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炽正和柱子打造一把锄头,门口来个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人道:“我需要一把质量上乘的宝剑,里面需要添加乌金沙,你们是否可以打造?“
柱子停下手里的活道:“锻造倒是没问题,只是乌金沙十分珍贵,近些日子商人们很少从匈奴那边带过来,我们铺子里存货不够打造一把的“。
那管家点点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乌金沙我会提供,只是要你们十天之内打造出来!不知可否办到?“
“时间太紧迫,恐怕完成不了“铁锻走了进来道:”添加乌金沙需要上好的炭火,更经千锤百炼,只有一半的机会成就上品,十天小店可能完不了不如到别家看看“。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铁师傅吧,听闻你曾经打造了一把清月铁刀,曾把匈奴大王的佩剑都给砍断了“管家说道。
铁锻笑了笑:‘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方才你说你会提供乌金沙,如今这乌金沙从匈奴那边很难过来,不知你如何得到的?“
管家嘿嘿一笑:“不瞒您说,我是柴家的管家柴松,柴家经常跟匈奴人做生意,这次也是一个匈奴贵族想要一把上乘宝剑,这才托我家大人做此事”。
“原来是这样,十天太短很难打造质量上佳的宝剑,按照我的估计需要百天的时间“铁锻斩钉截铁的说道。
管家似乎也预料到了,微微的点头道:“那好吧,只是需要你们随我将乌金沙取来,酬金嘛我看十两金子足够了“。
铁锻点点头道:“多谢柴管家,花荣,柱子你走一趟把乌金沙取来“。刘炽和柱子急忙答应着。
夜晚,铁锻亲自动手,一些上好的青铜被扔进火里,待烧的红了,铁锻将青铜捞了出来放在枕铜上,铁锻大喝了一声提起大锤狠狠锤击,刘炽看他赤膊上阵,脸色通红,巨大的铁锤在他的手里好似棉絮一般轻松如意,叮叮当当的响声连绵不绝,似是雨落。
“你们看好了,这是千锤百炼的锤法,是将这青铜反复折叠之法“火光映着铁锻红彤彤的脸,嘴里发出嗨嗨嗨的声音,大锤舞动的好像狂风一般,柱子和刘炽看的心潮澎湃。
“加锡!加乌金沙料!“铁锻吼了一声,柱子急忙将准备好的乌金沙和锡料倒了上去,黝黑的乌金沙和锡料落在通红的青铜上发出阵阵火星,铁锻喊着号子,继续捶打,刘炽看着青铜和乌金沙还有锡一点一点的融合在一起,”柱子,操大锤!“铁锻喊了一声,柱子提起另外一把大锤奋力砸下去,两个人嘿哟嘿哟嘿哟不停的捶打,终于乌金沙料跟青铜柔和在了一起成了一坨。
铁锻坐下休息,柱子将青铜的融合物扔进赤红的炭火当中,铁锻道:“这叫铜模,一定要用力的捶打,一点点将里面的杂质去掉,这需要五十天不停的捶 击然后过毫末之秤,一直到重量再也没有变化,才可以制作上佳的好剑“。
刘炽点点头道:“这乌金沙和锡有什么作用难道是为了提升青铜的质地?为何不用铁器打造?”
铁锻摇摇头笑道:“这乌金沙,锡与青铜最为切合,且乌金沙能逼出青铜之内的杂质,令其变得坚硬,锡能让其质地紧密有弹性不至于折断,这样打造出来的剑可比铁剑厉害的多,铁石坚硬难以在木炭中融化,即便是融化了得到生铁,可惜用之打造出来的武器虽然很多但是质地却不是最好,能够用铁器炼制宝剑的只有春秋时期的欧冶子和干将莫邪几位大师,他们制造的铁剑虽然极好却也难敌上佳的青铜剑更别说那些神器“
刘炽点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这铁所含的杂质太多,无法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如果用百炼之法制出精钢,再好的青铜剑也难敌!只不过后世出土的勾践剑,史书记载乃是一把上佳的青铜剑,竟历经千年而不腐朽,出土之时仍旧锋锐无匹,令人 难以置信,想那些传说中的神器不知道厉害成是什么样子,上古神兵充满了谜团,这些神器究竟是怎么打造出来的,仍旧是一个谜“。。
过了一会,铜模烧红了,铁锻 继续捶打,这一夜两人几乎没有休息,天明时分,刘炽和栓子在铁锻的指导,二人嘿哟嘿哟的捶打,将那铜模翻折,一个时辰之后刘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铁锻催的急,刘炽无奈继续捶打,一直到了天黑,铁锻和柱子才接手。
刘炽躺在地上,全身忍不住的颤抖,没有丝毫的气力,栓子趴在地上席子上苦笑道:“怎么样?你还受的住吗?“
刘炽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清晨,栓子和刘炽吃完饭后然后接手捶打,四个人分凉拌,如此循环往复不停叠打,一直到第五十天,整个铜模散发着精芒,在毫末之称上称量不再变化,铁锻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便是锻剑,这需要极高的技巧,无论是剑身的厚度,长度的控制,还是铭文,花色的分布等都需要极为丰富的经验。
铁锻将铜模烧红,他手持小锤,柱子持大锤,两个人嘿哟嘿哟的捶打起来,铜模渐渐变形,剑的雏形出现了,铁锻瞅了一眼却摇摇头道:”厚薄不均,还得重新锻造“说着将雏剑扔进了火中,第一次铸剑失败了,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失败铁锻才道:“此件的剑身已经均匀, 纹理清晰,剑脊顺滑,接下来是最为重要的一步,那便是开封!铸剑师与打铁匠唯一的区别就在这开封上“。
铁锻交代一声:“你们好好看着“。刘炽三人旁观,铁锻手持小锤不停的敲打烧红的雏剑,剑身两侧开刃,他的手法纯熟,时而重击,时而轻落,竟在剑刃上打出一连串绚丽的花纹,如此技法神乎其技,刘炽看的咋舌不已,更是激动,待最后的剑刃完成,铁锻脸上激动的无以复加,柱子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个大盆,里面是他前几日从高山上带下来的千年冰雪。
“淬!”铁锻大叫了一声,将烧的通红的长剑插入盆中的冰雪里,只听刺啦之声雾气升腾,所有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埋在里面的长剑。
铁锻手如闪电一般探入冰雪之中,将那长剑抽了出来,室内登时耀目,寒气逼人,并有清鸣之声,刘炽的双目被剑光所摄,急忙转过头去。
铁锻哈哈大笑:“成了!”,挥舞了一下,亮光闪烁,朝着沙土上插立的铜滚,铁棒铁削去,铜棍铁棒应声而断,刘炽等人放声叫好,铁锻笑道:“这是一把好剑,削铜如泥,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色彩明亮是一把正剑!“说着捡起地上的牛尾朝着剑身吹去,刘炽看的真切,牛尾上的毛划过剑身瞬间成为两截,惊的他目瞪口呆。
此剑当真十分的锋利,刘炽心道:“好厉害的剑,他日我也要打造一把自己的剑,定要胜过它”。
铁锻十分的满意道:“好了,我们开始细琢吞口与护手”。说着将剑柄倒插在木炭之中,待烧的通红,用小锤一点一点的捶打,柱子,栓子早就疲惫不堪休息去了,只有刘炽心潮澎湃细心观看。
五日后,长剑彻底完成,十寸剑柄,上面有环形凹槽,护手厚一寸,鹰头吞口,剑身三尺三,全重三斤六两,用紫貂皮做的剑鞘。
铁锻将宝剑挂了起来,见刘炽仍看着宝剑便道:“看来你很喜欢铸剑,只可惜大秦治下,监管甚严,动铁为凶的法令,不知抓了多少铸剑师,一些技法已经失传,多少铸剑师死在秦国的严法之下,不少人为了活命越过长城投了匈奴,一旦被匈奴人学会了铸剑,其狼子野心定会侵犯中原,我也是不得已才来到秦法管不到的济川,开了这间铁匠铺“。
刘炽叹息道:“肉食者鄙,他们为了控制百姓,维护自己手里的权力,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知师傅可愿意教我铸剑之法“。
铁锻笑道:“没什么教不教的,铸剑之法博大精深,每一名铸剑师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手法,我这千锤百炼的敲击之法乃是传自春秋时期的欧冶子大师,我的祖上曾是他身边的一名专门选料的弟子,地位极为卑贱,所幸先祖曾目睹欧冶子大师铸剑,这才偷学了敲击之法,传到我这里已经数百年了,我无儿无女,你若想学我便教你“。
刘炽大喜,铁锻当即传了他口诀,口诀有数百字,刘炽生生将它记在心里,铁锻笑道:“你颇有悟性,我有相剑三卷,索性也给了你“说着走进屋子拿出三卷竹简递给刘炽。
刘炽急忙拜谢。
夜晚,刘炽打开三卷,仔细阅读,此书竟然是一代相剑师薛竹所做,里面记载了他相剑的事迹,不少内容是刘炽第一次看到,后世之书早就没了踪迹,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但是其中一些记载更像是神话传说,例如,欧冶子铸造,工部,太阿,龙渊的事情,极具神话色彩,但是作者惊叹的语气不似作伪,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一番,薛竹更是将当时战力将天下名剑做了一番论述,同时隐晦的提到了鬼剑和妖剑,称其为不应留存于世的嗜杀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