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年,南诏又一次骚扰西川。
借民族矛盾,南诏挥军攻嶲州,城内少数民族“两林蛮”叛变,开城门迎敌。嶲州城破,边防军被屠杀,州长喻士珍投降。
在取得对西川的重大胜利后,南诏一反常态,隔年3月,派首相董成等前往CD议和,这么高规格的外交活动,对南诏而言还是首次。
西川司令官李福到任不久,觉得自己是个球,大摆架势,威风凛凛出面接见。按照惯例,南诏派使节晋见唐战区司令,礼节上要求跪拜磕头,以示尊重。
进入礼节流程后,南诏首相董成就提出异议,“我国已经成为独立国家,我堂堂国家的宰相跟你西川司令应该是平等的,礼节应改。”
“大唐的将领还从来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国家可以跟唐朝平等的。”李福那里听得进去,轻蔑地说。
作为地区领导,显示大国威严,这必须点赞。但是,动手打人就不那么好。
跟董成扯了半天后,李福再也忍不住了,派兵将董成一行抓了起来,不由分说,胖揍一顿后,就丢到监狱去。
打完人后,李福爽得不要不要的,顺便写了个报告上报中央,将他如何取得外交的重大胜利,让南诏知道大国之威严如此这般云了一大堆。
唐廷收到报告后,不仅没有对李福大家赞赏,还大骂李福:你个蠢猪,坏了大事。
尔后,唐廷迅速派将河东的司令官刘潼代替李福,将带头打人的李福贬去教书。又将董成送到长安,唐帝李温亲自在便殿接见,厚厚赏赐,慰劳安抚,才送他回国,给足面子。
这场外交看得人牙痒痒,打赢的趾高气扬来求和,打输的毫无血气,软骨到底。
其实,南诏和唐廷都是各怀鬼胎。
自859年酋龙建大礼国起,到如今已是7个年头。这些年里,南诏将工匠精神演绎到底,坚持只干侵略一件事。
对大唐的军事行动,除了最初攻击播州外,还三攻河内,三攻南宁,三攻西川。东南亚诸国,弥诺国、弥臣国、大秦婆罗门国、狮子国等等也不堪其扰。
南诏看似斩获不少,风风光光,实则树敌过多,危机四伏。
国内方面,连年征战,南诏内部的矛盾也迎来了集中爆发。
连年征战导致兵源枯竭,已经到了15岁的男孩就要上前线,国家的建设和生产全靠妇女的地步,国内怨气很重。
偏偏酋龙是个强硬派,谁看我不顺眼,我就做掉谁,南诏国内一片哀嚎。
国内外的危机,使得酋龙对唐廷的军事侵略显得力不从心。于是南诏一反常态,以打求和。从此之后,南诏军气衰竭,军力一落千丈,与唐军的交战也逢打必败。
军事只是政治的延伸,谈得通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打,浪费时间、金钱和生命。好不容易,南诏主动派人来谈,却让李福给搅黄了。
当下,几万唐军聚集在西南边境,仗不怎么打,钱却大把大把地烧,唐廷已经准备申请破产了。当务之急,无论用什么办法,唐廷就是快速解决西南一线危机。
既然西川线上,南诏愿意和解,那赶紧抓住机会糊弄过去,一来可以避免两线作战,二来可为高骈在安南的军事行动做掩护。
谈照谈,打照打,打好了也是为了谈。
高骈到达西南境内已多时,这段时间高骈借口训练兵员,一直龟缩在安南新首府海门镇。
按照唐廷的战略思路,监军宦官李维周不断催促高骈行动。
天雄节度的任命事件的余波未了,高骈还非常不开心,这会还闹着小情绪。对监军大人的催促能推就推,能托则托,玩起太极。
最后,李维周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请来了唐廷的命令,拨了五千人给高骈,让他赶紧滚去安南,把它给收复了。
高骈这才明白,领导是强大到他无法想象的,一身冷汗。无奈之下,出发前,高骈哀求李维周率军来接应。
李维周满口应允,等高骈出动后,就控制留下来的部众,不发一兵一卒支援。
高骈边走边思考,走得极慢,诗兴也全无。走了一个月左右还在河内市东面游走。
高骈也不全是消极懈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点军力还不足南诏军塞牙缝。更要命的是李维周毒辣到底,控制了高骈的后勤供应。也不是说是全断,进军就有得吃,不进军就不管饭,高骈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此时,名将的价值就显示出来,总有老天眷顾,化腐朽为神奇,变不可能为万能。
碰巧,高骈路过峰州的时候,当地居民正在田里收割庄稼。
得到消息后,高骈开心得牙都掉了几个,挥军突击,大破这些土著农民,抢夺他们的粮食,作为军粮。有粮心就安,就算不去搞收复,停下不走也不是啥大问题。
高骈又翘起二郎腿,做起土老爷,驻扎峰州,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