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修仙门派弟子。”刘老丈讶道。而周围村民听他这么说,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嘈杂了起来。
“没有时间说清楚那么多了。”张灵均大声喊道:“大家快往村子南边走,九凤即将重生,届时必然会殃及到村子。”
“难道真的没别的办法么?”老丈看着张灵均神色,也是一声叹息。
“灵均愧对大家,此刻那妖兽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大家赶紧往村子南边逃去,待到子时,应该会有其他修仙者赶到,合众人之力,方能与之一搏。我在这只能拖延一阵,尽量为大家争取更多时间逃脱。”
“子时……”老丈垂头,痛心道:“这么说村子是保不住了么。”
“灵均虽然力薄,然自当尽力而为。此刻大家性命最为紧要,村子就算毁了,亦能重建。人若没了,那一切就真没了。所以,大家不要犹豫,赶紧往南边去吧!”
“罢了罢了,大家听灵均的,赶紧带上家人往南边逃吧。”刘老丈沉默了一下也跟着张灵均说道。
“那咱们家里那些……”周围有村民大声问道。
“命都要没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作甚!……咳咳……咳。”刘老丈情绪有些激动,一口气没顺上来,开始咳了起来。老汉的家人赶紧上前搀扶住了他。
“快走……咳……咳……”老丈朝大家摆了摆手。
大家互相看看,开始都顺着大道往南边走去,少数村民各自回家,招呼家人一起往村外避难。不过一小会,原本热闹的地方便变得安静下来,这似风暴前的宁静。
“灵均,真是难为你了。”刘老丈还没有走,由其女儿搀扶着,站在一旁。
“您老也快走吧。”张灵均说道,经过略作调息,此刻气色好了不少。
“唉……”刘老丈叹了一声,转身便欲离开。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回头,沉默了下,说道:“当年你爹的事情,也是因为村子么?”
张灵均怔了一下,看着刘老丈的背影,面色有些复杂,沉声道:“老丈,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罢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替活人考虑。”刘老丈顿了顿道:“我年轻的就是就听村里老人说起,那妖兽所到之处,万物尽焚,凶恶得紧。你虽然身怀那些仙法,待会可千万还是要小心应付,不要勉强,村子没了就没了,人可不能再没了啊,不然我怎么跟老张头交代啊。”
张灵均笑了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您老也要多保重。”
听他说完,刘老丈也不说话,由女儿搀扶着往南边走去了。
村子中央完全安静了下来,此刻偌大的路口上空无一人,周围烧焦的房屋上面还冒着零星的黑烟。张灵均打量了下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东边的方向,那是他家里的方向,心想但愿妻儿无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注视着青崖山的方向。
此时青崖上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靠近村子这边石崖上,风往青崖上灌去,将火焰蔓延至天际,似乎要将西边的天空都燃烧起来一般。
不多会,那如凤鸣声又从那火焰深处传来,风愈来愈大,地上一些小砂石都被吹得滚动起来,沙沙作响。此刻张灵均全神贯注地看着青崖山上的动静,手指不自觉地搭在了弓弦上,准备随时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随着异鸣声渐息,漫天火焰中又有五团金色火焰腾空而起,如同五颗金色的太阳一般闪耀,那金光随着在空中不断游动而不停地变换着形状,如同有生命一般。
张灵均紧紧握住长弓,汗水不由得冒了出来,口中喃喃道:“五枚了……”
那金色火焰不停地在山火外围游曳着,又一声凤鸣传来,那五团金光似乎得到指令一般忽的整齐划一地朝着甘棠村冲了过来。
“糟了。”张灵均暗道一声不好,凌空跃上附近的房顶上,右手凌空虚画,五指成爪,从屋顶处扣住木梁,随即一拉,从木梁上生生抓起一手木块残片,往胸前一撒,那些木块残片散布在身前,朝着金光击来之处。将这些残片撒出去之后,右手立马扣住弓弦,用手握住,侧面一曲,弓弦一荡,那些漂浮的残片瞬间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虽然这些残片出去之势十分凌厉,但是却相比撞来的金光却显得不值一提,张灵均立在那,脸色却显得比较轻松,右手握诀,伸出的双指上聚集着淡蓝色的光芒,看着空中那些射出的碎片,仔细看,那些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弱光芒却一直连接着握诀的手指尖。在碎片接触到金光的一瞬间,张灵均大喝一声:“破!”只见那空中五团爆裂的火焰出现在金光的位置,声响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子东南边,灵裳带着宝儿一路沿着东边的小道往南边走,此刻已经快到村子边缘。宁儿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有些迷迷糊糊地,经过灵裳哄着,倒也显得比较镇静,只是比较纳闷为什么晚上大家要全部离开村子。
正赶路时,村子中央传来五声巨响,巨大的光亮将整个村子都照亮了。灵裳停下脚步,看着爆炸传来的传来的方向。眉头轻锁,面带忧色,唤了声丈夫的名字。
“娘,村子里在放焰火么?感觉比去年节日里的要大多了。”宁儿看着那五团火焰说道。一边的宝儿此刻则是低着头,紧紧靠着灵裳,也不言语,浑然没有往日的活泼。
宁儿话刚说完,只见远处那火焰中窜出数十道火光,四散着朝着村子各个方向飞去。有两道便是直接朝着灵裳这边飞来,一道砸在左前方十多丈的地方,一道则掠过头顶,飞到村子外缘去了,落在了田地里面。
那火焰撒在地上,遇到木材等易燃物,瞬间便烧了起来,借着风势,很快燃成一片,被波及的房屋很快就整个被火焰所吞噬。不远处隐隐传来村民的哀嚎声,气氛顿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宁儿吓得整个人缩进灵裳怀里,宝儿也紧紧捏住了灵裳的手,头却缓缓地抬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烧着的房屋,颤声问道:“娘,爹不会有事吧?”
听宝儿这么一问,灵裳的心中亦是一悬,她知晓那妖物的可怕之处,不禁又替丈夫担忧了一分。不过看着身旁惊惧的两个孩子,灵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的担忧传染给孩子们。
灵裳将抱着的宁儿放在宝儿身旁,分别将他们的一只手拉在一起,然后用自己双手紧紧握住,微笑道:“你们爹爹是村里最厉害的人,他说过让我们先出村子,随后就会来找咱们,我们啊,就听你爹的,赶紧出得村子去,不然到时候你爹爹会找不到我们的。”
说着帮两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接着说道:“有娘在,不要害怕。宝儿,你是哥哥,是咱们家的小男子汉,你可是要护着宁儿的,可不能被眼前的这些东西所吓倒。”
宝儿看着灵裳的眼睛,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宁儿,此刻宁儿也望着他,眼神里流露着茫然和无措。看着这一切,宝儿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起来,大声说道:“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我才不怕。”
“好!”灵裳拍了拍宝儿肩膀,笑道:“我家宝儿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随即和一边的宁儿说道:“宁儿,现在感觉如何了。”
宁儿似乎被宝儿所感染,轻声说道:“娘亲,我好多了,有哥哥和娘在,宁儿也不怕。”
“那就好。”灵裳说完拉着宁儿一只手,说道:“你拉紧娘和你哥哥的手,我们赶紧出了村子,等到安全的地方,一起等你爹来找咱们。”
“嗯!”二人齐声答道。
村中央
那爆炸后散开的火焰已经将村子中央四周都点燃了,通天的火焰似乎受到了操纵一般,风从四周往中间聚拢,蔓延的火舌形成一堵墙壁一般将张灵均整个人困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之上,并慢慢向中间收缩。
张灵均浑身被汗水浸透了一般,喘着粗气,看着渐渐围拢的火墙,遍身焦灼,须发有些被烤枯。这火焰将自己包围得严严实实,已经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景。心下有些骇然,虽然知道九凤厉害,却不知竟然如此强横,还未完全脱困,就有如此可怖的实力。刚才还料想自己那一击完全可以阻挡住这番进攻,却没想到会殃及如此,自己也被这流火围住。
张灵均辨了下西边主道方向,将长弓反扣,弓步向西,右手反曲,满拉弓弦,作反弹琵琶状,四指合并,死死勾住弓弦,反向拉满。口中大喝声:“排山倒海!”
只听“噌”地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如蛟龙出水般向前涌去,撞在火焰之上,转眼便将烈焰破开一个三丈大的口子,张灵均整个人也乘势离弦之箭跟着飞了出去,追着这股气劲,向西飞窜了数十丈之远,一个踉跄,落在了村西口。
此刻,风已经停了下来,张灵均几个纵身,落在了村西口牌楼上,燃烧的青崖山近在眼前。此时天空中已经聚集了九道金光,互相围绕着,渐渐地融为了一体,化作一团巨大的金黄色的团,如同一枚蛋一般,发出如同太阳般的光泽。
张灵均看着以一切,原本紧张的神情忽然又变得一丝淡然起来,看着那团金光,低声道:“你终于出来了,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