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刘炽和李甲来到一处茶楼,刘炽道:“秦法严苛,只不过楚地刚刚被秦收复,地方治安,法令尚未整合,看那些人的模样似是楚人,却不知是哪里的降卒,看来在这镇上做生意少不了跟官府里的人打交道“。
李甲叹息道:“如今镇上只有三五衙役,尚未有主事,楚地旧吏早就散去,如今是秦人的天下,其中做官的一个也不认识“。
刘炽微微一笑:“我心里已经有了计策,明日你陪我去天墉城走一遭,去见一见那王离将军“
李甲惊道:“王离将军?贤弟莫要玩笑,他贵为一方军镇,手掌五万雄师整个天墉城都在他的手中,如此尊贵之人,你我如何见的?“
“李兄莫要担心,我自有计较,如果真的想在这乱世扎下来,寻的安稳之所,少不了秦人的荫蔽!“刘炽道。
二人在茶楼商议许久,然后各自回家。
夜晚,花无枝见刘炽沉闷不似往日欢笑,心想:“难道他有心事?“凑上前来柔声道:”怎么愁眉苦脸,做了什么坏事了?“
刘炽不敢将腹内筹划的事情告诉她便笑道:“出恭之事令我烦忧,方便之后用以松锤,实在难以忍受“。
花无枝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我们尚是好的,更有那穷苦之人用石块,草皮,树叶,能用松锤已经是王侯般的享受,你知足吧“。
刘炽将她横抱过来笑道 :“不如我也用一下净室,享受一下…”
“不行!“花无枝一口拒绝,刘炽争辩道:”为何?自从你跟了我,从未用过净室…”。
花无枝瞪了他一眼道:“用了净室,你是不是还想睡到我的床上来?”
刘炽嬉笑道:“那最好了“。
花无枝笑道:“你别做梦了!“。
两个人又嬉闹了一番,刘炽方才离去。
清晨, 刘炽和李甲骑上快马朝着天墉城而来,过了两个时辰二人来到城下,果真城墙高大十分的壮丽,一股磅礴的气势横亘在那里。
“果然是座雄城,走“刘炽催马进了天墉城。两个人寻到将军府,李甲道:”将军府如此森严,不知道怎么进去,进去又该说些什么呢?“
刘炽笑了笑:“你切莫担忧我自有妙计“说着拿出一只竹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李甲道:”你把这竹简通报给看门的士兵,告诉他:楚亡,溧阳生 “
李甲半信半疑低头看了看竹简上面写着“裹蠹”二字,朝着将军府走去,低头哈腰的朝着看门的士兵说了刘炽的话然后递给他竹简。
那名兵士听完急速的禀报去了,时间不大,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快步走了出来:“那人在哪里?”
刘炽迎上去道:“便是在下”。
那人拱手道:“在下王胡,乃是将军大人的都尉,将军有命让你进去!“。
刘炽点点头,李甲则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刘炽跟王胡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将军府豪华壮丽自然不用细说,两人进了大厅,却见甲士环立,手按刀柄,一人立于中央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腰间悬着长剑,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气,令人心悸。
“将军,人来了,属下告退!“王胡走了,只剩下刘炽,还有那个人。
刘炽道:“阁下就是王离将军吧?“
那人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手里捏着刘炽送进来的竹简,却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裳虎背熊腰的少年,他浓眉大眼,一脸刚毅,看向刘炽的眼睛,精光四射,令人不寒而栗,上位者的独有的压破感令人窒息!
“你送来此简看来你知道了“王离冷冷道。
刘炽毫不畏惧的迎上王离的目光,笑道:“将军这是以势压人吗?”
王离闻言脸色一变,仔细的打量着刘炽,身上那股霸道的气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道:“先生果然非常人,如若先生能真能解我心中疑惑,必将奉上少女十人,黄金百两,作为筹劳”。
刘炽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笑道:“多谢将军好意,要解将军心中疑惑,是否让这些虎狼之士退下,接下来的谈话,恐不宜外人知晓”。
王离脸色微变道:“先生莫要故弄玄虚,这些甲士皆是我同命袍泽…。”。
“将军,频阳之事可能说否?“刘炽道。
王离脸色微变道:“众人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靠近此室者,杀!“。
众军称诺,纷纷褪去,大厅的门也被关了起来,王离道:“先生可放言了“。
刘炽道:“还请将军恕我一罪,倘若我言语不周,还请将军见谅!如不答应,不敢言“。
王离点点头:“我答应你,将军任何之言,毫无罪过!“。
刘炽点点头道:“将军出身豪门世家,祖籍频阳,然将军年幼丧母,却被姑姑王治抚养,待将军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楚国有一名针织圣手名为相玉,秦王王后邀其做衣,相玉西行暂住频阳,秦国贵妇莫不前去 频阳相邀,时任大将军王翦奉王命护卫其左右,后,相玉移居王家,相玉与王治相见,王治倾心,二人暗行媾和,相玉为王治做五彩羽衣作为私定之礼,不料事情败露,相玉被送往咸阳,王治则嫁到楚国飞仙城宋家“。
王离看着刘炽,目光炯炯道:‘如此秘辛先生倒是知晓的详细,那相玉先行勾引之术,客居秦宫竟私通少公主,秦王大怒杀之,公主年方十三,后发现有孕,难产而死!这相玉着实可恨!先生还未解惑与我“。
刘炽道:“将军不去驻扎大梁,却留守此地,莫不是寻那王治?”
王离急道:“你可知姑姑现在何处?生还是死?”
刘炽叹息道:“王治以残破之身嫁入宋家,宋书查查之下,可怜新婚之夜,惨遭鞭笞,碍于王家势大,宋书不敢公然示人,待之如鄙履,待秦攻楚,楚国灭,宋家餐遭屠戮,王治示之以秦人身份,被一秦兵暗自收留”。
王离脸色悲戚咬牙道:“姑姑何其命苦,不知道先生可知那人现在何处?“
刘炽淡淡道:“听闻大秦之中有一衡军,那人名叫齐三,将军一查便知“。
王离顿首道:“先生大恩,没齿不忘,美人,黄金即可奉上!“。
刘炽摇摇头笑道:“将军何必如此,我正有事劳烦将军”便将军卒搅闹店铺之事说了出来。
王离哈哈一笑:“此事,容易,先生持我令牌,则无人敢生事,我会招呼镇守,让他多加关照”。
刘炽大喜起身接过令牌,连连道谢,王离笑道:“先生年纪轻轻,谈吐却是不凡,不如留在我军中做一名参事,何苦做那微末生意?”
刘炽笑道:“我本是山野之人,自由惯了,还请将军见谅,盼将军他日与令姑团聚,合家完好”。
门外的李甲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出来,心中焦虑,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忽然见刘炽走了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可真急死我了,怎么样?”李甲问道。
刘炽抛给他一物,李甲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喜:“有这东西,以后安生多了,你怎么弄到的?”
刘炽笑而不语,李甲无奈只好上马,两个人策马奔驰,直奔永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