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还记得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厄运,大概总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在我好不容易压住舆论稳住局面之时,父亲病情突然如脱缰野马般无法控制,远离人世。
我已经忘记了流泪,忘记了境遇,我知道的只有一点:我实在挨不下去。
国丧之后,总是会有着片刻的宁静而后便是无止境的尔虞我诈,生死相对。
那晚,狂风骤雨,大片的水击打在土体上,以往软绵绵的搔痒如今迅猛不及,砸起浑浊的泥浆。弱小的树木被折的残枝满地,如今我的,枯身如木。
想都没有想就冲了出去,骑着马疯了一样的向前冲,看不清天,看不清地,只是一味的向前。
我不知道自己起了多久,或许不长,因为我还活着,又或许太长,我居然从湖之王国到了自由自治州。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下马的了,也忘记自己是怎么站在街角。
我随手拽住一个人问这是哪里,他告诉我这是米巴拉。
米巴拉吗?自由自治州最难以治理的贩卖人口的污秽之地。
我笑了笑,牵着马往前走,只是最基本的的活动却已是完全机械化了,很多地方都没我了知觉,没有一处是温暖的,水珠一直在滴,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由于缰绳抓的太紧,已经和着手套嵌在手心里,真奇怪,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的疼痛,恍若行尸走肉,不,我的思想还没有散尽,那就应该是活死人吧。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青年拦住了我,微笑着问着我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助,很清澄的眼神,就像是海天般的温柔。
只可惜,我可是坐在王位上的人啊……
我并不多说废话,单刀直入“你看可以拐卖我,但是必须卖给我指定的人”那个人的眼色一下变了,大概是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毕竟少有这样神经质的人。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我厉声喝道“不管你是小喽啰还是什么,报酬一定会给你,动作麻利点!立刻!马上!”绕许是我的模样有些像鬼,他满脸惧色的看着我,定在那里不再动作,一直僵持着。大概几分钟后他的小头目注意到了这里走过来询问,同样的温和。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但他的反应却像被鬼瞪着一般,习惯了社交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战栗。“你说”我再一次的开口,大概是路上消耗的水分和能量太多,唇上满是干皮,恐怕也是吓人。
小喽啰的哆哆嗦嗦的解释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但好歹他的老大还算是聪明相对也比较镇定。不一会就询问我“小姐想被卖给谁?”听来也可笑可我并不想追究,只是淡淡说“克鲁德.福尔蒂斯。”
我知道自己找不到他,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轻信别人,但是,这真的是唯一下策了,我别无选择。普通的人若是想要见他,怕是侍卫都不会通报,而我实在不易自曝身份,万一被别人听去怕是尽生祸端。
应着时差的关系,下马,站定在自治城城门前,晨曦未起,天还是昏暗的,从进入到自治州领域到到这里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我实在太想见他,愈来愈想。
把缰绳从手中拔出,我被人贩子带了进城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州长办公室前,小头目进去了,而我跟青年还留在外面,依稀听到了门内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