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庄
索玉儿坐在桌旁,洪风安排的两个小丫头挽月和锦绣正陪着她在绣锦帕,挽月性子要比锦绣更活泼一些,鬼灵精怪的,锦绣则是文文静静的,绣工尤其好。
洪风推门进来,三人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挽月抢了锦绣的帕子,调侃她跟洪商时才猛地看见了站在内室门前的洪风。
“庄主,挽月和锦绣先告退了。”锦绣收拾了针线,连忙拉着挽月退下了。索玉儿站着,手足无措,洪风拿起了桌上的锦帕,只有几片未绣好的花瓣,看样子像是房里摆着的那几盆牡丹。
“你说,你跟我去喝流云的喜酒,他会不会很开心?”洪风突然发问,索玉儿看着他,流云要成亲?跟谁?
“应该会吧…”索玉儿苦涩的开口,那场景,该有多滑稽…
“他现在,应该很好吧。”洪风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伸出手来,指尖在索玉儿的脸颊上掐了一下,索玉儿皱着眉头,突然被洪风打横抱起。索玉儿暗叹,她差点就忘了,她已经是洪风的人了…
玄龙庄
夜里三更已过,客房里一片黢黑,空气里飘荡着香甜的气味,幔帐里龙溪佩已然没了力气,却还在坚持配合着向流云的索取。
“流云…好累…”龙溪佩忍不住求饶,向流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边拨开她脸上咸湿的发丝,低声唤着龙溪佩的名字。“流云…”龙溪佩咬着下唇,攀着向流云的脖子,男欢女爱为什么会这么累啊,难道洪风下药了吗?可是,向流云明明很清醒啊,还认得她是龙溪佩,不是索玉儿…
直至快到四更,向流云才消停了,搂着早就累得不成样子的龙溪佩沉沉的睡去。
龙溪佩却是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身子疼得根本没法动,完全记不清向流云昨晚到底要了她几次了。只是记得,很累很累。
龙溪佩望着面前的向流云,顿时脸红心跳的,他们竟然睡在同一张床上,还,做了那种事…总觉得有悖纲常礼教,可是她不后悔。
很香呢…龙溪佩提着鼻子闻了闻,发现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味,闻着很淡,其实很浓。龙溪佩突然记起来,洪风走的时候好像在房里放了什么东西来着,该不会就是这个吧?这到底是什么啊?
“溪佩…”龙溪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向流云醒了,看着她,又吻上了她的唇,拉开锦被,龙溪佩身上红痕密布,昭示了两人昨夜的疯狂和缠*绵。
“流云,你…”龙溪佩正要说什么,却被淹没在了向流云的唇齿之间,温柔缱倦。慢慢的,加深了原本快要褪去的红痕,彼此索取着没有穷尽的情*欲,一次一次……
天已大亮,日上三竿。
“向少爷就在这间客房休息,可能是酒还没醒,向少爷还睡着呢。”丫鬟引着向二娘来到客房前,龙衡俊刚刚回到玄龙庄就撞上了前来寻子的向氏夫妇,丫鬟偷偷跟龙衡俊说了一下情况,龙衡俊便忙着应付向昆仑,让丫鬟领着向二娘去找向流云。
“流云?”向二娘轻轻拍了拍房门,叫着,房里传来了呢喃,向流云似乎还睡得迷糊着。“流云快起吧,二娘和你爹在前厅等你。你快点啊。”向二娘说罢便离开了。
房里向流云睁开了眼,觉得晕晕乎乎的,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龙溪佩。
“流云…”怀里的人喃了一句,向流云像是习惯一般的覆在了那人的双唇之上,辗转从脖子上又移到了心口处,亲吻着那些柔软…“流云不要了…”龙溪佩低声轻吟着,向流云笑着堵住了她的嘴,舌尖缠绕着,感受着渐起的情*欲。
“溪佩。”向流云声音沙哑,看着身下满脸通红娇羞可人的龙溪佩,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溪佩。)一瞬间,昨晚的记忆涌进了脑海。向流云一下子僵住,昨晚是他强留下龙溪佩的,甚至是强要了她的。天!
“流云。”龙溪佩见向流云脸色突然难看,有些怕…
他怎么会,怎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向流云坐在床上,思绪万千,却是混乱不堪,龙溪佩忍着疼也坐了起来,用被子遮住赤*裸的身子,看着向流云不敢说话。
向流云坐了许久,转眼看向一旁的龙溪佩,眼神复杂。
“流云…”龙溪佩被向流云的眼神吓到,顿时觉得委屈万分,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你…”向流云想说哭什么却觉得没那个资格,毕竟是他做错了事。“别哭了。”向流云叹了口气,抱住了龙溪佩,轻声安慰着。“过几日,我去向你哥提亲。”向流云说,龙溪佩哭的更起劲了,她这样岂 不是骗了他吗?她不想让他为难的,不想他不开心的…她只是喜欢他…
“不要提亲…流云。”
“瞎说什么,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错了,你放宽心,我来处理。”
不对,不是你的错,是佩儿错了,佩儿不该骗你的…龙溪佩只能哭,她不可能把洪风供出来的。怎么办…
洪庄
挽月拉了拉锦绣的衣袖,锦绣却是摇着头不许她多话,向后摆了摆手,挽月偷偷的退下去找洪娇娇。
“跪下。”洪风坐在正堂的正座上,端着茶杯,冷声说道,站在正堂中央的身影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怔。洪风放下了茶杯,缓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三从是什么?”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洪风轻轻的握住了索玉儿的手,看着她,“我让你跪下。”洪风说着,语气平淡的似乎在问她身子好不好…索玉儿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跪在了洪风脚边。
“四德是什么?”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七出之条是什么?”
“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无子,为其绝世也;淫,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索玉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
锦绣不由得额上见汗,七出之条…庄主怎么会问这个…
洪风蹲了下来,握着索玉儿的手,轻叹一声,“玉儿。”洪风低声唤着,索玉儿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下头身子颤抖,七出之条…只有休妻的时候才会说到七出之条的…
洪风苦笑,还真把她吓到了,也是,成亲才几天呢,突然提到七出之条,谁都不会好受的。
“玉儿。”洪风叫着,索玉儿抬眼瞧着他,眼泪汪汪的,洪风的手抚着她的俏脸,温柔而细腻,“我不想罚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索玉儿落下泪来,沉默着点头。“不要再见他了。”洪风笑着,又补充道,“他要成亲了,玉儿,你要看清。”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以及你是谁的妻。
索玉儿明白。她是洪风的妻。
玄龙庄
说向流云会兽性大发,龙衡俊可是不信,他倒是更相信他这个傻妹妹是给向流云下药了。向流云肯娶佩儿当然是好事一件,只不过看着妹妹梨花带雨的,也只能顺着她回绝了向流云。只不过,这个傻丫头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龙溪佩拿不准主意便去问洪风,她不想嫁了,想跟流云坦白说是她下的药,洪风却是嗤之以鼻。
(你就算是说了是你下的药,也于事无补。)
因为那药的特殊性,向流云根本就不会相信龙溪佩下了药,即使向流云相信了,他也不会就这么不管龙溪佩。向流云可是个极度负责任的人呢…所以不管龙溪佩愿不愿意都得出嫁,对于她来说,向流云娶她只是时间问题。
龙溪佩鼓起了勇气去找向流云坦白,果不其然…她没了办法,只能躲在庄里不见他,也不准哥哥龙衡俊同意向流云的提亲。
司徒府 溶月阁
良人吗?江璧月阖了眼。(那你还想怎样,让骆儿的孩子来给你的孩子陪葬吗?)她的孩子,骆儿的孩子,不都是他的孩子,可是在他的心里总是分得那么清楚,她的孩子和骆儿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喜欢的是骆儿,还有骆儿的孩子。
爹爹跟她说凡事要懂得谦让和忍耐,她已经谦让到自己的丈夫不会进自己的房了,已经忍耐到自己的丈夫永远都不会在意自己了…接下来呢,又该怎么谦让,该怎么忍耐?
(你怎么能那么说璧姐姐呢!你把她当成什么了!)骆儿要他去向江璧月道歉,虽然他也不愿那么说,可是不否认,那是他的心里话。
黑暗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轮廓,却能真实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江璧月突然很厌烦,厌烦司徒杰的存在。
“出去。”江璧月看着坐在床边的黑影,说道。他会来,想也是乔骆儿逼的。该说那个女人善良还是傻…
然后,他便走了。干干脆脆的。
“小姐…”浣儿见司徒杰离开了溶月阁,连忙去看江璧月,生怕她会出什么事。“你和姑爷又怎么了?他是不是又…”骂你了…浣儿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来。
“没什么。”江璧月摇头。
“姓司徒的分明是专门挑小姐的刺,檀夫人有孕,小姐好心好意送去安神养胎的香料还找回了菀儿,他却说小姐意图害死那檀夫人的孩子!谁知道檀夫人不能闻香料啊!自己没福气就知道怪小姐…”
“好了。”江璧月没好气打断了义愤填膺的浣儿,这丫头,真是让她宠坏了,什么都敢说!
“司徒杰的话太过分了嘛!”浣儿嘟着嘴,不满的喃着。江璧月轻叹,有什么办法,他说就由他去好了…
书房
司徒杰看着洪风的来信,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如此设计流云,若有一天流云知晓了,恐怕两人多年来的兄弟情谊就到头了,而且,不光是两人,还有他和朱梦龙,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商齐什勒 龙鼎客栈
接到向流云的宴席单子,朱梦龙还是被吓了一跳,洪风这才成亲几日啊,流云竟然也要成亲了,洪风动作倒是快的很,这流云也是深陷局中而不自知啊…
这身边的朋友倒是一个一个的都成亲了,可是这亲怎么成得这么让人心里堵得慌啊…
“相公,你还不睡吗?”岳巧君翻了个身,见朱梦龙还在桌旁,神情凝重,便问了一句。朱梦龙听见声音,回头看着岳巧君,长长的叹着气。
“幸好我娶的是你。”朱梦龙感慨着,岳巧君不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