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弟，”那位使鞭的少年开口说道：“自鲍大人被刺之后，我们在潭州城已暗中查访了一个多月，可还是头绪全无。说到底，鲍大人之所以出事，全都怪我们技不如人。依我的意思，我们仨还是赶紧回到师傅身边，再习绝技，也好过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师兄所言，甚是有理。当日我们与刺客交手，一败涂地。就算费尽千辛万苦后，我们找到了那两名行凶者，也绝对不是敌手，结果还是去白白地送死。”
这人的言语微带沮丧，巴叶亭听不出来他是使刀还是使剑的少年。
只听剩下的那名少年接口道：
“这些天，我们昼伏夜出，也就在那个名叫侯方的大官出事的前一晚，凑巧看到一条黑影从侯府出来，消失在了左路军兵马指挥使上官端的府上。我们花了两天时间盯梢上官端，又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唉，我们就像是那没头的苍蝇，嗡嗡地瞎碰瞎撞，还不如来个痛快点儿的，早早地抽身算了。”
“既然两位师弟都这样想，”那使用钢鞭的少年最后拍板道：“那我们就不再查探了，过几天买上几份厚礼，到师傅那里去赔罪道歉。只不过……”
这使鞭少年又道：
“只是我们还欠着这间屋子的房租，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幸好我们手中还有些山野存货，明天我们把价钱放低些，便宜点儿卖给别人，将房租付了再走，也算是不留下什么遗憾。”
“好！”
另两名坐在屋中的少年齐声附和。
“怎么回事？”巴叶亭离开这间瓦房后，细细沉思：“这三人说在侯方死去的前一晚，看到侯府有黑影窜出。当夜我行动后，径直回的是自家的住处，那这个进入师兄府上的黑影是谁？如果真是师兄本人，那他去了侯府，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又是去做什么呢？”
这时，他想起了那天身在侯府，那两名经过他身边的婢女无意间交谈的话语。
“侯夫人似乎被人下了药，侯夫人的寝房似乎被谁翻动过……”
像是一堆零散的碎片在空中飘荡，巴叶亭左拼右贴，依稀得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结论。
从侯方死前所写的笔记来看，上官端已经察觉到了侯方在调查他的秘密。他唆使巴叶亭加害侯方时，担心侯方暗中藏着已调查出他原本身份的罪证。因此当巴叶亭去刺杀侯方时，他也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侯府。
他以为侯方会将罪证放在平日就寝的地方，所以用药迷昏了侯夫人，在卧室里四处翻找可能存在的罪证。当什么也没找到后，他心存疑惑，想到了侯方藏罪证的第二个地点：书房。
可等他赶到书房时，巴叶亭已经离开。他再进到屋中查找，又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于是，他将怀疑的对象放在了巴叶亭身上。所以在祭奠完侯方后，上官端假装不经意地向他问起有关密信的事。
“当我说并没有看到密信时，师兄神情凝重，不知他是否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巴叶亭急匆匆赶回自己的住所，摊开了纸张。他靠着不凡的记忆，将上官端写给南唐吴金鼎的书信详尽地默写出来，贴身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