么简单。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暂停住我们各自地揣摩,我跑过去开门,内心酝酿很久的‘叔叔’二字就等着这个时候喊出。打开门后眼前站着的人,没有让我失望反而多了几分惊奇,“二师兄。”“什么二师兄,你二哥。意龙来了啊,进来坐。”我爸在一旁纠正到。“表舅,表舅妈,这是给您们带的水果和奶粉。”“来就来吗,还客气带什么东西啊。”简单的客套过后,我拉着他介绍晓文给他认识。
二哥出去几年回来后果然不一样了,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加上他本来就冷峻装酷的脸,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说话的底气也上去不少,人更是自信有加。等来晓文的爸妈,我爸打开洋酒,两家人坐在一起寒暄畅饮。她爸和我爸之间的话题太多,晚饭过后我们几个已经把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俩还意犹未尽坐在那里侃山。
由于辈分的悬殊,我们三个也插不上话,我就提议出去走走。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我和二哥并排着走,晓文跟在我俩身后。走到公园门口,我们就进去看看这里的夜景。“来让我看看三师弟有没有荒废自己的武功。”二哥说着,就把外套交给晓文拿着,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子。我也脱下外套,其实我还没有真正和二师兄交过手,这次算是第一次。
我俩互摆好姿势,相距开四五米远,我率先发起攻击,两个跨步加一个助跳一记冲拳打了过去。没想到二哥一个简单的双掌反扣在胸前直接接住了,虽然他有向后倒的趋势,但是不明显。接着我收回右拳,左勾拳补上去。左勾拳只是个幌子,尚未接触到他我就收了回来,把所有的力道集中到右拳,准备劈拳盖下去(这种打法是有讲究的,比赛的时候对手要是跟你这么打。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失去防守能力,要是攻击时还占不到上风,基本上就完了。这种虚假打法其实也比较浪费体力,若自己不能掌控很好,吃亏的还是自己。看拳击比赛时,双方刚开始都会这样左右晃来晃去,最后呢,能扛下去的才是赢家)。我劈拳打的是他的肩膀,又被他双掌交叉头顶上方处遏止住。这个点我的力道根本就没发挥出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二哥的可怕之处,他尽然能看出我的意图。
两下之后,二哥就摇摇头,“完全没有一点进步吗,就是力道稍微长进点。”我苦笑一声,各自穿上外套。“你不知道吗,两年前姥姥就不愿意再教我了。”“知道,听大哥说过,其实姥姥也挺惋惜的,但是祖辈留下了规矩,错不再三”。我羞愧的低下头,二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你以后还想学不是还有我吗?”我抬起头看看二哥,内心稍微得到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