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外面有人进来搜府,但左旭阳还是按照晋王的吩咐安安静静地待在长送园里闭门不出,无难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道:“要是这门一打开,估计某人会像疯狗一样狂奔出去。”这时候,外面的门却被敲响了。
左旭阳立即站了起来向门走去,却被无难一把挡在身前,少年的面孔冷淡严肃,“不要忘了,晋王交代了你什么。”左旭阳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外面敲门的人明显着急,砰砰砰的拍们声不断,过了一会,过秦的声音传过来,“左大人,是我,事情不好了,请您快点出来。”左旭阳抬头看见无难冰冷肃杀的眼神,还是坐了下来,未想过秦还是不断敲着门,“左旭阳!你出来,大哥已经被曹纨带走了。”左旭阳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无难还是站在她前面,左旭阳也不理会他,身法一转就到了门口,一把推开门,便看见了过秦有些焦虑的面孔,无难在后面咬牙切齿也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曹纨怎么带的走方文远?”左旭阳皱着眉格外惊讶,“不知道为何他从水云间搜出了伪造一封大哥和汤伯企图谋逆的信件,曹纨一时有理有据,大哥只能先跟他走了。”过秦道,左旭阳听了背后一阵渗人的冷意,一时脊骨都是冰凉的,因为她很清楚,那封信,她根本就没有去放在方文远身边。
过秦见她一脸怔怔的,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用力晃了晃左旭阳的肩膀,“你清楚了没有,大哥被带走了,曹纨手里也有了伪证,汤伯估计也出不了宫,再下一步,这座屏东府也要没了。”他头一次露出这样焦急不安的情绪,左旭阳只得赶紧收起自己的忧虑先考虑这边的事情问他:“以你的办法,你要怎么做。”过秦皱起眉头,“我想请你跟张大人上堂进言,诉清始末来消除皇上的疑心。”左旭阳听了点了点头,正欲答应,无难却从后面狠狠戳了她一下,这才想起晋王的交代来,便只得硬着头皮拒绝:“你想的太简单了,要想一次摧毁屏东,必然内外都安排好了后手,不会是几句话就摆平得了的事。”
过秦摇头:“即使如此,如今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皇上最信服的人就是少天监,纵算不能摆平曹纨他们,也至少能保命。”左旭阳仍然摇头,冷笑道:“你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有削减军权的意思,这是挫败屏东的大好时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就算不死,军权也要分株,不用说皇帝了,再说这次想挫败你们的人,先是上书再是搜府,还事先安排好了假书,种种准备万无一失,此局已无可扭转了。”过秦顿时有了些怒意,微微眯眼:“那照大人的意思,我们应该坐以待毙,然后再去求求皇上饶我们一命么?”
左旭阳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道:“我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但以汤将军的谋略,我想现在金殿上还有扭转的余地,我们还是先静待着不要再搞出什么大动作了。”过秦想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道:“既然皇上的目的是分散军权,那不如直接告诉皇上我们愿意交出军权,皇上可会从轻处理。”
这时西宁和张善已从园子外走进来,西宁一边甩着袖子急道:“不是说在常胜门等着,怎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过秦继续道:“如若大人愿意以口才辩于圣上救屏东一劫,在下今后万死不辞。”左旭阳着实不知如何是好,只摇头:“皇上有林子靖和张怀的上书揭发,还有曹纨确凿的证据,你叫我如何去辩?如何扭转他的杀心?”过秦却躬身施礼,眼睛极其锐利地看向左旭阳,“我知道,你一定有这个本事。”
左旭阳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去,不愿和他对峙,过秦却继续道:“大人一定也不愿意看到宗威从濡寺回来发现屏东已夷为平地的样子,或者大人希望岁襄年纪轻轻也要诛连流放?”左旭阳心中一泠,拳头已握紧,隔了半晌终于转头道:“去把蔡甸带来。”过秦看她神色,心中终于安定了下来,他知道,这个少天监,不会只是个少天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