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园,摇摆的狗尾草在余晖下闪烁着淡黄的光,晕着草绿的内在。
整片天宛若油画。
觉得天空离自己很近,咫尺的距离,好像一伸手就能捉住云彩。
头顶湛蓝的苍穹披着灰白的浮云,凉风细细低语,那些云好像有目标似的往前方追赶,一团团汇成一片片,如一瓢温暖的水,泼亮空中隐现的淡紫色,夕阳被远方的浓云遮蔽住身影,远方天际让人错误地以为是云雾中的樱花色雪山,雪山上连阳光都带点冰冷,几朵小云像静止的飞马,叫人忍不住贪婪地多看几眼,努力把这少有的迷离梦幻收藏心间。
傍晚的天空真是出奇的美,丘馨海抱着双腿,坐在小坡上,在这里,她感到离那个人很近很近。
近到能够感受到她还残存的少许的气息,丘馨海还傻傻地以为存在的气息。
到了没有机会在她耳边唤一声妈妈,后悔已经无济于事,这个词对很多像她这样的人来说,都是种奢侈了吧。
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妈妈为宝宝奉上一生,一个母爱的吻,就注定这个美丽的女人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将自己的全副青春倾注到孩子身上,但是所有的人都在想怎么努力学习,怎么恋爱,怎么完成自己的事业、理想,甚至拯救世界,却没有人有空去问候妈妈一声:您累不累?
丘馨海的眼眸变得空洞,如果这是一个能够将事情发展调回去的童话,她一定让一切回到从前,到那时候,她一定懂得母亲这个词的用意。
如果,她知道那一刻一转念就会失去妈妈。
如果,她知道妈妈的身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如果,空园那片狗尾草会说话。
如果······
可是,人生不是能够轮回倒流的童话。
选择只有一次,爱也是。
······
“妈妈,为什么把这里也取名空园?空园已经有两个了。”
几年前来这个岛上旅游,丘馨海的妈妈买下这个小园,再次取名为空园,名字和飘塔那边的一模一样。
她得到的回应是母亲温柔的手疼爱地抚摸她的头。
妈妈的笑温柔得要让星月都软下来。
“妈妈,为什么狗尾草见了风就摇头晃脑的?”
······
“妈妈······”
对话停留在半空,她才发现,最后一声呼唤是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园子轻轻呢喃罢了。
她仰望即将收起的晚云,淡天已挤出魅惑的琉璃色。
悲伤么?悲伤。
会哭吗?可能暂时不会。
哭?有什么好哭,失去了什么她还是要一直生活下去,也许还不是时候,也许她还没到崩溃的边缘,丘馨海都快忘了眼泪是什么,依稀记得第一次听崔糖心那首《眼泪》,她的眼眶就红了一圈,但是泪水终究被倔强控制,不会流下来。
而崔糖心那首歌,真的很悲伤,从头到尾都弥漫着孤独与寂寞,自从认识了崔糖心以后,她就有点怀疑,怀疑崔糖心有双重人格,开朗活泼就是崔糖心的代名词,她是绝对不会流露出那样忧伤的表情,那是她的演技吗?她是装的吗?也不可能,怎么看都是真情流露,本色出演还是做作,至少丘馨海还能看出来吧。
仿佛现在的少年少女都有了一个自己的秘密,大家都看似贴上姓名标签的玻璃瓶,殊不知玻璃瓶标签的背面,用铅笔写满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