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色已经黑透了。
突然,仆人敲门进来报告:“张好古有急事来访。”
剧孟不敢怠慢,忙说“有请”。张好古慌慌张张进到客厅,进门来不及坐下,便说:“有人在郊外废社里,发现李圯的尸体!”
剧孟三人听了,顿时惊愕万分,当下燃起火把,骑马赶往出事地点。到了地方一看,已有崔姓衙役,带着几个人在勘查。他认得剧孟,知道是李圯的生前好友,便让他们进来。
只见火把照耀下,废社满目疮痍,房屋坍塌,唯有西厢未倒,李圯的尸身就俯卧在砖地上,身边渗出一滩血迹,显得相当恐怖。崔捕头道:“致命伤在背后,一剑毙命,没有打斗痕迹。李圯武功不错,应是背后偷袭。”
是谁下此狠手呢?剧孟三人蹲下细看,地上有个模糊血字,笔划歪斜,仿佛是个“女”字,大约是死者蘸自己的血,想写凶手姓名,没写完便断了气。
薛况道:“既要写凶手姓名,必是李圯认识的。‘女’字添个‘兆’字,便是‘姚’,会不会是姚恩?”
白龙插嘴道:“李圯武功不弱,寻常三、五人近身不得,姚恩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伤他?依恶(我)看,凶手在背后,趁李圯与姚恩说话,突然出手,此人才是真凶!”
剧孟点头道:“我了解李圯,他一向本分,没有得罪过甚么人。也许看到了不该看的人和事,被杀人灭口。我怀疑,杀人凶手,会不会是那个白衣人赵调呢?”
三人勘察一回,发现廊下有滩马粪,掰开粪球,还比较新鲜。此外,再无其他线索。姚恩没有马,这就更加确定,当时至少有第三人在场。
待仵作写好尸格,崔衙役道:“剧公子,李圯死得可怜,他孤身一人,若由衙门埋葬,只是薄棺一口。你们结交一回,可否为他料理丧事?”
剧孟道:“原应如此。”说完,连夜寻了马车,将尸身运回李家。临时设了灵堂,点了长明灯。停灵七日,择地厚葬。他们在李圯坟前,洒泪祭奠,发誓要为他报仇。
他们再次来到废社,勘查现场。里里外外仔细察看了几通,再无新的发现。接着扩大搜索范围,也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除了发现李圯被害、报案的那个放羊的以外,并无别的目击证人。看来只有从寻找姚恩、赵调入手了。
他们拜访闻老先生,询问姚恩的来历。闻老先生说,只知道“白眼狼”是睢阳人,别的就不清楚了。睢阳离此上千里,再说睢阳地方很大,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至于白衣人赵调,也不知他是何方人氏,家住哪里。
剧孟自然不甘心,提出去一趟睢阳,就是篦头发,也要把狗东西篦出来。薛况、白龙都不赞成,薛况道:“大哥,咱们还有别的事,不如分兵两路,你和白龙去广陵报仇,我先留下继续查这个案子。赵调在洛阳好几天,总该有落脚之处,酒肆客栈会留下线索。”剧孟一听,觉得也对。
于是三人决定:查凶与报仇,双管齐下。薛况留守“红柳庄”,继续查案追凶。剧孟、白龙南下广陵,依计诛杀“杜氏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