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给我来十斤牛肉,再来两坛好酒。”三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叶红日叫来跑堂的吩咐几声,将腰中的葫芦递给跑堂的,道;
“再来两只烧鸡,弄两条鱼,顺便将这葫芦给我灌满了。”那跑堂应声好,便拿着叶红日的葫芦退了下去。
“唉,一路尝尽心酸,多亏遇见叶兄,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那水无缺想到近日所受到的苦难,不由得心中酸楚,又想到叶红日二人待自己真诚,心中不免温暖,如此,堂堂七尺男儿,竟是眼中泛起泪光,似要流泪。
“兄弟之间,何须如此!”
没多久,那跑堂的便将酒菜端了上来,道了声客观慢用,便退了下去。
见到桌上满满的肉食,水无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喉咙咕隆咕隆的吞咽着口水,声音之大,清晰可闻。
桌上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他一路雪水解渴,野果果腹,即便运气好,能打到一个活物,也只是随便烤烤,半生半熟便吃了。
现在一见这桌上肉食飘香,早已按耐不住,只是碍于圣贤礼仪,毕竟叶红日算是主。主人未动,客人又怎好开席,只得眼巴巴的望着。
叶红日倒是不客气,抓起一只烤鸡,撕下半边递到水无缺面前。水无缺见状,早就洗干净手,就等着接了。手刚伸出,还未触碰到鸡肉,那叶红日却是突然一缩手,道;
“糟了。不知水兄是否有事儿瞒着兄弟?”
见鸡肉没了,水无缺只好讪讪的缩回伸出来的手。听得叶红日突然发问,满脸不解的看着叶红日,轻声说道;
“在下也叶兄一见如故,怎会有事儿相瞒。不知叶兄此话何意?”
“唉。”叶红日咬了一口鸡肉,叹了一口气,说道;“水兄有所不知啊,方才我见你伸手之时,有一丝不祥在你手掌之上窜动,故才有此一问。”
水无缺仍是一脸的茫然,不知叶红日要说什么。不过见他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块鸡肉,口中口水又是止不住的流出。
“我略微一算,想水兄最近定是掉了什么贵重东西。此物应温润,温养万物,不知水兄是否掉过这等东西?”叶红日吃一口肉,喝一口酒,不时偏着脑袋想一会儿,直把水无缺看的牙根儿痒痒。若不是因为叶红日说得煞有其事,他估计早忘记圣贤了。
“叶兄道法高深,在下的确掉过一块腰牌。乃是取西域精玉制成,要说贵重,也算价值千金。不过但凡玉器均养人,更无须说这难得的精玉了。”水无缺听叶红日说得如此直白,哪儿还不知道叶红日所指。
“只是不知道,这腰牌与我身上这不祥有何关联?”
叶红日手中一只鸡已是所剩无几,旁边的钱如楠也是面带微笑抓起一只鸡啃了起来,那水无缺虽与叶红日说话,却是盯着桌上的牛肉。他不期望叶红日能给自己留个鸡屁股,只是希望叶红日快些说完,自己还能捞到点儿牛肉解解馋。
偏偏叶红日却是不慌不忙,一句话出口,非得吃上那么几嘴肉,喝上几口酒。时而还沉吟一番,或是捏起手指装模作样算一番,不管手上动作如何,嘴里却是从未间歇。
“这水兄有所不知。玉滋养人,更滋养万物,其中便包括这不祥之物。我想,水兄在腰牌在身之时,是否经常觉得心中冰凉,周身彻骨?”
水无缺想了想,自己腰牌是捡袄子的时候丢的,之前是时常觉得身体冰凉,感觉寒冷,便点头道;“叶兄高见,却有此事。”
“这便是了。水兄未失此玉之前,已然有不祥在身。且在腰牌的温**下,这不祥更是长得茁壮。我再问水兄,在你丢失了腰牌之后,是否不会再感觉如那般寒冷?”
“叶兄不说,我还未曾主意,还真是这样。自从丢失了这玉牌之后,我即便感觉寒冷,也没有以前那般觉得难受。”
那钱如楠听得水无缺一本正经的回答叶红日的话,早已笑弯了腰,脑袋不时的埋在桌子下面笑个不停。水无缺注意力一直在叶红日身上,倒也没注意。
‘你个笨蛋,你未得袄子在身上御寒,当然觉得寒冷彻骨。袄子穿在身上,再不济也会比之前好许多。这都想不通。叶红日这小子,太坏了。’钱如楠心中将叶红日臭骂一顿,却是越想越觉得好笑。
“只是,叶兄,这不祥与这鸡……”水无缺本想问问叶红日,不祥与鸡有什么关系,却见叶红日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手中哪里还有鸡,只剩下桌子上的一堆鸡骨头。
“不知与这鸡有和关系。”
“咯……”叶红日打了一个嗝,灌上两口酒,满足的说道;“水兄有所不知,这玉能养人,便能养这不祥。可这肉也能养人,便也会养这不祥啊。”生怕水无缺不信,叶红日继续说道;
“你在丢失腰牌之前感觉时常彻骨寒冷,便是玉养不祥,使得它更为茁壮,吸你阳气,你便寒气更重,更冷。丢了这腰牌,玉无温养之物,便逐渐萎缩,即便吸你的阳气,也是不多,才会没之前那么寒冷。”
口中说着,手已经伸向了桌子上的牛肉。要说这叶红日跟钱如楠这两吃货也真是了得,一直烤鸡,二三斤总是有的,转眼就剩下了骨头。这还不完,手又伸向了牛肉。
水无缺觉得叶红日说得颇有道理,只是隐隐间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只好作罢,看向叶红日,问道;
“那依叶兄之见,我该当如何除去这不祥啊?”水无缺看了看叶红日,再看看桌上渐渐少了的牛肉。难道你让我饿这不祥,把它饿死吗。虽然这话未说出来,不过其眼神已是说明。
“依兄弟之见,水兄当忌这酒肉!若是肚中饥饿,可吃些无油的食物。像稻米,蔬菜瓜果之类的,只要是无油的便可。这些都不含温润东西,这不祥也就无法吸收,无法壮大。”话未说完,桌上的大碗牛肉已经见底,两坛酒,也装进了钱如楠和叶红日的肚中。
“唉,你看我……”水无缺正欲说话,叶红日抢先道;“兄弟不周,知水兄身有不祥,便凝思观望,忘记了水兄肚中饥饿。”
说完,便一招手,叫来跑堂的,吩咐道;
“白米饭一碗,水煮青菜一份,红辣椒十个!”
“水兄,天气寒冷,你如今不能喝酒,便吃几个辣椒御寒吧。来日方长,你我二人日后定要喝他个三天三夜。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我叶红日近遇知己,却是一杯不能喝。”拉过水无缺的手,眼中温润,似有热泪。
“叶兄言重了!在下多得叶兄提醒,才免遭横祸,感激不尽。他日你我定共饮千杯,当还今日之愿。”
“闪开,闪开。”
叶红日二人正欲上演可歌可泣,悲天动地的兄弟情感大戏之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微微皱眉,抬眼望去。
只见一白发老者疾步跑了进来,口中还嚷嚷着众人让路,但凡掠过之人,都微微皱眉,暗道这老头好生无礼。只是都碍于身份面自己,不与这老东西一般计较。
那老者走到旁边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大吼一声,跑堂早已恭候身旁。
“我说魔尊爷爷,您老慢点儿,要是哪天哪个不长眼的碰到您了,小店怎担待得了啊。”那跑堂的凑到老者身前,躬身笑道。似与这老头颇为熟悉。
“谁敢碰老子。借他****的十个狗胆儿,不,一百个。”听跑堂的说有人碰自己,那老头儿登时就怒了,胡子一翘,站起身来在桌子上一拍,扫视了整个酒楼一眼。见无人说话,这才冷哼一声。
正准备坐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将手从胸膛伸进去,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东西来,轻轻的放于桌子上,口中柔声道;
“儿子,哎哟我的儿子唉,爹爹没吓到你吧。”
见他动作如此轻柔,与先前那风风火火的老人判若二人,不由得都好奇他从怀里掏出什么玩意儿来。待他放于桌上,这才看得清楚,叶红日一个趔趄,放在水无缺身上的手猛的一滑,扑在了桌子上。
那桌上本来放着空空的酒坛,他一扑,刚好脸扑在酒坛口。不过酒坛口比较小,他脑袋比较大,倒是没装下去,只是由于力度过大,从眉毛到下巴,印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钱如楠见他脸上画着一个圆圈,不由得大笑道,“好师傅,好徒弟,你怎的了。难道是想回家做酒坛子卖,先量量尺寸吗。”说完猛一拍桌子,又是一阵长笑,即便旁边的水无缺见状,也是难掩笑意。
“我当这老头拿出什么宝贝来,却是这么一只乌龟。”叶红日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