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最讨厌的就是起床号吧,像是老妈的唠叨,一直不停的叫唤着。一夜的折腾,大家只休息了不到两个钟头,在起床号的催促下,勉强的撑起酸麻的身体,半睁着眼睛开始洗漱,昨夜没来及收拾的背包,满是灰尘的迷彩服作战服,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班长早已经洗漱整理好,在挨个的帮忙收拾着杂乱的物品,副班长还没有任命,现在一切只能由班长亲为,对于部队的一切尚不了解的新兵,新兵班长在担当者大哥大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就像一个保姆,手把手的教导着每一个人。
看着一夜没有休息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好的班长,高志心里多了几分佩服,这就是“天鹰”吧,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任何时候,总是能够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最佳的精神投入到下一项工作中,佩服那充沛的精力的同时,更佩服他那坚韧的耐性,百折而不挠,遇刚则刚,与柔则柔,刚柔并济,张弛有度。
“小宝,快点去洗漱,一会还要出早操呢啊,抓紧时间,不要磨叽!”班长半带威严的揪着小宝的耳朵,催促着。
“唉吆!班长你就让我在眯会吧,我全身疼的厉害,浑身没劲!”小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那不听使唤的双腿像是筛子般,簌簌的抖个不停,刚要直起来的双腿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高志,肖秋义你们两个驾着他转两圈,估计是长时间压迫血管,导致血液循环不畅,我想活动舒缓一会就会好的。”田飞豪安排到。
一排六班十人编制,除了来自东山省的高志、小宝和文艺外,其余分别是;川渝省的于小洋、袁佩,湖湘省的夏龙、张剑飞;边疆省的李华、焦玄远。班长田飞豪,边疆省塔城市人,99年入伍,军衔:二级士官。
十张床塞在不甚宽广的屋子里略显拥挤,一进门,右手摆着一张床,洁白整齐的床单,就像光洁的墙面一样,褪色了的被子方方正正的叠放着,线条分明,棱角明显,没有一丝褶皱,这就是豆腐块,标准的豆腐块,这就是班长田飞豪的床铺。右手侧靠墙并排摆放着十个衣橱,面对班长和衣橱摆放着九张凌乱的床,最右侧的两张床还算整齐,那是高志、李华。
剩下的不是床单皱的不成样子,就是被子七扭八歪的,就像是被拍了一巴掌的豆腐块。
高志和于小洋驾着双腿发软的刁小宝转了两圈,感觉恢复很多的刁小宝,带着有点瘸的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去了洗漱间。其余人在班长的安排下分别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看了看表,已经七点整,田飞豪心想看来大队长还是仁慈了,当初对待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么仁慈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今早大概不出早操的话,集合的哨音就急促的响了起来,值班员扯着个嗓子喊道,“集合!出操!!”
“靠这都几点了,还出操,看来这老猴子还是本性难改啊!”田飞豪在心里念叨着,不忘催促着手底下的新兵。
队伍整齐的站在操场上,朝阳初上树梢,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主席台上,“猴王”眯着眼,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照射,摘了帽子的光头闪耀着明晃晃的光亮,活像个反光镜。手里握着迷彩作训帽,脚蹬一双黑亮作战靴,一身迷彩作战服,被一条黄牛皮腰带紧紧束着,精干魁梧的身材像是一座铁塔矗立在阳光下,面带惬意,嘴角微扬。等待着值班员的报告。
“报告大队长,早操前部队集合完毕,应到1000人,实到1000人,请指示!!值班员廖云飞。”这廖云飞是新训一中队中队长,大队长“猴王”手底下走出来的第二批兵,也是大队长得力干将之一。
“稍息!”
“是!”
看着眼前的新兵,在看着眼前的一众班长,侯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一直在观察大家,大家没有让我失望,今天呢我也不会让大家失望,我刚才在来操场之前呢去炊事班看了一眼,早操很丰盛,我想了想,大家昨晚上还是有点累的,今早上的早操是不是应该。。。,”说到这里眼望着大家的表情由愁苦,变成略带着谨慎的微笑,本来眼角耷拉,嘴角下垂,双眼无神的家伙们,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好,不错,大家现在的状态才是我希望看到的状态。不错!现在听我命令,早操五公里!20分钟以后的没有早饭!值班员整队出发,不用报告!抓紧时间!”
“是!”面无表情的廖云飞报告到!
精神抖擞的状态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瞬间又焉了下去,唉声叹息的抱怨声此起彼伏着,各班长督促着班里人不要说话,队伍浩浩荡荡的就这样出发了,今天早上跑的不是操场,而是绕营区跑,营区一圈正好二点五公里,也就是跑两圈就够了。终点就设在餐厅门口的小广场上,在队伍出发之后,大队长,教导员一众人马早已从训练场转移阵地到食堂门口,大队长叫炊事员搬了一张桌子,摆了几把椅子,把早餐摆在了桌上,众人便坐在终点边吃边聊了起来。
十二分钟的时候队伍呼呼啦啦的跑过了食堂门前,带头的是一中队一排的三个班长,还有三个战士,高志、王肖青,杜耷磬三人并排着跟在三个班长的身后,呼呼大喘着粗气,像是三头累极了的毛驴。三人斜眼望着正在大快朵颐,聊得不亦乐乎的几个领导,嘴角流着口水,心里流着泪水!跟在身后的其他人看着这个场面,心里面骂娘的,抱怨的,各色人等,各色表情,不过有一点却是格外的一致,那就是呼呼大喘的出气声和满头的淋漓大汗。
“老侯啊,今年这批小子看样子比去年那批难训啊,看到刚才那小眼神了吗,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们啊,不得了啊,往年的新兵哪敢啊!”教导员张军政边喝着豆浆便说着。
“呵呵呵!老张啊,让我说啊,今年这群小子是最出成绩的一批,你等着吧,在今年的大比武上,这群小子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你开玩笑吧,就他们啊,这距离比武也就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你让他们跟“天鹰”那群非人类比?不可能,坚决不可能!!”教导员质疑着,不是对这批新兵没信心,实在是“天鹰”那帮小子简直就不是人!!
“跟“天鹰”比,也许是嫩了点,但是也不是没有一比之力啊!再说我们这新训也就是三到四个月,最终能决定他们成长的还是各连队啊!不过我还是看好这批小崽子的!有种!敢作敢当!”
“嗯,有点你当年的风范啊!”教导员揶揄道!
“呵呵呵!老张啊老张啊!”看着“猴王”爽朗的笑声,一起坐在食堂前的副大队长、教导员、副教导员,心里都满是欣慰,他们可都是侯雄的老搭档,特别是张军政,和侯雄一批入伍,一起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两人在创造传奇的同时,也在书写着岁月的沧桑,张军政是眼看着侯雄由一个黑发飘逸的帅哥,变成一个头顶光秃的老秃子,特别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子弹穿过扑过来的老李心脏,然后又打在被老李扑到的侯雄膝盖上,那一次仅剩无几的兄弟们又少了一个,抱着没了心跳的老李,侯雄忘记了膝盖的疼痛,心痛盖过了膝盖的伤痛。
一直坚守着老队长的嘱托,侯雄推掉了上级的调动,请命来到了新训大队,为“天鹰”培训着一批又一批的接班人,这里不仅仅是新训大队,更是“天鹰”的新鲜血液补充站,如此一来,这新训大队为什么被称作炼狱,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新兵们又怎么会理解呢?
那带兵的十六个新训班长中,只有六班长田飞豪清楚内幕情况,作为“天鹰”突击分队的优秀突击手,田飞豪很清楚自己这次的任务有多么重要。眼看着老战友们残疾的残疾,牺牲的牺牲,年纪大的年纪大,后继有人是“天鹰”传承的关键,多亏了大队长侯雄,每年点名输送的新兵都是综合素质全面,单项优秀的苗子。田飞豪就是“猴王”点名安排到“天鹰”的第一人选。如今成长起来的田飞豪,更是成为“天鹰”突击分队的主攻手。这次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就派了这主攻手来。可见上级对这次新兵的重视。
早操在三十人不合格的情况下结束了,“猴王”坐在食堂门口,手掐着秒表,十六个班长站成一排等着一个一个跑回来的新兵,不合格的各找各班长,站到班长身后去,合格的进食堂吃早餐。就这样,十六个班长,带着三十个不合格的新兵在食堂门前站起来军姿来。
“这样吧,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是在这里站一个小时军姿呢,还是跳两百米的蛙跳,再加一百个俯卧撑呢,当然每一个选择完成了都可以去吃饭,不过我不能保证食堂还有没有饭啊?!你们自己选拔!”
一听还有的选择,众班长当然选择蛙跳加俯卧撑了,这对于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吗!其实当知道自己要被派到这新训大队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在经历一次新兵连的准备,当初就是在这魔鬼手底下走出来的,他有什么手段可谓熟悉。
考虑到站军姿时间太长,食堂那帮大爷也是一群孙子,军姿结束还给你留饭简直是痴人说梦,上午还有一上午的训练项目,自己能受得了,手底下的新兵可受不了,虽然这蛙跳很是痛苦,这俯卧撑有点小累,但是时间上来说还是比较快的。毫无疑问的大家一直选择后者,带着三十个新兵二话不说就开始了蛙跳。
正好从食堂门口绕花坛一周是一百米,五分钟之后,十六个班长连拽带拖的把三十个新兵带到了食堂门口,开始那一百个俯卧撑起。五分钟之后,三十个新兵,颤抖着双手,享受起一份已经冰凉的早餐,可是依然那么香甜可口。
上午是军姿和队列,下午是单兵战术和射击基本动作,晚上体能训练。至于凌晨,待定。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冬天也早已经悄然到来,雪是在夜里悄然降临的,已经安排值夜岗的新兵由一名班长带领,分守在营区不同的岗哨上,高志刚接下十二点的巡逻哨,天空就开始飘落起雪花来,鹅毛一般大小的雪花,在阴沉沉的夜里飘荡着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下雪了!”高志低声说道。
伸手接下一朵雪花,看着雪花六棱的花瓣在自己的手掌里融化成冰冷的雪水,高志和玄远高度警惕的巡护者营区的安全。昨天开会通告,边疆一个县中队被袭击,造成一死两伤,偷袭者采用的是人体炸弹,当场轰碎,第二天清晨才发现没有清理干净的残肢断臂挂在营区大门的门楣上。
因此,新训大队也接到命令,加强安全意识,全面提高戒备观念,防患于未然。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雪夜里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