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又开始痛了,晨曦,既然你无法还我一颗完整的心,那么就请把我的自尊和骄傲还给我。
我抬起头,闭上眼,让眼泪流回心底,我说,“你们先出去,交给我”。
米沫拉着我的手说,“我想陪着你”。
我拉住她的小手,“傻丫头,相信我”。
海洋拍了拍我的肩膀,拽着米沫还有童浩出去了。
禹涵好像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这个朋友,她习惯了索取,我就把心掏给她;她习惯被捧在手心里,我就连放学都送她回家,因为她说一个人孤独;她怕犯错误了被爸妈打以后都不疼她了,我就安慰她没关系,你所有的错我替你扛。
可是,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关系就很亲密,晨曦一直要我信他,我说我信。
周边的朋友都劝我要注意,我说,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不信,那我还能信谁?
现在就好像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我傻还是我根本就遇人不淑,她就这样给我当头棒喝,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更可悲的是,我连恨都恨不起她,我只是难过。
其实,我知道,他们相爱,没有错,根本用不着对我低声下四,他们肯这样完全是还把我当朋友,可是我就是难过。
我觉得禹涵不会这么对我的,至少会挣扎一下的,至少会征求我的意见来表明她是在乎我的,毕竟,对于朋友来说,这算得上半个背叛,可是没有,都没有。
我知道我这是自欺欺人,就算挣扎,就算征求我的意见,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她是在乎我这个朋友的,哪怕只是一种形式。
米沫说,“这样伤心,真的不值得,她伤了两个姐妹的心,为了一个男人,她可不可怜”。
在米沫的世界里朋友单纯的就是比爱情重要,我开始觉得这两样东西没有可比性,可后来如果两样只能取其一的话,那么,我选择朋友。
所以,禹涵,不管怎样,我祝福你,至少,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看我,我管不了。
我走上前看着两张如此熟悉的面孔,我想祝福他们,可当我笑意还留在嘴边未启朱唇的时候,禹涵走过来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没任何准备,她把我扇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地上,我愣愣的看着禹涵。
我想起她以前对着我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忽然很疼,很疼很疼。
小时候被同学嘲笑、被老师看不起都没有这么疼过。
可是我说出的话竟然是,“陆禹涵,你就这么点能耐么?”
于是她抡圆了胳膊想扇第二巴掌的时候晨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冲她说,“陆禹涵,你干什么?”
她挣扎不过,只能扭过头去哀怨的看着颜晨曦,然后慢慢放下了手。只说了一句,“第一巴掌,是刚才海洋欠晨曦的,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晨曦慢慢放下她的胳膊,我睁着淡漠的眼看着他们,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有被扇的愤怒。
我站起来,看着颜晨曦这个样子,然后抡圆了给了他一巴掌,他沉默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点点星光,只有他和我知道,一点都不疼,只不过看起来狠而已。
我舍不得打他。
被禹涵扇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很快肿起来了。
我转身欲离开,禹涵扳过我的肩膀“哗”一杯啤酒顺着我的头发我的火辣辣的脸流了下来。
淋湿了我的同心锁。
晨曦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夺下她手中的杯子“啪”一声摔在了地上,然后抬起手落在了她的脸上。
可能他是真的生气了。
陆禹涵捂着脸带着哭腔看着颜晨曦对我说,“伊然,你听好,颜晨曦,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终于哭了。
我哭的惊天动地,颜晨曦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抬起手终是停在了半空,最后,他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对我说,“伊然,疼么?”
我不理他,别过脑袋抬起手,却不忍落下这一巴掌,陆禹涵,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所有人都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从来就舍不得。
晨曦转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脖子上的同心锁发出哀鸣。
他说,“伊然,别这样”。
我轻轻挣开他的胳膊,抬起手清脆利落的打在了陆禹涵漂亮的脸蛋上。
陆禹涵,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么?
你知道么?
那么,好,我来告诉你,你抬眼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一定会知道了。
然后我蹲下来抱住自己,我想不到有什么方式能表达此刻我有多想就这么死掉,所以,我哭。
我只能哭。
全餐厅的人都在看我笑话,酒水顺着我的头发一滴一滴缓缓流下,我抓着我的同心锁,孤单的,疯狂的流泪。
脸上的疼不算什么,我的所有的疼痛都在心里,陆禹涵的每一巴掌每个眼神,都是刀都是剑直直的刺入我的心脏。
颜晨曦就是那一把把的像眼泪一样咸的盐,洒在我的伤口,洒在致命的地方。
忽然有一个人冲进来拉住我把我锁在了怀里,我抬头,竟然是童浩。
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带我走。
他看着我这个样子,手不住的抖,我抓住他,“带我走”。
我掏出脖子里的同心锁,把它放到晨曦手心,永结同心。
“其实,我只是想要把它还给你而已。如果有一天,你负了禹涵,那么,我不会放过你”。
童浩把我横抱起来,对我说,“别怕,我带你走”。
在洗手间,他放下我,我抱紧双膝,歇斯底里地哭的惊天地泣鬼神,我估计窦娥见了我都得躲起来纳闷她怎么就冤了。
童浩在旁边被我吓的手足无措,他说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哭得那么惨绝人寰,况且还是坚强的不是女人的女人伊然。整的我丫真想揪出来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男的凌迟解决。
他不停的给我递纸巾,不停的给我擦泪,最后他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我的鼻涕眼泪全往上抹,弄脏了他上万的西装,毁了他干净漂亮的手帕,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停的帮我擦泪。
后来我哭累了,看到他的手帕心想这年头用手帕的男人,我见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晨曦。
想到这,再想起刚才在外面那惨样,我又开始哭…
朦胧中我听到童浩打电话的声音,好像有说,“她在我这,你们在外面等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对上童浩忧伤的眼眸。
他扶我站起来帮我洗了把脸,抱起我,我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走出了餐厅。
走出来,晚风吹到脸上,我清醒了不少,我开始觉得冷,海洋和米沫跑过来接住我,米沫吓得脸都白了,她没见过我这样,我爸走那晚我都没这么惨烈,而且,她就见不了我哭,她说过看我哭还不如看杀猪…
她抱住我就哭,“没事了,然然,我该进去陪你的,没事了,没事了。。。”
童浩拉着海洋往餐厅走,我使劲喊,可声音还是很小,我说,“你们干什么,回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童浩愣了一下,沉默的走回来,跑去开车了。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只想离开,也只能离开。。。
米沫扶我上了车,米沫说,“同心锁你还给他干嘛,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我看着远方,“那不是一种纪念,那是一种承诺”。
米沫就沉默了。
我靠在米沫肩上,我知道海洋把衣服脱下来盖在了我身上,童浩开着车一直透过后车镜看我的脸,我的脸上米沫一直帮我敷着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冰块。
我想说你们不要一直看着我,我没事。
可是我就是开不了口。
告别的时候童浩对我耳边说了一句很文艺的话,让未来到来,让过去过去。
我张着眼睛与他挥手再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