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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时空罗网

张东平为了凝炼七魄,耗费心血精力极大,毁掉了贴身的饰物紫玉簪,加固气海小洞天,对抗愈演愈烈的空间之力吞吐时间之力。然而时间为尊、空间为王并不是说说而已,肆虐凶狠的拼斗撕开了无数裂痕,不停消耗维持小界存在的五行之力。

眼看就要入不敷出,行将崩溃,他决定采取七星入命终极步骤,七魄归一,显化命魂法身。按照次序,气魄凝炼玉衡星斗,白色种子定位,稳定风雨飘摇的小洞天。紧随其后,力魄凝炼开阳星斗,赤色种子泛起红色光华,消除两处裂缝。

精魄凝炼天玑星斗,黑色种子深沉内敛,无边洪流滔滔不绝,硬生生挡住两大法则对撞产生的余波细流。英魄凝炼天璇星斗,青色种子变幻不定,抽取些许时间法则碎片,演化神木虚影,减少法则对战的激烈程度。中枢魄凝炼天枢星斗,黄色种子稳若磐石,镇压余波散发的裂痕,补充五行之力的缺失。

天冲魄凝炼摇光星斗,蓝色种子诡秘莫测,交替融入两大法则交锋之中,互相交缠碰撞,消散于五行。灵慧魄坐镇气海,紫色种子闪耀至尊光华,统摄六魄锋芒,排列而成北斗七星之势,牵引冥冥之中的星辰气运。

加入两大法则角逐行列,从而维持气海小洞天不灭,瞅准时机,反客为主,进而七魄归一,命魂显化法身。张东平一心炼法,丝毫没有注意天色将晚,玉兔东升。漆黑如墨的苍穹之上,北斗七星星光大盛,彼此联络缠绕,形成强大的星力漩涡,注入璀璨明亮的权柄星。山洞垂直相对,迎接了庞大的星力洗礼。张东平化身黑洞,吸纳无穷经历权柄星洗练的星辰之力,不自觉陷入定境。

他心神沉浸时间法则碎片营造的环境中,空间之力夹杂其内,幻化无数场景探究本能道心。张东平身躯一震,睁开双眼,看到窗明几净的教室,许多学子纷纷诵读诗书,他愕然不已,随之跟着一起摇头晃脑,嘴里吐出圣人教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尽管不明其意,可朗朗上口的腔调令人心旷神怡,顿觉无上骄傲自豪,自己好似获得了天大的道理。画面一转,他已经行冠礼,二十成年,可以出外云游,弥补终日苦读诗书造成的眼界狭窄。于是,张东平辞别教授自己学问的夫子,拜别双亲,佩剑出游。

红尘滚滚,激荡少年单纯质朴的情怀,深刻领悟了书中所说的道理,明悟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蕴涵深意。整整三年,他回来了,身影不曾变化,一双洞彻心神的眼眸就是最大的收获。为了孝敬双亲,他不得不行鄙事,驾驭车辆换取报酬,维持家用。然而三年红尘历练,炼就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内心。他丝毫不理会周边人们的讥讽嘲笑,一边操持家务,一边洞察世事变迁,归纳总结深藏其中的规律,试图找寻到一条路,超脱其上,建立美好的世界。

三十载岁月流逝,他华发早生,独自安坐双亲过世后留给自己的木屋案几,一手执刀,一手执竹简,连续不断地镌刻自己累积的思想精髓,融入到庞大浩瀚的史道长河中,耗费毕生精力铸就了编年体史书《春秋》。此书一成,天地轰然大震,紫气东来恭贺圣人诞生,他则溘然长逝。后世学习《春秋》的学子供奉其为至圣先师,自号儒家道统。

张东平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宛若提线木偶,钻入时间法则碎片结合空间之力造就而成的致密细网,融入了鼎鼎大名的儒家创始人孔子一生。可是孔子明明少年失去父亲,青年失去母亲,壮年失去国家,老年失去弟子,一生坎坷,颠沛流离,苦心孤诣之下才创立儒家学说,影响后世两千年。

可自己经历的过程十分简略,父母健全,顺风顺水就写就《春秋》,真是莫名其妙。他紧咬嘴唇,强烈的痛感刺激心神,试图脱离定境,回归无名山洞。可他低估了庞大星辰之力灌体,汇聚七魄之力强行破开时空节点,鼎立三足造成的剧烈变幻。

时空穿梭之间,张东平无奈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道心彻底沉沦,没入深渊之中。无边无尽的云霭之上,金色光晕铺天盖地,无数比丘、罗汉、菩萨、佛陀罗列其间,错落有致。透过金色光晕,浮现三尊大佛。中央一尊佛陀发丝弯曲成卷,层叠盘旋头顶,极其壮观。他慈眉善目,大耳垂肩,嘴唇宽大,正在讲经。左手佛陀眼眸凌厉,顶门光亮润洁,大放毫光,里面隐隐跳动缕缕金色火焰,灼烧虚空。右手佛陀枯干瘦弱,闭目不言,跌伽而坐,双手捻动一串佛珠,永无止尽。

中央佛陀讲经完毕,无来由长叹口气,神色倦怠。左手佛陀瞅了一眼,眉头一皱,道:“世尊,你为何愁眉不展?”端坐中央的佛陀闻言,叹气道:“方才讲解经文,论吾等沙门度化神鬼之法,不觉念起沉沦深渊受苦的孤魂野鬼,故而叹息。”左手佛陀大笑,璀璨的大日喷薄而出,高悬脑后,道:“世尊严重了,不若派遣一名弟子度化他们也就是了。”

称为世尊的佛陀点头,双手合十,一礼道:“大日如来果决刚毅,贫僧不如!南无大日如来佛!”地下听从讲经的众位比丘、罗汉、菩萨、佛陀纷纷合十行礼,高声喊道:“南无大日如来佛!”左手佛陀微笑示意,身形隐没不见。右手佛陀睁开闭合的双眼,语调缓慢温和道:“世尊选何人为妙?”世尊抿嘴而笑,道:“正要请教燃灯上古佛!”枯干瘦弱的老僧乃是过去佛,鼎鼎大名的燃灯上古佛。

他拨动佛珠,抬眼看了芸芸神佛一下,才吐出一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说罢,一道金光耀眼,走了个干脆利索。世尊摇头,望了望诸多弟子一眼,不紧不慢道:“地藏何在?”张东平身不由己出列,双手合十,行礼道:“弟子见过世尊!”世尊点头,温和询问:“你可愿意代替本座去度化神鬼,广大我沙门。”他张嘴结舌,半天无语。世尊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漏尽通捋顺三世因果,探究本心大愿。张东平不知道自己为何幻化成地藏,还是没有领取度化神鬼任务的时候,下意识不愿意步入地狱,成就威名赫赫的地藏王菩萨。

可是看到世尊施展神通,查找根源,他更加不乐意了,没想到度化神鬼这个该死的任务还带着强制性。张东平回想当初经历孔子生平的顺风顺水,心里无名火起,平和安宁的佛门心法彻底泯灭,取而代之是纵横天地的豪情肆意。孰料世尊法眼细观,大笑道:“地藏慧根潜藏,激发隐没已久的魔念,化身修罗释迦。正所谓魔现佛出,南无地藏王菩萨!”诸弟子起先大惊,随之大喜,纷纷合十行礼:“南无地藏王菩萨!”世尊身影飘渺不定,散化天地之间。

众弟子协同晕头转向的地藏高喊道:“南无释迦牟尼佛!”声音朗朗,经久不息。张东平晃动身躯,正要离开此地,不妨一个温润和气的声音响彻心底:“居士占据贫僧身躯已久,为何还不离去?”他大惊,随即大喜,急忙追问:“后辈张东平拜见地藏王菩萨!请菩萨指点迷津!”地藏不慌不忙,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如此急性,怎么能逃离时空罗网呢?”“时空罗网!”张东平大讶,进而恐惧。

他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空间通道之旅,十分清楚两大法则合力的恐怖威能。然而面对喊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拿,张东平心里闪现一丝希冀。他问道:“我要如何才能破局而出?”地藏莞尔一笑,幻化人形,并指点向他眉心,郑重告诫:“世间事物轮转,全靠你的心意!抛却真心,万事无成!”言罢,他晃动手臂,驱逐张东平脱离此地,跨入不可测的境地中。

地藏微笑点头,步步生莲,进入幽冥地狱。张东平浑身震颤,嘴巴张得老大,愕然看着面皮红润、白发披肩的老者,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口。倒是老者眼眸闪过一丝睿智光芒,呵呵笑道:“小子见到老子,竟然缄口不言,果然大智若愚,不错!不错!”张东平听到两个不错,才勉强回过神,小心翼翼问道:“你可是大周收藏室吏老聃?”

老者点头,随之赞叹:“你年纪轻轻,如何知道我的行踪?”不等张东平回答,他眼眸一闪,摇头道:“道生万物,机缘巧合。你随我西行吧!”张东平好似做梦一般,牵牛引路,跟随老子西出函谷关。路上无话,这一日函谷关城墙在望,老子瞅了一眼,低头观瞧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册竹简。张东平正在腹诽善于望气的令尹尹喜为何还不迎接圣人,厚重的城门吱呀呀开启,一队精悍的军士列队,护持中间一人排众而来,对着骑牛的老者行大礼。

老子兀自读书,装作未见。张东平承蒙老子提携,自然不愿意多事,坏了一段缘法。他本要不吭声,任由尹喜施为,观看老子如何应对,不知道还会不会留下照耀千古的道德经。可是人心莫测,天意如刀。那尹喜官员出身,最善于察言观色,顿时发觉牵牛的小子神色淡然,地位特殊,八成可以打动骑牛老者。他躬身一礼,厚实的嘴唇开合,声音铿锵作响:“尹喜见过小哥!”张东平想不到他不急于拜见大能,反而冲自己行礼,心思一变,乐呵呵道:“令尹客气了,我只是老爷收留的跟班书童,粗鄙无文,见笑了!”尹喜搭上话,浑身解数有了用武之地,立刻拉近距离,邀请二人一牛进关歇息。张东平不敢擅专,扭头瞅目光充满睿智的老子。老子轻咳道:“人老骨乏,该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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