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和电视上突然大肆宣传起明星办表演学校的新闻。吕丽萍办,小秦香玉办,就连大导演谢晋也办起了“谢晋恒通影校”。
别人的号召力,不好说行还是不行。但是大导演谢晋可不是一般人呀?只要他看中了,还不马上成为电影的主演?主演谢导的电影,还不马上成名?成名、成家、成大腕,还不指日可待呀?
立华终于禁不住这么大的诱惑,备齐所有的证件,跑到市区的报名点,报上了名。报名的时候,人还真多。虽然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但是也都个个挺精神的。
就立华那张嘴,那点城府,能装的住什么呀?还没有去之前,就已经是尽人皆知了。一回来,江勤勤就问:“怎么样呀?未来的大明星,竞争激不激烈呀?”
“报名的人是够多的。连外地都来了好多。”
“呦,那您入选的几率大不大呀?”
“这个不好说了。反正我尽力呗。”立华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哎?我说靳立华,你想好了吗?”关咏梅凡事总是打压立华气焰,“要真考上了,你复旦不念,去念那个什么影校呀?”边说,便禁不住一撇嘴。
“嗯,”立华一愣,这倒没考虑好,复旦毕竟是名校,毕竟念了一半,放弃也确实太可惜了,“那,再说呗。实在不行,我复旦这办个休学还不行呀?”从来都是现蒸馒头现和面,走一步算一步呗,谁还想那么多?
第一次的面试,还真比较简单。为了这个面试,立华本来特地准备了一个节目。她东找西找,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节目。突然记起了《叶塞尼亚》里的那段精彩对白:“嗨,当兵的。你不等我了?”
泼辣艳丽、敢说敢做的吉普赛姑娘,还真符合她的口味。就把这段对白找了出来,自己花了点功夫。背是没有背下来,但是有声有色地念下来,总算做到了。心说,凭着这么热辣的表演,我还不脱颖而出?就是选材,也看得出与众不同吧?
有备而去,却败兴而回。主考的是两位老艺术家,一男一女,不算出名,但还都挺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些电影里露过面。他们只是让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看了看个人的基本情况,问了几个简单问题,简单地摆了几个姿势,就打发立华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倒是碰到了“朱时茂”的女朋友—其实也就是舞厅里的“一时之选”。个子较矮、五官并不漂亮,有些扭捏作态,嘴唇上还有一个不小的黑痣。说起“朱时茂”,那女孩说:“我俩早已经分手了。他过一阵就去美国了。他父母、哥哥都已经在美国了。就等他也去了。”
立华听了,心说,还以为“朱时茂”徒有虚表,没想到也算有些实力和背景?
初试连个显山露水的机会都没有,立华还以为没戏了。谁知,过了两个星期,竟然收到了复试的通知书。
江勤勤给她带回来的时候,也禁不住好奇:“是什么?录取你了?”
“不是来信拒绝吧?”关咏梅气她。
立华心里也没底,直到打开看过,才一声惊叫:“哇。通知我复试。”
“呦,还不错嘛?总算也入围复试了?”江勤勤道。
“复试要是也过了,就录取了吧。那我们可就等着你做大明星喽。”关咏梅总是不忘开她玩笑。
立华自以为自己的准备够充分了,依然揣着《叶塞尼亚》就去了。
谁知,这次才是表演的真正考试。知道给立华出的什么题吗?“你现在演一个泼妇。”还是上次那两位主考老师,男老师一张嘴,就是这么个题目!
立华一听就傻了!不让我演美女就算了,也不能直接降级到泼妇呀?但是她没敢反驳,“泼妇?”那不就是当街骂人那种吗?还不好演?
立华豁出去了。两手一插腰,瞪成一双杏眼,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老娘我好欺负的吗?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还没演够,老师又换了个题目:“现在你演个**。”
天呀!这都什么题呀?难道当演员,就是整天演这些呀?立华遮掩住内心深深的失望和不满,一点也不敢示弱。自己觉得拿出了自己最风骚的样子。点起脚尖,两只胳膊、两条腿不停地扭动,扭捏作态,尽力地卖弄风情。没有放过电,也没有抛过媚眼,为了象**,又摘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冲哪个老师,挤了半天眼睛。也不知道老师看明白没有?这么折腾了半天,也没见老师满意。
“好了。”老师可终于叫停了,“你再说说,你对巩俐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巩俐确实是大明星。但是,如果我来演戏,我依然希望自己有自己的风格。我宁愿成为不出名的我自己,也不愿意去做什么‘巩俐第二’。”
“好了。你可以先退后了。”
这就完了?这就是复试?也不要求我自己表演个节目?那段叶塞尼亚,我可是准备了好久?
坐在后面的板凳上,看别的同学考试,立华渐渐发现,考生们都有一个常见的缺陷,就是:基础条件不错,但是缺乏表演的专业训练。好几个考生,脸蛋漂亮、气质潇洒,但是老师一让做个小品,或者模拟一下自己的日常生活,就都傻眼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而老师往往把表演的这些基本功看得很重要。
立华虽然觉得老师的要求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也不禁觉得这样要求不公平。都说“表演潜质”很重要。只要基础条件好,再加以专业的训练,有几个会学不会表演呢?为什么非要找有一定专业基础的呢?这能算真正有“伯乐”的眼光吗?
难怪世人感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原来,能够真正有眼里,看出考生日后潜力的“真”伯乐太少了。而以考生现在表现,作为录取标准的“庸”伯乐太多了。这种现象,不只存在于表演专业的录取中吧?
这么说来,自己刚才的表现不知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脱颖而出呢?
随后就是忐忑不安、焦急等待的一个月,最终也没能等来录取通知书。立华的明星梦,又一次彻底告破。
没过多久,立华很吃惊的发现,天莱竟然在南区舞厅门口做门卫。
走到舞厅门口,一抬头,才看见天莱。他侧身站在门口,脸冲着正前面,根本不看立华。立华拿不定主意,就没跟他打招呼,直接往里进。
“哎,你的学生证呢?”天莱这个家伙竟然右手一拦,明知故问。口气还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
立华一愣:“我,我经常来。他们都认得我。”立华向旁边一指。心说,你不认得我是吧?那我也不认得你。
另一个男生门卫果然接口:“对,她是本校的,老来。”
“那也不行。凭学生证进场,这是制度。”天莱一脸严肃。
“你?”立华真生气了,冲着天莱,“你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本校的,是吧?”
“什么认不认识?”天莱一扭头,“我现在是门卫,就得执行制度。”
“你?”立华气得没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边那个男生门卫想劝解:“算了,都认识,就让她进去吧。”
“那不行。你来跳舞,又不带学生证。这不是找事吗?”天莱总是能讲出理来。
旁边的男生望望天莱,再看看气鼓鼓的立华,好象觉出点什么。一看他俩这架势,也不说话了。
立华气得没办法:“好,我回去给你拿。”
真的一扭身,跑了二十分钟,回到宿舍,拿了学生证,又跑了二十分钟,累得气喘吁吁的,赶回南区舞厅。
这回,终于进去了。
那一晚,立华故意在舞厅玩得很尽兴。心想,你气我。我也想法气死你。
回到宿舍,还是气愤难耐,忍不住跟同学说了。
郝仁逗得直乐:“这个杨天莱,还真挺逗。哎,你们最近好象没在一起?怎么分手了?”
立华磨叽了一下,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嗯了一声。
“分手了,还对你这样?不是你提的分手,让人家伤心了吧?”关咏梅说。
“什么呀?才不是呢?”随口的一句话,露馅了。
“不是?那难道是他提的分手?”关咏梅乘胜追击。
立华可不想这么承认,赶忙找补:“不是。他就是觉得,老在一起闲逛,挺浪费时间的。就说,希望都各自多抓抓学习。”
“哦,这样呀。那也没见你多学习呀?”
“嗨,就咱们这专业,有什么好学的呀?”
“哎,靳立华,这可不对。”江勤勤本来在一旁看书,忽然抬起头,插了一句,“那要这么说的话,杨天莱故意找你麻烦,是不是希望和你重新再联系呀?”
“什么?”立华真的一惊。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都分手了,如果不是想和你重新联系,对你客客气气的不就行了?还找你岔干吗?闲的呀?”
立华皱起眉头,真想不明白了。
那天夜里,立华真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天莱难道想我了?才想办法去南区舞厅干活?好遇见我?故意找茬,是为了让我再去找他?
真不敢相信!他当初一个劲要她走,别再找他。语气可是足够强硬,态度绝对坚决。还找了个女朋友,来伤透她的心。现在,怎么会这么180度大转弯呢?但是,如果不是这个解释,又是什么呢?以天莱的为人,对分手的朋友,干嘛要那样呢?真的是想我再去找他?
下一个周末,再去南区舞厅的时候,立华不仅记得带上了学生证,而且不是奔着舞厅里面,而是奔着舞厅门卫去了。
天莱真的还在门口站岗。这一回,门口站了好几个男生。现在回想起来,上次门口发生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了。看出天莱和立华关系不一般。这一次,真没准是在这等着看好戏呢。
舞厅门口两侧有两条长凳,是给门卫坐的。立华也不跟天莱打招呼,就径直过去坐了下来。没话找话跟别的男生攀谈起来。谁知道,这帮男生也是早有预谋。
“你是哪个系的?”立华毫无查觉,随口问一个看上去岁数较大的男生,他个头稍高、体胖,戴着一个宽边的眼镜,也遮不住一脸的油滑。
“我,地质勘探系,专门学钻井的。”话中的不怀好意,立华根本没有听出来。
“钻井系?”立华张大嘴,“复旦有这个系吗?”真的很是吃惊。
“有啊,复旦男生好多都学这个系。”答得话里有话。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立华是真傻。
“你不知道,那很正常。”小伙一脸诡笑,“钻井这个事吗?都是男生比较懂!”这男孩越说越离谱,“一定都得找个僻静的地方,漆黑的地方,没人的地方。。。然后呢,先得打眼。。。再然后呢。。。就是放炮。。。”
天莱实在看不过去了,一下子站到立华和那个男生之间。“大哥,大哥,行了行了。”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和这个女孩没关系吗?”那人一脸不屑。
“是,是,对。大哥,没事,不行你带她去打井。”
“你看,你又这样?”
天莱抿住嘴,不说话了。突然一回身,快步向舞厅楼上走去,立华疑惑不解,但心里直好象觉得哪里不妥,也就跟着他上楼了。
谁知,刚一上二楼,天莱回过身,就说:“现在我上班呢。你别老跟着我。”
立华刚要生气,终于听出了话里有话:“好吧。等你下了班,我再找你。”
那一晚上,立华的眼神,一直在找寻天莱的身影。
这次以后,立华又开始去找天莱了。鼓起勇气,红着脸到原来的男生宿舍一打听,天莱竟然换了宿舍,不再跟那帮体育特招生在一起了。而且,那一届的体育特招生,都分到各个系里去了。天莱已经转系转到了法律系,和一帮小矮个的正规本科生,住在紧靠二教的一栋三层宿舍里,住在二层朝南的一间宿舍。
天莱不再让立华走了,找他,他也经常就在宿舍了。但是,却开始欺负她,竟然打她,好象有一肚子气要出。开始,立华吓了一跳,抱着脑袋紧躲。但是几次下来,就是皮有点疼,有点泛红,也就渐渐忍受了。
这天在他宿舍里,没其他人,天莱又打立华。拿她当靶子练拳击。出手虽然不重,但打到立华身上还真有点疼。
立华笑着,双手挡住脸:“你就会欺负我。”
天莱一不小心,一拳打到她手表上,把自己手给划着了。
他咧着嘴,疼得直往手上吹气。立华笑了,没说什么,笑盈盈地把手表摘下来,揣到自己上衣兜里。他一看她这样,象泄了气似的,直喘气,停下手不再打她了。
桌子上正好摊开着一本手抄的歌词本。立华认得天莱的钢笔字,看得出是他抄的。立华随手翻了翻,都是些情歌的歌词。什么“哥哥我何时才能闯进你的梦乡”之类。立华知道天莱,从来都很含蓄,从来不会主动表达什么,更不用说写什么情书之类了。这歌词,就好象代表着天莱的心意。
立华抬起眼,看看天莱,他竟然脸上也掠过一抹红晕,转过脸不看立华。
立华又仔细看看歌词本,不但有歌词,还有乐谱,记乐谱的横线,还是天莱自己画的,四条线竟然也画的很整齐。
“这你是怎么画的?”立华不禁纳闷。
天莱冲着桌角一努嘴,立华看过去,原来是把四支圆珠笔芯并排绑在一起,两边垫上硬纸板,绑的十分结实,原来是这么画的。
“你还挺聪明的。”立华拿起来端详一下,“这挺不好做的吧?用用就会松吧?”
天莱点点头,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我爸手很巧,我手也挺巧的。”
立华心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遗传呗。爸爸聪明,儿子还会是笨蛋?
有一次,俩人在门卫室闲呆着,邮递员送来几封信。信平平常常,但是有一封信上的邮票挺好看的,立华多看了两眼。天莱也拿起信好好看了看,可能也很喜欢,竟然就动手往下撕。
立华一时直想伸出手,止住他。但是立华只觉得天莱做什么都是对的,从来都不干涉,就忍住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一个同学觉得不妥,看看立华在旁边,就只轻声对天莱说:“不合适吧?”
天莱竟然就笑笑,“没事,朋友。”
立华就在心里很困惑,实在搞不懂天莱的做事为人。有时候那么善解人意、谨小慎微,有时候又那么大胆?
就象天莱骑车子,飞快,在人群中闪来闪去,看着直吓人。平时走路时那么缓慢稳重的人,骑上车子就象疯了,真让立华搞不明白!
这天又在天莱宿舍。宿舍的桌子上杂乱地堆着些书本,盆、碗。天莱一挥手,把那些东西都划到一边,桌子上留出了一块地方。
“喂,”他朝立华一努嘴,“坐上去。”
“啊?”立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茫然地坐了上去。他一把揪住立华的衣领,把立华仰面摁到桌子上。立华不知他要干什么?“干嘛?”挣扎着想坐起来。天莱就不放手,死死地按住她,不让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立华哀求他。
“你乖乖躺在这。别动。让我好好出出气。”口气恶狠狠地。
“你?你到底要出什么气呀?”
“你少装蒜!”
“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惹到你了。”
“你少装糊涂!”
“天莱,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跟你做。你又不同意。还让我别找你。不找你,你又生气?”
“你少胡说。谁生气了?”天莱嘴硬。
“不生气,你现在在干什么?原来还没有打过我呢?现在倒好,还添了这个毛病了。”
“呸!我是打你这一身贱肉,替你爸教训你!”
“你说什么?你才是呢?”
此后在一起的时光,变成了对立华的“家庭暴力”。立华只要缠着天莱,要他搂自己、抱自己,或者亲自己、吻自己,天莱高兴的时候会嬉皮笑脸地做,做完还常常对立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高兴就对立华动拳头。
但是,他又很有分寸。打到立华身上,看着很重,好象有点疼,皮肤却连红也不红。有时候,还会把立华的胳膊反被过去,叫立华低头认罪。但是只要立华一叫疼,力道马上就停止了。
最过分的一次,是两只手掐住立华的咽喉。开始,好象是真用力了。立华只觉得眼睛一花,脑子一晕,好象要失去感觉,脸色可能都有些变了。天莱马上就放手了。把立华顺势一推,让她倒在了床上。
喘了好几大口气。过了足足一分钟,立华才真的缓过来。
“你这个家伙!你想谋杀我呀?”立华踹着气。
“对你这是轻的。”天莱一瞪眼,“你爸要是知道你这样,还不拿鞭子抽你呀。”
“呸!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思想比你开放。”立华才不服气,“人家欧美国家,两百年前就讲‘人***’了。你不过是封建意识太浓。你,你封建残余!”
“这是中国。”
“那又怎么样?那你还是大学生呢?就你这个素质,这个封建脑筋,你配当大学生吗你?”
“好。不服气是吧?”天莱又挥舞起拳头,“我打的你服气。”
“好好。我认输。”立华只好求饶。
“猪!蠢猪!”
立华低着头,喃喃道:“我知道,这事怪我。”
天莱皱着眉头,“怎么又怪你?我骂你,打你,也怪你?”
“因为我一开始的时候,让你生气了呀。”立华幽幽地。
天莱看着立华,摇摇头,仿佛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老这么想?”
“我。。。”立华低下头,“可能我就是不好、不会处理事情,在家,我妈就整天数落我,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天莱看看立华,眼神里竟有几分怜惜。
“我觉得你象一个人。”立华刚看完关于上海滩的一些小说、传记,对杜月笙很感兴趣。天莱也是高高瘦瘦,也是不苟言笑,就很自然把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天莱直冷冷看了立华一眼,仿佛不相信她会说出什么。
“我觉得你象上海滩原来的那个黑社会老大—杜月笙。”
“嗛,”天莱冷冷一笑,立华以为天莱会对这个评价感兴趣,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上海滩的一代传奇人物,把你比作他,难道你还吃亏了?但瞧天莱的神色,好象对杜月笙还真不大感冒,甚至有点觉得被贬低的意思,“杜月笙是三十年代,上海滩上,外国租借地方的黑社会头头。”
立华不解地看着天莱,心说我并没有问你这些呀?干吗还得跟我说一遍?难道这是天莱这种人说话的规矩?人家提到什么,你就得解释解释?证明你知道?
天莱冷眼瞅了瞅立华,脸上遮不住瞧不起人的神情。那神情好像在说,就你这水平,你听的懂我的话吗?你能知道我的真正价值吗?
立华心里真有点生气,也太瞧不起人了!好心好意夸你,还这幅腔调对我?
立华觉得自己在天莱眼中的地位大跌。一次,立华去找天莱,正巧他们宿舍的六个同学都在打牌,天莱也在其中,一个闲着的人都没有。旁边的同学捅了一下天莱,意思是有人找你,天莱略一回头,余光看到了立华,却马上转回头,连句招呼都不打,继续打牌。
立华坐在天莱的床上,等了等,天莱也没有停手的意思。看也不看立华一眼。立华自觉没趣,心里一阵委屈,就起身跑了。
下次见了面。“天莱。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担心什么?干嘛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你怕什么?你怕要负责任吗?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果你不愿意,难道我能强迫你跟我结婚吗?我能绑着你去结婚吗?我现在想跟你做这个,也不是想强迫你怎么样呀。”立华真的是太笨!就是想不明白天莱的意思,还是来这一套,天莱倒是不再生气了,但是睬也不睬。
他俩真是鸡同鸭讲。彼此都理解错了,越来越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