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到日上三竿,眼看着到了中午十二点,朝露才悠悠地醒过来。她懒懒地俯在床上,下巴愈发尖削,哭过的双眼依旧红肿,却平添了几分惹人痛惜的风韵,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一抹波光潋滟就在眯着的双眼里闪过。镂空的蕾丝小内裤勉强包裹住她浑圆的臀部,修长白皙的双腿上下交叠,勾勒出一个诱人的曲线。好一副美人春睡图,林晨风不禁悠悠地吟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晨风。她轻轻哼了一声,略微沙哑略带鼻音的嗓音说不出的销魂:“晨风,什么时候了?”
林晨风突然存心逗她:“已经星期一的中午了,小姐,你喝光了五瓶干红,出酒三次,你睡了两天两夜哦!还好,差点当作酒精中毒给你送到医院里去。”
朝露正在慢慢地伸着一个懒腰,闻听此言,身体立刻僵住不动,下一秒忽地一声就坐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林晨风的耳鼓:“星期一?星期一!?你怎么不叫醒我?他奶奶的!”她几乎哭出来,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找鞋子,穿衣服,忙得不可开交。一边念念叨叨:完蛋啦完蛋啦!今天上午领导班子汇报会,他的稿子还在我抽屉里呢,他又没有我的钥匙,唉这下他可被我害惨了,我不要活了,呜。。。说着说着她居然真的哭起来了。
林晨风又生气又好笑,继续逗她:“那不正好!谁让他欺负你不当你是一回事!他让你流泪伤心,就是让他丢人!哼~撤职才好!”
朝露霍地扭头瞪着林晨风,恼怒地说:“晨风,这句话是你说的,换成别人此刻已经人头落地!约会什么的都是小儿女,怎么能和正事儿相提并论。以后你再说这种话,我可不饶你!”
林晨风瞪口呆,相识多年,朝露对她如此声色俱厉还是头一遭。看着她慌慌张张地穿戴好,抓起包包就要跑出去,林晨风闷闷地说:“别去了,我开玩笑呢,今天周六!”
朝露身形顿住,再次霍然回头狐疑地看了林晨风一眼,随即慌乱地在包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调出日历查看,使劲儿眨眨眼再看,终于一声长叹后面带微笑地瘫坐在地上,双手腕一翻,挽了个手腕花儿翘起兰花指就唱起了黄梅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朝露晨风带笑颜。
林晨风冷冷地说:“我已经人头落地,还带着笑颜,你可是想让我吓死你?”
朝露双手一拍大腿,又换成了豫剧《朝阳沟》的旋律:林晨风,你坐下,咱俩好好拉一拉。
林晨风依然冷冷地:我可没空和你拉家常,我得准备周一的公开课教案,虽然我是个小小的幼儿教师,做得尽是些不能和大领导们相比的小事,可我还得做好是不是?
林朝露从地上爬起来,扇动着双臂,瞬间就穿越到了高尔基的《海燕》中去,深情且严肃地朗诵:在那苍茫的晨风里,有一滴——高傲的——朝露!
林晨风白她一眼:朝露还扇动翅膀啊?
朝露笑:我化作水蒸气了好不好?
林晨风实在憋不住嘴角的笑意,扭过头去不看她,心头轻松,一时间忘了不在朝露面前唱歌的约定,轻轻地哼起来: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青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
林朝露立刻非常不给面子得吼道:“闭嘴晨风!您这是要杀人么!唱歌难听不是你的错,可是你把别人给唱死就是你的不对了!”
林晨风扭头看着朝露,突发奇想,这么美艳动人活泼可爱的林朝露,一定要介绍给玉树临风温柔体贴的宏图,那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啊!李峰那个货色,怎能和宏图比,宏图呢,就算见多了美女,对朝露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也得怦然心动吧,以后就不会再在我身上虚耗光阴了吧。想到此,她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意。
林朝露诧异地问:又发什么花痴?
林晨风说,被你搅扰了一个周末,又被你当作恶人训斥了一顿,说什么你也得有所表示去修补我破碎的心。
林朝露轻蔑地切了一声:想吃啥?直说!不扶着墙根儿去扶着墙根儿出算你白叫了林晨风!
林晨风心里暗算了一下时间,韦宏图大概今晚就能回来,休息一下明天见面正好。她笑:“既然这样,那从现在开始我饿肚子,明天晚上,萝岸咖啡见,等着我吃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