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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受害者戒

我一睁开眼睛,又是那间病房,还是那个讨人厌的医生,看来我又逃过了一劫。我甚至有些习惯这样的场景了,不再像一次那么惊颤不定。我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医生,我甚至怀疑我所经历的是否真实存在。“对了,为什么每次我遇到意外都有这个医生在场?这个同是受害者的医生为什么半点没受到影响?为什么那些经历那么离奇,而这万分之一的离奇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碰到?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看着李医生,心里打定主意。“李医生,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故意装作不记得,如果共同经历过,那么李医生一定记得很清楚。“你不记得了?”李医生首席三一脸惊讶,然后瞟了我一眼,轻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就是你在玩的时候中暑晕倒了。”我看着李医生明显敷衍的脸,我觉得自己真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向她打听,这个虽然长得一脸人模人样,但就是让人产生不了好感的人。中暑的人需要大老远从旅游区回到这儿治疗?话说这个医院是个什么医院,我仔细想了想,竟然发现我真的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名字每次我都是晕着被送进来,所能活动的区域也只限于眼前这栋楼,甚至每次出院都不记得细节,只是忽然就不在医院了。难道,这所有的一切真的是我的幻觉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想起什么来,却没办法,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想起来的是幻觉还是现实。也许该问别人可是除了我现在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知觉,我还能问谁呢,李医生?李医生难道就是真实的吗?就算真的是我的幻觉,肯定也是这个坏心的医生设计的,于是我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李医生巡房之后留下一句‘需留院观察几天’就离开了,在我无限的怨念中,于是在房门口顿了一下脚步,若有所思,在我眼里,那就是愧疚。想通了之后我开始觉得无聊,于是我打开电视消遣时间。可是当我换频道时眼前晃过几张熟悉的脸时,我顿时不淡定了。那对夫妇,客栈里黑心的老板,竟然出现在电视里,真实存在。我看着电视里报道的强奸杀人犯的新闻,我突然再次不敢确定自己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我未免也太倒霉了些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决定到处看看,看看记忆中模糊的事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于是我打开病房的门,悄悄察看。很普通的医院。我走到护士站,站台上有一个小护士在值班,看到我亲切地打招呼,好像是经常见面的熟人,但是我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话说,这么清新可爱的小女孩,我应该不会放过欣赏的眼光吧!“嗨,小美女,你认识我?”小女孩有些惊讶我的问题,但也只是一瞬间就释怀了。“哪能不认识啊,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在我们这儿度过的人,而且,三天两头进来。我都跟护士长打赌,这次你能在外面呆多久呢!”“哦,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小护士呆了一下,调侃着说:“你眼里只有李医生,哪能看到别人啊!况且我值班的时候你都是昏迷状态。”“哦,那真是我瞎了眼,这么大的美女竟然让我错过了。”我想了想,似乎很正常,毕竟每次来医院都是那样惊悚的事,忽略一些小细节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一定有什么我忽略的真是存在的东西,我忽然想起来似乎好像还有一个幸存者也在这家医院。“小美女,跟我同被送来的那个人在哪啊?”“她啊,可就 你这么幸运了,都快一天了呢,现在还在手术室,真可怜。”如果不是自己有其他的打算,还真想再跟这个可爱的小护士多聊聊。“谢谢啊,改天请你吃饭。”我说着摆摆手离开,小护士也没有回答,只当我是随便说说。

我来到手术室门口,发现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我记得这个女孩,那个曾经那么性感的女孩,我当初还打算跟她来一段难忘的经历呢!想起这些,再看看眼前,我只能苦笑。我仔细回想这个女孩的最后一眼,我记得是我扔下了她,那时候碰到李医生,我便丢下了身后拉着我衣角的这个可怜的女孩。如果当时我能牵着她的手,如果当时我记得这个在我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我是否能带着她离开,她时不时就能逃过那让人永远不想经历的可怕遭遇。如果这都是我的错,那现在,我才是那个英爱受到审判的人。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命运的天神给予我莫大的宽容。我双手交叉扣住手臂,头沉得低低的,看不出我的表情。我在走廊上一步一步地踱,好像每一步都压着千金。咔啦一声,门开了,我不知那是天堂的圣门还是地狱的鬼门。模糊中看到有个穿白大褂的人走出来,面无表情。我甚至都忘了,确切地说我不敢想别的家属一样冲上去抓住医生的衣襟激动地问“成功吗?”我怕,我真的怕,也许不知道结果还能保留一份希望,也许就这样静止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可是,该承受的我必须去面对,哪怕前面将是万箭穿心之关,我也要闯。

“手术成功”四个字,简单的四个字,把我从地狱拉了上来。之前宣判的死刑被推翻了。可是,我没笑,没有激动,甚至是不知反应。但是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一刻,我重生了。一个人要涅槃,浴火重生,首先得承受死亡的痛苦。而我是承受了比死亡更加痛苦的痛。我这一生,不再起伏了,我要平平淡淡地真实的活着,一个人的一生可以不轰轰烈烈,可以一事无成,但是绝不能做错事,一旦失足,将遗臭万年。幸好老天原谅了我!虽然这件事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虽然她的心里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至少,她还活着,给了我弥补的机会。

我走下楼,虽然不记得医院的布局,但是当我走到楼下,看到眼前的景物时,我竟然觉得这是我经常看到的,那些摆设就该是那样。我只是想着离开医院,就真的走到了医院门口,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我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但我知道这不是梦,哪有做梦的感觉比真实还真实的呢!

我打车来到监狱,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就是这家监狱,虽然还没有做最后的判决,但是我相信他们的结局不会太好。作为受害人,我勉强说服那个满脸横肉的监狱长,让我能够做最后的唾骂,以平复我受惊的心。当然,我见到的只是那个女人,那个据说本是受害者现在却沦为帮凶的女人。我坐在玻璃窗的另一边,看着眼前有些颓丧的女人,她不似之前那么狰狞,只是低着头,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听说也是受害者?”在经过了很长的沉相对无言之后,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听到这个问题,女人终于抬起了头,眼里竟然是对我的慢慢不屑,好像我这个蝼蚁就不能理解她伟大的思想一样。“受害者?”“那些被你么害死的女人,难道不是受害者?”我换了一种说法。“那是她们的命运,她们的荣誉。她们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这,她们是人!”“那有怎样,她们就是我们的礼物,她们被送到我们眼前,她们的肉体是我们喜欢的玩具。”我有些不敢接受这种说辞,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一个女人,到底要怎样的思想改造,才能变得这么变态。我眨眨眼,想要隔离这种思维。“可是你以前也跟她们一样。”“不,我是不一样的,他对我很温柔,他喜欢我,我是上帝的安排,他容许我能和他一起享受这些礼物。”“他只是利用你。”“胡说,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我回想起之前的遭遇,果然感觉自己还是不能接受。“他不爱你,就像他不爱其他任何一个他经历的女人一样。他只是需要你帮他做掩护,顺便你能帮他找到更多更好的女人。”“你懂什么,如果你不是男人,我们肯定第一个享受你。”女人看着我,开始怪笑。我被看得心里发毛,鸡皮疙瘩爬了一身,那感觉,好像真的已经躺在她的刀下一样。我有些不能忍受,我想愤然离去,但是我的脚步被冻结了,我只能转过身,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等我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时,我立刻起身,夺门而出。站在外面的观察台前,我看到那女人阴险的大笑。我知道这个女人的情况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种情况是变异的感情,是不可能被逆转的。当自己的世界已经瓦解,情感完全可以依赖另一个世界时,原本的自己便很难再重塑吧!

我回到了医院,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个女人的状态,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自己的世界早已崩塌,现在的我只是活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作为受害者,每个人后半生都会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不能自拔,但是,作为受害者,我们需要做的是什么,是尽量接受治疗,尽量让自己的生活正常地进行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心能够找到平静,还是为了接受这份阴影,让所有的事情不断重复,通过重现那可怕的情景来安抚自己不能平静的心呢!每个人选择安抚自己心的方式不同,那之后自己的世界便不再相同,毕竟想法不同,那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便已经不再,我只会接看到自己给自己看到的,听到自己给自己听到的,想到自己给自己想到的。所以说精神病并不是病,只是活在不被大多数人接触的另一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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