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希望,无数次的绝望,直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可再一次,当希望来临,内心依旧会泛起涟漪……
南宫楼也询问过月杀,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救墨染,可月杀一言不发。
等到了晚上,月亮彻底变圆,渐渐升到夜空中,放出耀眼的银辉,照的沙漠上一片明亮清晰如白昼。
月杀跟着南宫楼和墨染来到了那个锁着的房子里,墨染突然站住脚,月杀疑惑的抬头看去,墨染与月杀对望一眼,又扭过头去,长长的碎发遮住了表情。走在前面的南宫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打开了门也低下头让开了路,示意月杀进去,月杀走上前,一股浓烈的带着潮湿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门外光亮如白日,门内黑暗如地狱,光线,似乎到这里也止住了步伐……
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芒,月杀抬眸望向房内,那一霎,身体突然僵硬的不能自己,泛青的手指像要捏碎手中的夜明珠!月杀的眼泪聚集在努力睁大的眼睛中,模糊了视线,心脏被狠狠的碾碎,压的五脏六腑都如刀割一般的疼,想哭泣,想呐喊,却被卸去了所有力气……
月杀呆呆的跨出一步,眼中的泪水断了线一样落下来,滴到石板上,传出“嘀嗒!”的回声,震荡在每个人心上,晕染出血色的花朵,像黑夜中的曼陀罗,像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一步跨出,另一步还没跟上,月杀控制不住的转过身,狠狠的往后跑,猛的撞到墨染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拥住他静立如松的身体,想要让自己替他承受痛苦,月杀无声的在他胸前哭泣,眼泪浸湿墨染的衣服,灼烧着他胸前的皮肤,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刚刚映入眼帘的情景……
……干涸的鲜血布满地上的石板,连缝隙中都散发出血红色……狰狞粗大的锁链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坚固的墙上数不清的抓印,一道道有深有浅……不用想象,一幕幕的情景就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似乎依旧看到被锁链拴住的人,控制不住的一掌掌击打在自己身上,直到,再也站立不起来,手指甲深深嵌入墙体,流下一道道狰狞的血迹……
月杀似乎将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墨染抬起颤抖的双手,轻轻拥住月杀,唇畔扬起笑意,“你不为我解毒了吗?现在不解,以后可没机会了,仅此一家哦!”
月杀想笑却笑不出,离开墨染的怀抱,低下头,掩盖自己哭肿的眼睛,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南宫,你把我需要的东西拿来!”“好。”南宫楼也沙哑着嗓子回答。
往日黑暗的房屋此刻明亮如白昼,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月杀的眼睛,也照亮了地上鲜艳的血迹。
月杀平静了心情,穿上一身白衣,没有白大褂,只有用煮沸过的白衣代替了。月杀面前是锁链上固定的一张石床,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墨染,只有紧皱的眉头显示了男子的痛苦。
月杀身后的一排凳子上搁置着形状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是黑色的包里,一个奇怪的盒子里的东西。南宫楼拿回来的时候死活打不开却被月杀轻轻按几下就打开了包里有两个板子像铁但又不是铁,等月杀打开才知道原来是一个盒子里面放着月杀所谓的救治工具。
月杀看着准备齐全的东西,当初曾想,若那个男人不放过自己,那自己就和落逃出去,甚至连各种受伤救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把自己研制出的药水疫苗锁定在特殊的布上,晾干,藏入贴身的大衣中,各种救治工具也随身装在密码箱里。没想到,第一次却用在墨染身上。
月杀先给墨染服用了强效麻药,强灌入止痛药,又让南宫楼点了墨染的睡穴。月亮还没完全升至最高处,墨染已经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却动不得,意识逐渐变的麻木……月杀看着墨染紧皱的眉头,只是感到不安,如今已经下了最大剂量的麻药,又点了睡穴,墨染依旧有感觉,等一会儿会比现在疼百倍,万一醒来怎么办!转头对南宫楼嘱咐“一会儿他要是醒了过来,一定要按住他!不要让他动!”南宫楼愣了一下,立刻回答“好!”
月杀动手脱去墨染的衣服,看南宫楼诡异的脸色,黑着脸说“至今为止,我用这种方法只给狗和猫治过病。”不再看南宫楼的脸色,拿起凳子上的酒仔细的擦遍墨染的身体,南宫楼气结一阵,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治疗方式,开始认真的看着月杀。
月杀拿起包着白布浸泡在醋中的银针摆在手旁,一摞银针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月杀闭眼凝了凝神。一百多根银针都要精准的扎入墨染的身体,每扎一针,痛苦便增加一分。施针者只要扎下第一针,便不能停下,必须一鼓作气!而往往,受针者要么承受不了痛苦,一心寻死。要么,控制不住自己乱动,导致银针错位损穴而死。这不光考验施针者的功夫,也考验受针者的忍耐力!月杀要先给墨染解后一种毒,中的时间较短,也较好解。月杀手执银针,迅速扎向墨染的眉心,手法快准稳!
一颗朱砂痣中立着一根银针愈发显得妖异……
没有停歇,月杀双手执针从墨染的头部开始向下施针,一开始手法尚慢,南宫楼可以看清,越到后面手法越凌乱,已经看不清了,但每一步像是练习了千百遍,每一个穴位精准无比的插着一根银针,让南宫楼自愧不如。
一百多根银针还剩十根,月杀突然停了下来,手指从墨染的眉心开始,沿着银针的顺序不断的挤压,揉搓,推拿,渐渐到脖颈、再到胸前、来到肚腹,手下的肌肉紧绷着,月杀皱眉,手上又增加了力气,面色变得苍白,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汗,但手上动作却不停,纤细的手指停在肚脐周围不停按压。
南宫楼在一旁静静按着挣扎的墨染,随着月杀的手法向下延伸,墨染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面上痛苦之色已经少了很多,心中不禁放心了些。再看月杀,豆大的汗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下,南宫楼感到一丝心疼,毕竟她也仅是一个女子啊!再看月杀手中的动作,手指已经顺着肚脐到胯骨,又继续往下,月杀却面色如常,南宫楼却一阵尴尬,“谁说这是个女人!哪个女人面对一个男人的身体能如此……如此……唉~”南宫楼叹气,这就是师兄喜欢她的原因吧。如此特别,这般不同寻常……
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的给月杀擦了擦汗,时间继续流逝,月杀的手指已经到了墨染的双脚,每只手拿起四根银针,针尖闪着零散的银光,手腕反转,四针齐下。
月杀做完这一切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在脚心各扎一根银针,对南宫楼沉声说:“刀!”南宫楼拿起沸水中的匕首,用白布缠住刀把递过去。月杀接过匕首,伸入身后第三个凳子上泡着一张白布的酒中蘸了蘸,把墨染的每个脚趾趾腹划开一道口子,用小盆接住流下来的黑血,直到血液变红,才拔出脚心的银针,血渐渐止住了……
月杀依次拔出银针,只留下眉心的针还没拔。突然,床上安静下来的墨染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指甲陷入皮肤里。墨染面色变得青紫,月杀连忙抓住墨染的手,南宫楼也上来帮忙压住墨染,月杀紧皱眉头,想不通,为什么!
一个明亮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痛苦的在床上挣扎,被另一个人按住,但双手依旧控制不住的在空气中挥舞……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立在床前,紧皱着眉头,双拳攥的发疼,视线不离床上挣扎着的男子……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这,分明,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