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悄无声息地走在裕达国贸大酒店23层楼寸许厚的洁白的羊毛地毯上,韦宏图心内波涛汹涌。他暗暗感到不妙,却又无计可施,李行长这个钟点把他叫到这里来,明显别有用心,他又不敢不来,那意味着那个贷款协议毫无疑义地黄掉,前期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和法国佬做好了续签合作协议,而从X行贷款是后续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笔,如果做好了,那么整个项目也就完成了,他也可以安心向老爹交差了。上个月,总公司内部发生了很大的争议,几个大股东在董事会上对他这个项目产生了异议,而他老爹力顶项目的进行,甚至押上了自己的股权,所以这个项目的成败,攸关韦宏图和他老爹的在总公司的地位,以及分公司的存亡。说起来,之前一些小的项目,曾经和X行的分行行长有过几次贷款协议,都是由何星辉出马,合作得还算愉快,但是这次项目涉及巨大,就由韦宏图和X行的李总行长出面了。之前两人曾洽谈过几次,韦宏图也一直按照潜规则,不断地孝敬这位年过四十的女行长,似乎一切顺利,可是前天,两人在差不多是收尾阶段时又洽谈了一次,韦宏图明显感到女行长把她的魅力和风情,带到了工作里,这让他尴尬且紧张。果然,今天下午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是晚上在裕达国贸酒店某房间,就贷款协议的某些环节做最后的商讨。并特意交代他,事关机密,一定要自己来,不要带任何助手。
韦宏图只好不断地祈祷是自己多心多疑,希望李行长真的是为了工作,哪怕是要多增回扣都没问题。或者,万一真有点什么出格的事,也能够顺利脱身。自从爱上林晨风之后,别的女人他是再也看不到眼里了,以前夜夜笙歌,很难有哪个女人能爬上他的床超过五次,从18岁到45岁左右的女人他全部尝了个遍,美丽的、不美丽但有特色的;风情的、不风情但是有个性的;对方主动的,对方不主动但他稍微示意一下就心甘情愿的,他全部都来者不拒。若是以前,这种为了工作“献身”的床上关系,他也不是非常抵触。可是林晨风。。。想起林晨风,韦宏图的心里一阵柔软一阵辛酸:晨风啊,我都已经为了你三年没有沾染过任何女人了,像个和尚一样清心寡欲,就差吃斋念佛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投入我的怀抱里呢?心里这样感怀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2318房间门口,韦宏图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却没有看到人,稍迟,李行长才从门后探出头来,微笑着说:请进。
韦宏图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行长这样子,不用进去看也知道,她必定穿着性感,看来他今晚真的要在玉碎瓦全之间做抉择了。
进得门来果然看到李行长穿着一件淡金色的薄纱睡衣,她招呼韦宏图坐下来,把房间里的果盘殷勤地端到茶几上招呼韦宏图随意用点,斟了两杯红酒,笑意盈盈地递给韦宏图一杯。
韦宏图硬着头皮找了个最烂的借口:“李行长,我有点发烧,下午刚去打了一支头孢,滴酒不能沾,真是抱歉。”
李行长吃惊地说:“是吗?中午看你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来,让我看看还烧吗?”说着她就去摸韦宏图的额头。
韦宏图连忙避了一下,说:“已经好多了,我呀,敏感体质,中午喝了酒觉得热,洗了个冷水澡,一个小时不到就烧起来了,下午打了一针,一个小时不到就退烧了。不劳您挂心。不过这酒是不能喝的了。”
李行长挨着韦宏图坐下来,眼见劝不动韦宏图喝酒,她自己倒是非常有兴致地喝起来,一边有的没的和韦宏图扯着闲篇,说的尽是些生活里的私事,韦宏图含含糊糊,只盼着坐够半个小时就找借口走人。不料李行长毫不放松且越说越香艳,甚至问韦宏图道:“你是多大成为‘男人’的?有没有15岁?”
韦宏图装糊涂说:“什么?不是都是18岁成人么?”
李行长笑说:“谁说法律上的成人,我是问你从小男孩变成男人,我说的是,这个!”她说着,猝不及防地在韦宏图下面拍了一下。
韦宏图惊跳起来,连忙说李行长太会开玩笑了,拿我当小孩子耍呢。他心里暗暗叫苦,明白到了要紧关头,他正色说:“李行长,您日理万机辛苦了,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就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