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风林朝露斜睨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肩并肩手拉手一边走一边互相嘀咕:“男人哦,千万不能惯着,这次你给他一个肩膀,下次他能踩到你的头顶上!”“就是就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过了马路,林朝露顿住了,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从狼狈尴尬到努力镇定又到温柔甜蜜,林晨风顺着她黏缠得可以拉成丝儿的目光看去,矮小佝偻的李峰正站在前方,倚靠着车门,定定地看着走过来的姐妹俩,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林晨风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又冲天而起,虽然说,李峰曾经给韦宏图帮了个大忙,但是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何况,因为他,她和朝露时不常地就要斗嘴吵闹,在她的眼里,这个无耻龌龊的男人,被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还不待她说话,朝露甜腻腻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哎?你怎么站到外面了?这么冷的天,别冻着了哦~”!林朝露是江南人,虽然能讲一口流利的吴侬软语,但平时对其他任何人都冷冰冰硬梆梆省减到极处的普通话,虽然和林晨风有说有笑活泼得不得了,但鲜见她温柔,唯有见到李峰的时候立刻化作一滩春水,恨不得骨头也融化了。和他说话,也偏好说嗲嗲的杭州话。她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明显比李峰高了一大截,她的貌美如花越发衬得李峰形象猥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正看着李峰发花痴一般地傻笑不已。
李峰没有接林朝露的话,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反倒对林晨风微笑道:“晨风,怎么了,朝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林晨风恶狠狠地说道:“是不对!近墨者黑么,整天和你鬼混,还没有去杀人放火,已属万幸!”林朝露大急,将林晨风的手抓在身后,使劲儿捏了几下示意林晨风口下留情。
李峰微笑不语,打开后面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林晨风扬起下巴,大声说:“李校长,上次你帮了韦宏图的忙,已经向你致谢过了,酬劳也一分钱不少,我们可以算是两不相欠啦。这次呢,我和朝露先约了别人,你非要横插一杠子,朝露怕驳了你的面子跟我闹了半天呢!”正说着,韦宏图和何星辉从后面走了过来,林晨风赶忙一把挽住韦宏图的胳膊,对李峰接着说道:“瞧见没有?我们四个人是非常好的朋友,经常聚会,你好不好不要横插一脚呢?”
李峰吃惊地看了看朝露,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询问的表情一目了然,林朝露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是先约了他们,不过我们见面很容易,难得你有空,所以…”
李峰脸色微愠,淡淡地说:“这是不可以的朝露,要守约,不可以为了任何人故意毁约。”再看向林晨风时,微笑瞬间就挂上了嘴角:“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儿,不过也别怪朝露,她是在顾及我,要不这样吧,既然大伙都在,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喝茶,也顺便向晨风道个歉,上次要不是顾及我,也不至于害得她没吃好。”
林晨风正想拒绝,韦宏图却不显山露水地将胳膊从林晨风双手的环抱中抽离出来,得寸进尺地挪动到她的肩膀上,将她在自己的怀抱里搂了一搂,笑说:“那敢情好啊!李校长一定有好吃的介绍给我们,我正发愁今天拿什么来堵晨风刁钻的嘴呢!”
林晨风对韦宏图暗自翻了个白眼儿,平时她是不许韦宏图碰触自己的身体的,今天为了示威壮胆,临时借用了他的胳膊一下,不想他居然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地抱自己,而且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居然答应了李峰的邀请。但是林晨风有个好处,关起门来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她能把人闹腾死,但是面对外人,她向来是给足了男人面子,不论男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立刻公开反驳,因此她不发一声。林朝露惊喜交集,没想到倨傲无比的李峰会这么给自己面子。李峰的清高众所周知,可是仗着无与伦比的才华,他的不睦群就被轻易地原谅了。很少有人能够邀请动他,更遑论他去邀请别人。在他手下工作近八年,对他的公私生活几乎了如指掌,几乎每天都有两三拨邀请,可是他除了他自己亲友以及特别铁的两三个老友,别人能请到他的次数应该不超过15次,就是她自己,成了他的情人七年的时间,他主动请她外出也不过十次左右。如今为了平息自己的纷争,纡尊降贵地邀请几个泛泛之交吃饭,可不是天大的面子么!何况上次他好心没好报,被林晨风闹了个灰头土脸,照着他清高的性子,一辈子和林晨风对面相逢不相识也不奇怪,可是他居然这样大度!林朝露看到林晨风不出声,她急了,连忙抓着林晨风的手摇晃:好不好嘛晨风!大家一起嘛!多热闹!
林晨风默然不语,不情愿的神态写满了整张脸。她无奈地瞥了朝露一眼,又狠狠地剜了李峰一眼,后者正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看着她,十拿九稳的胜利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