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冉竹的竟是花月坊的蓝姑,冉竹疑惑地问道:”不知蓝姑来访,有何要事?”
蓝姑犹豫着道:”我....姑娘能否帮个忙?”
”蓝姑请讲.”
”今日有贵宾来我花月坊设晚宴,所有的歌舞都已准备好,可是今早弹古琴的小月却生了急病,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去哪找人代替她啊!而且那客人身份高贵,如果随便找个人,万一出了点差池,我这花月坊也就只能关门了.”蓝姑顿了顿,警惕地看看四周,又小声道:”上次听相爷说姑娘琴棋书画皆是一流,而且我也看了姑娘在才艺赛的表演,那真是美啊!”
”所以蓝姑想让我代替小月去弹琴?可是我相貌丑陋,难当此重任啊!”想起刚去花月坊时,蓝姑那鄙夷的眼神,冉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嘲讽的笑.
蓝姑讪讪笑道:”那一日在台上,姑娘可是美得遮星盖月呢!是我有眼无珠,看走了眼,姑娘你就帮帮我吧!以后姑娘若有事,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帮姑娘.”
冉竹因为自身相貌的缺陷,自小便十分懂得体谅旁人,和蓝姑本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又见她神色焦虑,况且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不再为难她,点头答应下来.但她也提出了要求,在表演期间,她要轻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蓝姑自是满口应允,花月坊的姑娘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就她轻纱遮面,也无妨.
花月坊,封城有名的歌舞坊,坊里的姑娘不仅貌美如花,才艺卓绝,更重要的是个个都是卖艺不卖身,若想和坊里的姑娘共度一夜良宵,不仅要花费巨额银两,还得将其娶回家.所以,来这的大多是富家子弟,一般人也不敢来,怕若是见到动心的姑娘,也不够钱财将其娶回.
今夜因有贵客临门,花月坊更显奢华,地上铺着崭新的金丝滚边红地毯,五彩宫灯流光溢彩,将大厅照得灯火通明.舞台上珍珠帘内,影影绰绰,软声侬语,粉香四溢.
大厅的桌上已摆好了精致可口的菜肴。中间席位坐着的是太子南宫浩.说来奇怪,当今皇上有十一位公主,却只有三位皇子,而只有南宫浩已长大成人,其余两位皇子尚且年幼,南宫浩为人极为浮躁,人也不够聪明,并不得皇上喜欢.
不过南宫浩也有自知之明,便时不时宴请朝中重臣,希望拉拢他们,以得到支持.故而今日便宴请了朝中最有地位的丞相凤辰逸,以及其他几位大臣坐陪.
入席时,众人自是先客套一番,南宫浩先动筷子,尝了尝桌上的佳肴,赞叹道:”听说这花月坊歌舞,姑娘都是一流,没想到连菜肴都是如此美味,好,凤辰相,你安排得果然是好.”经他这么一说,似乎这宴席是凤辰逸为了巴结他而安排的.
”合太子心意就好.”凤辰逸淡淡地道,低眸时,一丝嘲讽划过眼角,转瞬即逝.随即,对站在一旁的蓝姑道:”蓝姑,有如此佳肴,怎地还不献上好的歌舞?”
蓝姑笑意盈盈地道:”相爷放心,奴家早命姑娘们准备好.”
台后的冉竹透过珠帘将大厅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后悔,当时怎么就忘了问蓝姑,来的贵客是何人呢?若知道这个男人也在,她是绝不会来的,可现在后悔已晚。还好她只需在后台弹奏即可,应该不会被他看见。
素手挽珠帘,四名蓝衣少女迈着细碎的莲步款款而出,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飘落,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漫天花雨中,一名着粉色纱衣的女子如仙子般从天而降,腰肢细软,柔弱无骨,舞动的身姿在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一双妖媚的美目流转,引起男人的无限瑕想。而眸子下的水色轻纱遮住的脸庞显得朦胧而神秘。
南宫浩的眼中泛着淫邪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粉衣女子。如天籁般的琴音,曼妙的舞姿,令在座之人无不陶醉其中。
一舞终毕,南宫浩迫不及待起身拍手道:“好,恐是那九天仙女也要自叹弗如了。你过来。”说着,向女子招了招手。
粉衣女子娉娉婷婷地走下台,盈盈一拜:“媚姬见过太子,太子万福。”声音娇媚入骨。
光听这声音,南宫浩身子已酥了一大半,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扯下了女子面纱,露出一张芙蓉面。
眉如远黛,肤白胜雪,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一双剪水秋瞳含羞带笑。南宫浩惊喜的睁大了眼,道:“真的好美,你可愿意到太子府?”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太子好色,在座之人对此已见怪不怪。
媚姬一双眸子似是不经意间瞟过凤辰逸,见他一脸毫不介意的表情。虽早已知道,她于他,不过是枚棋子,今夜将她安排来此,就是要将她送给太子。可心还是如此的痛。
南宫浩见媚姬低头不语,不悦地道:“看来你是不愿了。”
媚姬轻抿了抿薄唇,低声道“承蒙太子不嫌弃,媚姬求之不得。”
“哈哈!以后你便是本太子的媚夫人了。”说着便一把牵了媚姬的手坐在身旁。下面是一片恭喜声。
后台的冉竹见表演已结束,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听外面传来凤辰逸的声音:“蓝姑,听刚才传来的琴声与往日不同,是来了新人吧?”
蓝姑面色微变,嗫嚅道:“回相爷,原来弹琴的姑娘小月病了,所以……”
南宫浩道:“经凤丞相这么一说,本太子想起刚伴舞的琴声悠扬悦耳,甚是动听。将弹琴的姑娘也叫出来,让本太子瞧瞧,她和我家媚夫人,谁更美。”
蓝姑脸色更苍白了。凤辰逸冷声道:“蓝姑,你家姑娘何时变得如此金贵了?连面都不让人见了么?”
凤辰逸背后的侍从得主人授意,走上舞台,撩开珠帘,面无表情地对冉竹道:“姑娘请!”
冉竹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走下台向众人微微福身道:“奴家见过太子殿下,各位大人。”
凤辰逸抬眸看向眼前女子,白衣胜雪,柔顺的黑发铺满香肩,窈窕的身姿,一双美目晶莹若水。虽也是白纱遮面,浑身却散发着清冷脱俗的气质,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遗世而独立。
凤辰逸眸光渐冷 , 这个丑丫头,就这么喜欢展示自己么,先是才艺赛上那曼妙的舞姿。现在居然还跑来花月坊表演,看来她是忘了,他还未写休书,她仍是他的妻子。
凤辰逸气愤之时,却忘了,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而他也从未将她当作妻子。可他现在全然忘了这些,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燃起。
犹其是在看到南宫浩用打量媚姬的淫邪目光在看冉竹时,他竟有想将他眼珠挖出来的冲动。
南宫浩邪笑道:“看来花月坊的姑娘很懂得玩花样啊!都喜欢先将脸遮住,再给揭开面纱的人一个惊喜。”
冉竹下意识地想避开南宫浩伸过来想揭开面纱的手,突地纤腰一紧,便落入了一个紧实的怀抱。
“你真是不乖,不是答应了本相不再抛头露面了么?是不是这段时间本相没来,你生气了?”凤辰逸轻柔且极具魁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将她揽得极紧,仿佛在宣告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冉竹皱了皱眉,想推开他。“不要再试图惹我生气,否则你知道后果。”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靠得她极近,在外人看来,真的就象是情人间的呢喃。
南宫浩嘿嘿干笑两声“原来这姑娘是凤丞相的相好,那本太子就不夺人所好了。”
一段小小的风波暂告一段落。冉竹无奈地坐在了凤辰逸身旁,突觉一道异样的目光看向她,顺着目光看去,却见南宫浩身旁的媚姬正侧目看向她,眼里含着一丝妒意。
蓝姑向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不一会,端着一个精致的玉质酒壶走了进来,蓝姑盈盈笑道:“昨儿从朋友那里得了一壶好酒,今日奴家便借花献佛,请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共品此酒。”
酒入杯盏,只见酒液晶莹剔透,入口柔绵,酒香醇厚。
南宫浩轻酌一口,连声赞道:“果然是好酒,唇齿留香啊!这是什么酒?本太子似乎从未喝过。”
张大人却突然神色巨变,颤抖着道:“这……这是琼酥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