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铁锻让刘炽将剑送去,刘炽到了柴家,那个管家看到宝剑欢喜异常,竟多给了些金子,刘炽看着院子里堆满了粮食,布匹等物,几十个家丁正在装车忙碌,还有不少壮硕的大汉手持刀剑正在忙碌,看样子他们要出发了。
刘炽有心随着他们一起去匈奴人的地盘看看,刚刚试探了一下管家的口风,那管家的话让他死了心,只好告辞。
铁锻的悉心指导,加上后世的锻造知识,进步神速,铁锻连连夸赞,刘炽打造的锄头,耕犁,不仅结识而且耐用,渐渐有了些名气。
这一日,柱子偷偷告诉刘炽道:“兄弟,今日城里来了一个胡人,他携带了大量的铁矿石,想要换些财物岂料被秦军给扣下大半,听说他愿意半价出售”。 刘炽奇怪道:“铁石可去秦军那里购买,为何要他的? “
柱子笑道:“如今时有战事,铁石的价钱长了一倍,不是少商人为了谋取暴利,经常夹带私货,,这几日见你偷偷打造刀子之类的东西,我便知道你想要一把剑,嘿嘿,腰悬三尺剑,仗剑走天涯,谁不想要一把好剑,莫不如我也出些私钱,你替我打一把“。
刘炽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柱子学铸造器物已经三年,无奈天资鲁钝,只能做些力气活,铁锻早知他没什么天分也不怎么教他,这才来求刘炽。
刘炽表示了同意,柱子顿时难耐,天色一黑便拉着刘炽走出了房门,济川城的外城,有一处隐蔽之所,不少夹带私货的商人在这里出手,隐约成了黑市。商人们打点了关节,秦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柱子轻车熟路领着刘炽走过巷子,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门,过了三重门,喧哗的热闹之声开始响了起来。
里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竟是十分的热闹,白天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在这里出现了。
二人来到一间房子里,一个胡人大汉正在喝酒,柱子笑道:“乌噶先生,您的货我们想看看”。
那胡人抬头笑了笑:“好,我只拿了些样品,你们自己看吧”说着从桌子地下提上来一个羊皮的包裹。
柱子急忙打开,刘炽一瞧都是些铁矿石之类的东西,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拿起了旁边的一块黑石,心中顿时大喜:“煤炭!”,但是装作好不感兴趣的样子丢在那里。
“价钱我可说好了,一百贯!两百斤铁矿石”乌噶看着两人说道。
柱子面露难色道:“这有些太贵了,仅仅比官府便宜了二十贯,我实话告诉你我只有五十贯,加上我兄弟的也不过九十贯,你看着办”,说着将自己的钱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二人又互相砍了一下价格,最后以八十贯的价格买下了两百斤铁矿石,柱子心中高兴,但是刘炽笑道:“不知这黑石你留着做什么?”
乌噶一笑:“这黑石是我西域的珍贵物品,先生想要一百贯,两千斤!“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刘炽心中冷笑,从西域到济川途径晋川,那里本就有不少的露天煤矿,定是他捡来的冒充什么西域宝物,这是欺他们眼生。
柱子毫不在意道:“这黑咕隆咚的有什么用?“
乌噶笑道:“这黑石可做 书写的材料,你没见它这么黑吗?摸一模连手都变的黑了,碾碎了当做墨汁用可比比那墨汁可便宜多了“,刘炽见他信口胡说便道:”你当我不知?听闻在晋川那个地方这东西遍地都是可惜毫无用处,当地人弃之如敝履,你却当做宝贝蒙骗我们“。
“这…。这…。”乌噶脸色难看,柱子怒道:“好你个不老实的商人,竟敢蒙我们,却不知那铁石之中有没有掺杂石块亏我信任你,你却蒙骗我们是何道理”。柱子激动之下抓住了乌噶的衣领,他力气本就极大,登时将乌噶提了起来。乌噶脸色大变急忙道:“误会,都是误会,我只不过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我的铁矿石真的没有掺假,不信验一验就知道了”。
刘炽示意柱子将他放下来,乌噶有些尴尬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本以为这黑石是些值钱的东西,害我装了两大车足足用了十几匹马,却发现一钱不值,这才…。。”。
刘炽笑道:“难道你还想带着回西域?“
乌噶摇摇头道:“这绝不可能,如果先生有意,我便送你,我正为如何处理这些黑石为难”。
刘炽笑道:“我正好有座枯井需要填实,不如丢到里面去,也省的雇人运土“。
夜晚,刘炽跟柱子两个人不敢直接将东西运回铺子,只好一人拉着一辆大车朝着城外而来,柱子道:“干嘛要那劳什子的黑石,还要运这么远,真是累死人,不如仍在这里算了“。
刘炽呵斥道:“你还想要你的剑不要了?“。
柱子急忙道:“好,我听你的“。
刘炽知道附近有一座青山,山脚下有一条大河,名为绕山河,他几次出城探查地形更是偷偷的在树林里盖了一间茅舍。
两个人将黑石与铁石运到茅屋的后面,刘炽道:“想要铸剑,就凭我们两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此事还需做些机关助力”。。
柱子毫无主见一切都听刘炽的,两个人白天在铺子里忙碌,晚上便来这里,伐倒大树,私下里请了木匠做一辆水车。水车做的完了,立在河边被喝水一冲,顿时咕噜咕噜的转了起来。
两人又搭棚做炉,准备一应事物,经过十几天的努力一切准备停当,刘炽道:“还要一些稀有的仙水,用来开封这样宝剑才会灵动,锋锐”。
柱子笑道:“莫不如去雪山上寻些千年冰水,权作仙水”。
刘炽戏他道:“此地往东三十里有座滴水寒潭,奇寒无比,你不如推着水车运它几十车,倒在这储水的池子里”。
柱子闻言脸色骤变道:“那崖下寒潭奇寒无比,就连师傅多次想打它的主意都是无功而返,你莫要玩笑!你让我去取水莫不如让我去死!”说这么也不敢去。
刘炽一惊:“怎么,铁师傅也想取出这寒水?“
柱子一笑:“都是陈年往事了,师傅说他想打造一把兵器,结果带着我们师兄弟去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刘炽点点头,笑道:“那好,再过几日便是假期,你与我一同去,还是做些准备,我早就有了计划一定成功!”
柱子见他成竹在胸,虽然自己十分怀疑却也想看看他怎么把水取到这里来,两人回到铺子,柱子按照刘炽的安排买了不少的棉衣,还有大量的棉布,棉花等物,刘炽又寻了木匠做了一些准备的工具
清晨,铁锻去喝酒去了,栓子约了几个朋友去玩,刘炽牵着马儿拉着被黑布盖着的水车,柱子推着绳子,竹竿,棉衣等物装的满满登登的大车跟着刘炽出了城,道路崎岖难走两人花费了一天才来到一处山谷,山谷里荒无人烟,遍地蒿草,寻了许久才在一个岩壁的下面找到寒潭。
两人立在峭壁上往下看,绝壁之下五六百米之下是一个冒着腾腾水汽的潭水,水汽还未到半腰便已经成了冰晶落了下去。被风一吹两个人冻的瑟瑟发抖,急忙取出棉衣穿了,如同粽子一般。
“这么高怎么将水取出来,莫不如回去吧,我只要一把长剑,充充门面引个胡人女子跟了我,何必冒这个危险”柱子打了退堂鼓,刘炽朝着他狠狠瞪眼:“休要胡言,一切听我安排”
刘炽走到水车跟前,掀开黑布,露出一个高高的黑色圆桶上面插着漏斗状的东西
,水桶的旁边立着似烟囱的东西,柱子走过去看了看笑道:“这是水桶吗?咦,怎么下面还有小门”
刘炽笑道:“这便是我制造的装水的桶,这个桶分为两层,大桶套着小桶,大桶的底上是一座火炉,三根铁柱撑着上面的夹层,那夹层全是薄薄的铁皮制成的,里面都是铁钳子撑着里面的小桶,这夹层里被我灌了水,待会将这桶用棉被裹了,你再将下面的炉子点起来,将水烧热,待我取出水倒进小桶,还怕这寒潭水冻死我们吗?“
柱子连连称奇心里顿时增了几分把握,刘炽拿出水桶,柱子奇道:“这是什么玩意?”只见水桶下头是中间带有个圆孔的尖木,桶口的三只耳朵上也有圆孔,桶口极小像是一个伸出来的鹰嘴,里设有内翻的盖子,水桶中间挺着偌大的肚子,柱子啧啧道:“你怎么搞出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看那些多年的木匠也没有你的这番心思,我真是小看你了“。刘炽笑道:“这算什么,你听我的便是,保准让你得一把好剑,去骗那胡人的女子做你的老婆”。
柱子哈哈大笑,顿时信心大增,手脚也麻溜起来,刘炽道:“把那马儿拴牢了,莫要让它乱动坏我大事“。
柱子点头,将马死死的栓在一棵树上,刘炽将水车固定在一棵大树下,然后支起竹竿,拿出一大团的绳子用牛油泡了,朝着竹子道:“你爬上树,挑强壮的枝干,把这东西绑牢固“,说着扔给柱子一个滑轮,指着伸出崖外的树枝。柱子点点头持着滑轮上去,将轮子绑得结实,刘炽抛给他绳子穿了滑轮这才让他下来。
刘炽将两条绳子的一端绑在水桶下方的尖木上,又拿出一条绳子绑在水桶的耳朵上,心里默默算计了距离长度角度,招呼着柱子将绑在尖木上的绳子的另一端叉开脚,钉在另外两棵树的高处。
“好,一切准备就绪,你将炉子点起来!一定要水烧开“刘炽朝着柱子说道。
柱子点点头,不一会炉子冒出火光,刘炽拿出煤炭扔了进去,过了一会水声咕咕作响。
刘炽道:“绳子长度足够,只是被牛油浸过了,颇为沉重,你去将穿过耳朵的绳子绑在马上待我将桶扔进寒潭,你便抽打这马将水桶拉上来,你且走远,那潭水冷的厉害,莫要靠近“。
刘炽安排妥当,提着水桶走到崖边,将它扔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水桶沉了下去,看样子是灌满了,急忙走到柱子的身边喝道:“拉!“。
柱子抽打马儿,滑溜溜的绳子被挣了起来,待他们走出四百多米,陡然见水桶晃悠悠的被提了上来,水桶出现的刹那,地面上瞬间结成了冰,那冰随着水桶不停的蔓延,不一会整棵大树都被冰晶包裹了,柱子看到骇然失色,只觉冷风扑面十分的刺骨!
刘炽急忙拍打马匹,待绑着水桶下面尖木上的绳子持力,急忙停住马匹,待空中的水桶稳固了,这才指挥柱子轻轻的赶马,那水桶渐渐被拽的倾斜,尖木上的绳子陡然挂在了水车旁边的竹竿上,刘炽大喜道:“快后撤,将水倒出来!“。
马儿被冻的瑟瑟发抖,丝毫不肯后退,刘炽大急,柱子拼命的抽打,马鞭都被抽断了,那马儿挨打不过渐渐后退,水桶里面的寒水沿着鹰嘴流进了下面的水桶里,待流的干净了,刘炽和柱子同时欢呼,那刺骨的寒意消失了。
刘炽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水车上的漏斗砸去,只听一声脆响,那漏斗被击飞了,刘炽道:“水桶的两个出口都被堵死了,我们安全了“。
柱子大喜,两人走到水车的跟前,刘炽道:“这一路上千万小心,莫要摔坏了水桶,否则我们真的没命了“。
二人套上马车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走着,刘炽不时添加煤炭,忽然他的脸色一变朝着路边的野草看去,柱子回头看到他望着荒草出神:“看什么呢?“
刘炽一笑:“没什么“。
两个人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将水桶带到河边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