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纯粹是撕榜可以不计较,煽动民变这样的大罪怎能放纵,必须立即拘押逮捕。”谢信自想到这条理由后心中得意之极,精神也完全不同了,指着史伊伯道:“史县令,如此大事,你敢自作主张?”
众人脸色难看,谁都不愿意牵扯到民变的大事。苗罡看了一眼众人无奈的神情,问道:“史县令,我揭榜是为了治病,差役们误会之下才被拘捕,九里松的村民看我冤枉,不过是为了替我喊冤,难道这也是民变?若是民变您会让我离开吗?
只因为我治不好春儿,若我真能治好的话,是否从基础上证明我是对的?”
“谢侄,难道他看看我孙子都不行吗?我说过了,谁能治好我孙儿谁就是我刘家的恩人,谁搞破坏我刘克庄绝对不答应。
你叔父帮我刘家领来太医,我领他这一份情。难道你想把这份情分变成仇恨吗,你叔父若知道了你的作为会怎么想?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关心我孙儿,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胡闹乱来,真心为我春儿尽心,熙帅年龄虽小,说不定能够治好了我孙儿。若真能如此,甚至只要有效,就是我刘家的大恩人,我刘克庄都领情,我刘克庄舍生也要保护。
哈哈……,老朽一生五次被罢黜,早就把什么官位看得淡了,谢公子,难道老夫这一点面子也没有吗?”刘克庄越说越激动,最后虽然在笑,却直盯着谢信。
苗罡看出了门道,结合早先所说的话,想着历史,终于知道了谢方叔的软肋,他正在和史嵩之争夺宰相,他本来就处于弱势,此时是最不想出意外之时,岂能让侄子得罪这个江湖派领袖,江湖派中的诗人可是什么性格的人都有。苗罡心中有数了,此时你与我为敌,看我脱险后,如何让你叔父惩罚你,想到这里便笑看着谢信。
谢信听到刘克庄的话脸色一变,又看到苗罡得意的神情,一时脸色铁青,暗道:你要寻死我就成全你,再不是阉割你这么简单了,这次我要让你死。哼,杀头还要吃顿饭呢,我就让你拖延一会,量你也没这能力,到时众人无话可说,岂非小爷随便处置。想到这里哈哈一笑,拱手对刘克庄道:“刘伯,小侄也是一心为春儿着想,担心这恶徒出什么妖蛾子,刘伯,我们必须小心,严格监督他的一举一动。”说完转向苗罡: “小子,你犯了大罪,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本公子相当大度,让你多逍遥半个时辰。
哈哈,后村先生,小侄如此,可是仁至义尽了。他若真能治好了小春儿,我也表示感激,我就不计较了,交给史县令审理如何?”
“谢公子,病去如抽丝,老夫也不敢答应半个时辰把孩子治好呀!”严太医对苗罡有好感,听到这话,忍不住帮助苗罡说起话来。
“就一个时辰吧,大家进屋喝茶,正好午饭后结束,大家以为如何?”刘克庄说道,他也没指望春儿能够有什么结果,不相信苗罡能治好自己的孙儿,不过,苗罡提出了要求,尽量满足他就是。
谢信哈哈一笑,他才不相信苗罡能治好病,很大度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苗罡也无所谓,看在他母亲为自己叩头痛哭的份上,尽力帮助一下这孩子吧。半个时辰也够了,一个时辰反而时间长了些。他的心态已经放开了,能逃就逃,逃不了也无所谓了,抱拳冲大家笑笑。煽动民变的罪名都弄出来了,想起前世中枪本就该死了,万一无法逃脱,多活了一天也算赚了,唯一的担心就是新认的父亲了,虽然没什么感情,却也有所担心。
谢信站在那里没动,要亲自监督。其他人看到这样,也没有进屋喝茶,站在外面随便聊着一些话语,也好奇苗罡会如何作,严太医好奇心更重。
自己该怎么帮助这个孩子呢?自己真得不懂什么心理学呀!苗罡思索着怎么能够与这孩子交流。小孩是什么原因会觉得自己是小羊羔呢?根据自己后世无意中看到的一些信息,得心理毛病的人绝对不能强迫,需要耐心地进行心理辅导,可惜自己真不懂心理学呀。自己看过一部电影,是讲自闭的,不知道这算不算自闭症。
催眠术只是听说过,苗罡知道要拿个亮东西在脸前晃动。他没有什么亮的东西,这孩子也不可能安静地盯着那东西看。主要是不敢乱试验,据说人进入了休眠后,若弄不好,就醒不过来。若乱试是否会产生副作用?自已一窍不通,本来是想帮助这孩子,万一出事良心上说不过去。
那该怎么办呢?两人年龄看起来差不太多,想起春儿母亲眼中的企望和求助,自己既然不幸了,就尽量帮助别人吧,前世的教育让苗罡去作个好人。想到这里,苗罡头一低爬了下来,变成了四脚着地。也许同类能够好说话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用了这最笨的办法。
春儿可能忽然看到来了一个同类,好奇地停在那里看了一下,又开始四处乱窜起来。
丫鬟看到又一个孩子变成了羊,小心地四处观看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只觉得得浑身有点冷,颤抖着问:“是不是这孩子也病了,这个羊怎么不太动弹呀?”
“咩……,咩……”苗罡边爬动边思索着,穿越后的遭遇不自然地让他的叫声中充满了一种悲哀,这一下下的叫声,让听到的人心头发擅。
春儿的母亲看到松挎衣服下瘦弱的小孩,听着这叫声,再也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猛地冲了进去:“孩子起来,快起来!”用手拉苗罡,看到苗罡回头笑了笑,再忍耐不住,不顾大家仪态,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春儿像顶太医一样,猛地冲了过来。
苗罡想到自已头上伤还未好,吓得急忙躲闪,只听“呯”一声,被顶到了肩膀,疼痛之下连忙躲在一旁,暗思:这变成羊了竟然能够感觉不到疼?这孩子的头怎么会不痛呢?力气这么大呢?
眼看春儿还要顶过来,他急忙大叫:“咩……,喜羊羊,你不能顶我,我是慢羊羊村长,我是来找你的。”
苗罡脑袋中想着羊,想来想去想到了那个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灵机一动,便把自己当成了慢羊羊村长,轻声说了出来。
春儿也抬头叫了一声“咩……”,低头又抵了过来。
苗罡急忙快速地爬过去用身体挨着春儿,用脑袋把对方肩头抵住,让对方的头抵到自己的肩头,似乎是在抵耳说话,实际上这是苗罡害怕再顶自己的头,他的头上有伤,可不敢随便被顶到了,尽量轻轻地抵在对方的肩头。
苗罡装作高兴样子地说道:“咩,你真是喜羊羊呀,我是慢羊羊村长呀,你怎么会在这里?灰太狼又要吃我们的羊了,咱们羊村数你最聪明了,你走了,没人和灰太狼斗了,羊都被吃了好几只了。”
春儿母亲被丫鬟拉到床头停止了哭泣,两人拥抱着,丫鬟有些发抖地看着地上的情景。
只见春儿似乎有些急躁,不安地动弹着头和手,苗罡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不敢回头,害怕被抵到伤口,嘴里模仿的羊的叫声,轻声叫唤着,直到对方稍微安静一些。
苗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嘴轻轻唱了起来:“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试探着离开身体,四脚着地围绕着春儿转动,边转边唱,边轻轻触碰对方的脑袋身体,希望让对方把自己当成同类。“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为了让小孩能听懂,苗罡唱得很慢,尽可能把歌词唱得很清楚。这歌旋律不复杂,苗罡唱出来跑调不太厉害,由于变了声,成了童声,听起来也不难听。
这样的歌曲在这时代很少听到,语句简单,旋律也简单动听,听在不同的人耳朵中就有产生了不同效果,苗罡盼望春儿能够听懂,因为他现在就是一只羊,同类总容易产生共鸣吧。
严太医摇头嘀咕:“这不是越弄越乱吗,本来以为自己是羊,现在可好,有另一只羊陪着玩,不成真的也变成真的了。胡闹,胡闹!”边说边摇头。
刘兴甫着急起来,冲进来拉着苗罡的衣服就要扔出去。
苗罡正唱得动情之时,眼看春儿安静了下来,象小羊羔一样眼睛明亮了起来,忽然感觉人被拉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歪头看向刘兴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