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鼎客栈
新娘娶进门,朱梦龙自然乐得合不拢嘴,等一切折腾完,已经是半夜,洪风早就躲去睡觉了,闹洞房什么的就更没什么意义,宾客散去,向流云准备回房时,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索玉儿。
“玉儿。”向流云轻声叫着,走了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向流云笑着问道,索玉儿笑颜着开,摇头。
“只是,听司徒说了江璧月的事,有些奇怪罢了。”索玉儿笑笑。
“哪里奇怪?”向流云问着,拿过了索玉儿的酒。
“司徒,好像不是很关心江璧月啊。虽然这门亲事他本身不愿意,可是我总觉得他做的好过分。”索玉儿的好看的眉眼也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吧。”向流云平淡的说着,“在京城里想要平平安安的也不是什么易事。”向流云简单地思索了一下,缓声说着。
“这些,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却觉得他即使有难处,也不能太过偏心。自己心里的人和应该好好对待的人是要一视同仁的,如果这碗水端不平的话,对于失去的一方就不公平。”
“想必司徒也是在烦心这些事,你就不要再为他们头疼了。”向流云莞尔,轻轻拥住了索玉儿,“玉儿,回到西域以后,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向流云俯在索玉儿耳边低声说着,索玉儿登时羞红了脸,连忙推开了向流云,跑上楼去了。
司徒府
司徒杰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熟睡的江璧月,在旁侍候的浣儿端着放凉的水退了下去。
是不公平。他自己也知道,他对江璧月甚至连基本的夫妻之礼都没有。他并非厌恶她,只是对于身不由己太过了解,才会如此。与骆儿不同,骆儿温和谦逊,而江璧月却有着她独有的傲气,尽管她已经将这份傲气藏了起来。她毕竟是云落庄的千金,见多识广,聪慧异常。
只是两个人的结合,却不是彼此的福气。是他无福消受。
商齐什勒
明月昭昭,由远到近的凄凄凉凉的琴音回绕在小园里,冷风吹拂,撩起细碎而柔软的细发。
“佩儿。”浑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淡淡浅浅的琴音。
“哥。”女子甜美的笑着,望着廊里有些忧虑的男子。
“流云来信,说是很快就回来了。”男子说着,顿了一顿,接着道:“流云说,回来后,便会迎娶索玉儿过门。”男子轻声道,女子神色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你又何必?”男子叹息,女子却是摇头。
一曲,倾心。
龙鼎客栈
新婚之后,大家总算得见岳巧君的真面目,以洪风的话来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真可惜。然后这句话,被金宝贝收拾洪风这件事完美的验证了,岳巧君的确是棵好白菜,肥龙的确是。。。。。。这个长相清秀,骨子里透着一股活泼的丫头,做菜倒是一把好手。
司徒杰看着意气风发的洪风和傲骨嶙峋的向流云,扬起笑脸。殊不知,他多年来,除了见朱梦龙一同喝酒时,有些笑意外,大多时间都是沉默。一个人练球,一个人坐着,担负着山庄少庄主的职责,担负着齐云社不败球头的名声,逢迎恭顺,活得好累。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卸下一身重担,他宁愿独走他处,到一个众人皆不识的地方,安稳的过下半辈子。
“司徒,你在齐云社干什么?只是练球吗?”洪风突然问着,司徒杰微怔,笑了起来。
“除了练球还有督促别人练球还能干什么?”司徒杰苦笑道。
“你怎么不找一个徒弟呀?教导自己的弟子可比督促外人练球有心劲儿的多!”洪风说着,司徒杰眯着眼,话里有话呀!
“你这人。。。。。。怎么没带你徒弟来?”司徒杰问道,洪风的弦外之音,他还能听不出来。
“他还在商齐什勒呢!那小子可是聪明得很!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洪风笑嘻嘻的说着,司徒杰微叹,就知道这人是来显摆的!
“叫什么名字?”
“苏旌阳。”
“上过场吗?”
“还没呢。等我回去再说吧!”
“流云呢?没徒弟吗?”
“你以为天才是谁都能碰上的吗!”
司徒府
“小0姐这次要是能一索得男那该多好!就不用发愁说以后姑爷对小0姐不好了!”浣儿开心地说着,接过江璧月手里的药碗。
“你倒是想得多。”江璧月轻笑着,浣儿努了努嘴。
“小0姐,你不能什么事都不上心啊!”浣儿埋怨道。
“我知道。”江璧月点着头,无奈的看着浣儿。
“小0姐,其实浣儿不懂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说他对小0姐不好,可是听到小0姐有孕,却是紧张成那个样子。说姑爷好,他这些天又去落乔阁了,好多天都没来。”
“他对我,不过是丈夫本分罢了。他喜欢骆儿,常去落乔阁也是正常的。”江璧月倒是无所谓。
“可是,小0姐又不比那个檀夫人差,姑爷怎么就不能试着喜欢小0姐呢!”
“他喜欢谁不喜欢谁,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我嫁他娶,只是为了山庄存亡,若是云落山庄出了什么差错,我也就可有可无了。”
“所以小0姐才会对姑爷的关心没有反应吗?姑爷这么做,就只是为了庄主不发火么。”浣儿闷闷地说着,心里有些难过。“如果山庄没了,小0姐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江璧月轻扯着嘴角,若是山庄没了,他只怕会尽快休了她,扶持乔骆儿成为正室吧。 若是山庄没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喝过药了吗?”司徒杰的声音蓦然响起,浣儿连忙擦掉眼泪站到了一边。
“回姑爷的话,已经喝了药了。”浣儿说着,司徒杰点头,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江璧月。
“你爹的信。”司徒杰说着,江璧月拿过信封,司徒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江璧月正要拆开信封,司徒杰却是突然开口,“即使云落山庄消失,你也依然是正室,我不会休你,你也不必担心,安心养胎。”
夜
【小0姐又不比那个檀夫人差,姑爷怎么就不能试着喜欢小0姐呢!】
房里昏暗,司徒杰躺在床上,却是想起了浣儿白日里说的话。江璧月,哪里不好?她没有不好,只是他过于排斥而已。身侧的人微微动了动,司徒杰轻叹着气,小心翼翼地搂过了她的身子,让她能睡得舒服点。
“睡吧,我在呢。”司徒杰说着。
(阿璧,或许,司徒杰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但爹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对你好,若他愿意的话。况且,对于男人来说,最不愿心烦的便是家事,爹相信你能理解,也能做到这一点。你的性子,要改。你虽然温和,但是心思太密凡事想得太多,爹希望你能放宽心,不论出什么事,都有爹在这里。夫妻之间,以诚相待,司徒应该不会太过让你为难。)
(阿璧,你也要相信,他会是你的良人。你若信,他就一定会是的。)
那时,她只是觉得爹是在安慰她罢了。所谓良人一说,只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坐上花轿的幌子。
她娘很早就已经去世了,但是爹的一片痴心却让她向往着能有一个男人也为她如此。只可惜,这样的心愿,在变化莫测的时局面前,在山庄的生死存亡面前,成了空谈。
因为她嫁的这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痴心一片,永远都不可能看她一眼。
或许,是她错了。又或许,她内心深处还是在希望着司徒杰能把对乔骆儿的心思分给她一点。她的确嫉妒那个女人,却对她发不起火来。那样一个温顺谦恭的女子,换做是谁都会喜欢吧。
只是,多年后,她也曾回想当年的一切。可能就是司徒杰那一晚简单地几个字,触动了她冰凉已久的心。
【睡吧,我在呢。】
只可惜,这份说不出的感觉还没有温暖了她多久,她的心却又被扔进了冰窟。
等司徒杰再次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她却已经死心了。
“小0姐?”浣儿推了推江璧月,叫着。
“怎么了?”
“小0姐在发什么楞啊?”浣儿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江璧月笑笑,只是,最近,司徒杰似乎很奇怪。总是愁眉不展,坐在椅子上神游,莫名其妙的叹气、苦笑。
龙鼎客栈
“流云,洪风呢?”司徒杰笑着走进了龙鼎客栈,见没有洪风的身影,便问道。
“他呀!去见岳父了呗!”向流云嗤笑一声,就见个面,这家伙就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沐浴,又是整理话语,不时地蹦出来一句不搭调的诗词,害得他昨儿晚上肚子都快笑抽了。这阵仗,都快赶上科举了!
“怎么样?既然这小子不在,咱哥俩来两盅?”司徒杰贼贼的笑道。
“听你的!不过这次要付钱的,肥龙这小子贼抠,一见到黄白之物就没有东家的模样了!”向流云说着,司徒杰了然的点点头。
“我知道他的陈年好酒在哪儿藏着,你等等。”司徒杰笑着转身溜走,不多时抱着一小坛子上等的花雕左顾右盼的出现在雅间,偷笑着给向流云和自己倒了酒。
“司徒,你这个孙子!敢偷我的酒!”朱梦龙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我藏了那么多地方,你怎么回回都能找见!”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只能怪你的酒太好了!”司徒杰哈哈的笑着,拉过气呼呼的朱梦龙,倒了一杯酒给他。
“我看是你长了一个狗鼻子才是真的!”朱梦龙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出言讽刺道。
“肥龙,这酒真好!送我两坛如何?”向流云笑道。
“不给!我一共就那么几坛,就快让司徒偷光了!”朱梦龙连连摇头。
“流云,你别听他的,他的酒够你喝一年的!”司徒杰接过话茬,说着。
“嘿!这酒好香!我也要!”如此“豪爽”的,必定是洪风无疑了。肥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司徒杰,引得众人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