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农校的这批留校生们,都在二十一二岁的青春年少阶段,美好的爱情就像春天播种下去的麦种一般,在他们心底逐渐生根、发芽,到了疯狂成长的阶段……
尹初萌性子急,对于他来说,追女孩子就像闹革命一样,要大胆前行,一举将对方拿下。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他毫不掩饰对林蕤的追求,想尽一切办法跟她套近乎。只可惜,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林蕤虽然在工作上和他朝夕相处,但在生活中始终与他保持距离。无奈之下,尹初萌甚至还向耿忠诚副书记专门求教,结果,耿忠诚就把自己当年拿下程舜妃的绝招教给了他。尹初萌自以为取到了真经,赶紧找到林蕤,问她是否想干革命?林蕤说我本来就在为革命工作。尹初萌又问你想进步不?林蕤说当然想。尹初萌再问,那你想靠拢组织不?林蕤说太想了。尹初萌一听有戏,大声说那就请你接受我对你的革命爱情!林蕤一时有点糊涂,似乎没听明白尹初萌在说什么。尹初萌又提高了嗓门大喊,请你接受我对你的革命爱情!这下子林蕤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愤怒的回答了四个字“我不愿意”。这下轮到尹初萌糊涂了,他不知道同样的方法,为什么耿副书记成功了,自己却失败了。不甘心的他又跑去找耿忠诚询问,结果碰到了程舜妃大姐。一直以来,程舜妃就怀疑尹初萌压根没有真正想育种,而只是借着育种的理由来接近林蕤。这一次,她听完尹初萌的诉苦后是又好笑又好气,她把尹初萌训了个狗血喷头,又送给了他一句话“要赢得女人心,就得把心思用到正向上。”尹初萌表白失败,又遭到训斥,像霜打的茄子般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去。
秦鹤鸣与尹初萌不同,他将自己的爱全部放到了碧蚂杂交麦上。每天天还没亮,他就带着任重远留下的草帽走向试验田,一直到晚上天黑透了,他才披星戴月回宿舍,而且还要整理白天的笔记和实验数据,一般要忙到深夜才能休息。也许正应了程舜妃大姐的那句话,正因为秦鹤鸣把心思都用到了正向上,所以他一下子赢得了林蕤和任慧敏两个女孩子的心。但是,秦鹤鸣却一心扑在育种研究上,并表明自己在碧蚂杂交麦培育成功之前,绝不谈个人感情问题。
时间在几个年轻人埋头工作、思考爱情的间隙悄然流逝,转眼间,麦子经过出苗、主叶、分蘖、越冬、返青、起身、拔节、孕穗,也从刚出土时的寸长长到了膝盖长。
秦鹤鸣和朱贤声两人站在试验田里,望着眼前的麦子,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朱贤声高兴地说道:“放弃混合选择法,采用系谱选择法,这方法一改进,还真见效果了。”
“从麦子分蘖时我就看出有变化,这一抽穗扬花,看麦芒,效果更趋明显,待到灌浆成熟,估计初见成效了。”秦鹤鸣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他直起腰,解开胸前纽扣,撩开衣襟,让麦田的自然风尽情吹着自己的胸脯。
朱贤声提醒道:“要记住,越是在最后关头,越是要小心谨慎。科学上有很多事都是功亏一篑。”
秦鹤鸣颇有信心地说:“我黑明连夜守在地里,直到麦粒收获到手心里。”
“鹤鸣,朱教授,不好了,麦子……”林蕤急匆匆从隔壁试验田跑过来,不小心跌倒在梁畔上。
“怎么啦?”秦鹤鸣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
“麦子,麦子病,病了……”林蕤断断续续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鹤鸣和朱贤声赶紧跑到隔壁的冷冻麦种小麦试验田,尹初萌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唉声叹气。郝耕田、程舜妃等附近的几个人都的围了过来,焦急地询问:“怎么了?”
秦鹤鸣翻动麦子底部的叶片,发现个别叶片上面起了****,他心中一惊,揪下一片叶子递给朱贤声。朱贤声看了看,对秦鹤鸣点了点头。秦鹤鸣将叶子高高举起给大家看:“起****了,是条锈病!”
“天呐,我的麦子患上条锈病了!”尹初萌抱着脑袋,大声疾呼,其他人也都不住叹息。有好几个人是第一次见到患了条锈病的小麦,既好奇又惋惜地紧紧盯着起****的叶片。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律,就像猫是老鼠的天敌一样,条锈病就是小麦的天敌。它是小麦生产上分布广、传播快、危害面积极大的严重病害,更是长期影响小麦安全生产的严重生物灾害,在病害一般流行年份小麦会减产10%—30%,特大流行年份甚至会减产60%以上,更严重的话会导致小麦完全没有收成。
“难道就没有办法防治条锈病吗?”林蕤问道。
“难呀!”朱贤声教授说道,“条锈病属于气传病害,必须采取以种植抗病品种为主,药剂防治和栽培措施为辅的综合防治策略才能有效的控制其危害。”
“哎!马上就要接穗了,却染上了条锈病……”麦田里,几个人聚在一处看着患病的麦子,唏嘘不已。其实,为了照顾尹初萌的情绪,刚才朱贤声教授的话仅仅说了一半儿。条锈病最可怕之处在于,对于它只能预防不能治疗。也就是说,在发现尹初萌的冷冻麦种小麦患上条锈病时,就已经表明他的这次试验肯定会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