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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走

莫烟得知兄长侄儿身死,大哭一场。又给二人立了衣冠冢。

风灵秀听说毓王毒解了之后,并没有后遗症,便放心下来。

风灵秀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既要宽慰沉浸在悲恸之中的母亲,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

彩红看到日渐消瘦的风灵秀,劝慰她放宽心。

虽然一直坚持着,可是风灵秀还是病了。

“小姐,药来了。”红喜心疼风灵秀,她想把风灵秀感染风寒的事情告诉风凌夫妇,但是被风灵秀阻止了。

风灵秀喝完药,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刚刚醒来就听见屋外的争论声。那是洛青叶和彩红的声音。彩红不让洛青叶进屋打扰风灵秀休息,然而洛青叶严厉呵斥了彩红。

“彩红,不得无礼。”风灵秀起身走到门口,吩咐彩红下去。

“毓王找我何事。”风灵秀看到洛青叶,他的眼里再也没有那种宠溺,更多的是厌恶。洛青叶厌恶自己,风灵秀自嘲,前世海誓山盟都化作过眼云烟。

“毒是你下的。”洛青叶肯定道。

风灵秀没想到洛青叶是来兴师问罪的。既然在宫中他没有拆穿自己,那么此事他应该不会告诉别人。

“没错。”风灵秀没有否认。

风灵秀直接承认让洛青叶愣了一秒,随即他开口问道:“同心蛊也是你下的。”

风灵秀看着洛青叶,她没想到他会把同心蛊的事情翻出来。

“是。”风灵秀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把蛊引出来。”洛青叶命令。

“好。”风灵秀毫不犹豫答应,既然爱意不存在,何必纠缠过往。当初她只是为了试探洛青叶,更因为自己前世枉死所以产生的执念罢了。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时间会涂抹掉所有的感情。

彩红和红喜都在外头,她们听到了风灵秀和洛青叶的对话。她们进屋,看了一眼洛青叶。洛青叶发现她们的眼神很奇怪。不过他没有深究,只要解了自己的同心蛊,他就可以走了。

彩红和红喜都支持风灵秀的决定,很快都去忙活了。

没多久,华大夫来了。

华大夫听说他们要引出同心蛊,怔了一下。目光看向洛青叶,有些怜悯:“你不后悔?”

洛青叶有看到了那种奇怪的怜悯眼神,有些困惑。不过他没有深究:“不悔。”

华大夫为洛青叶把脉,不由得皱眉。他发现出了同心蛊子蛊,他还中了木偶蛊。也就是说现在的洛青叶已经是他人手中操控的木偶。华大夫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人,因为他知道中了木偶蛊的人性情会越来越残暴。

洛青叶离开前看一眼风灵秀,她居然正眼也不瞧他。她不在意他,洛青叶认清这个事实。他的心忽然一痛,这是为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彩红和红喜陪在风灵秀身边,关切道。

“没事。”风灵秀不在意。她前世爱洛青叶,可是自重生那一刻,她对他便不再爱了。没有洛青叶,她不是活不下去。

意料之中,老夫人田园回来了。

风灵秀也莫名紧张起来。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风凌是很高兴的,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

“凌儿,这是丫丫,以后就到你院子里伺候吧。”田园居然赐给风凌一个丫鬟。风凌不愿意让母亲和自己关系更加疏离,于是答应了。

莫烟显然没有那么开心,她可是看的明白,丫丫生的年轻漂亮,又温柔知礼。由她贴身伺候风凌,难保二人没有首尾。经历苏柔的事情,莫烟对风凌的信任感岌岌可危。而且莫煜莫淼的事情让她分神,身心具疲。所以丫丫的出现让她草木皆兵。

然而丫丫是个会做人的,一点错处都没有。

风灵秀隐隐感觉父母之间气氛有些怪异。虽然在她面前二人都未曾表现出异样。

风灵秀隐隐担忧,却找不到症结所在。直到一个月以后,苏柔顶着鲜血淋漓的脸来到风凌的面前,控诉莫烟的残暴。

“候爷,你是知道的,当年你娶夫人是因为她长得像我。而今夫人看到我的脸就好像心里长刺,非要毁掉我才甘心。”苏柔声泪俱下的哭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怜惜。

“你胡说。”莫烟性子耿直,她没想到苏柔居然自毁容颜来陷害她。

“候爷,你不相信,你可以问丫丫,丫丫是你的丫头,她不会偏袒谁。”苏柔依然哭诉,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风凌看一眼苏柔,她是他年少时一段美好的回忆,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是依然有朦胧的美好。

“丫丫,你把看到的都说出来。”风凌问丫丫。

“这……”丫丫为难的看着风凌。

丫丫为难的样子,让人不自觉认为她有难言之隐。

“奴婢不敢说。”丫丫忽然跪地,情绪波动很快。

“说。”风凌明显知道丫丫有话不敢说,自然让她把话说清楚。

“是夫人毁了苏姨娘的容。”丫丫头低的不能再低,那样子没有人怀疑她是说谎。

“为什么。”风凌听到丫丫的话,想到莫烟宁折不弯的性子,很可能真的是她毁了苏柔的脸。

“你不相信我。”莫烟仿佛受了重大打击。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凌。

“烟儿……”看到莫烟悲痛的模样,风凌刚要安抚莫烟,岂料莫烟打断他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和离吧。”莫烟命令雨嬷嬷去拿和离书。那是老夫人准备好的。理由是莫烟是反贼莫煜的妹妹,她怕莫烟连累候府。莫烟因为这份和离书一直心生忧愁,如今又见风凌怀疑她,她觉得很疲惫。

“烟儿。”风凌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从此以后,我和你之间恩断义绝。”莫烟拿着和离书甩给风凌,头也不回的离开。雨嬷嬷急忙跟上去。徒留风凌呆呆的站在原地。而苏柔虽然面目全非,可是她的嘴角扬着笑意,那是计谋得逞的笑意。

风灵秀得到消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娘,我们去哪里。”风宝才低着脑袋,虽然他选择随母亲生活,可是此刻他不开心。上一次父母发生矛盾,他已经体会过一次骨肉分离的痛与苦,他真的不希望再尝那样的滋味。

风灵秀,风宝才,风莫都跟随莫烟离开。

“去云国。”莫烟看着远方,那是西边方向。云国,与辰国熙国以及南国交壤。

风灵秀看着母亲:“为什么?”

“秀儿,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娘亲真正的身份。娘亲真名叫云烟,你们的外祖母是云国的先后顾如梦。而南王太妃顾如仙是我的姨母。”莫烟说着自己的身世,眼神里闪过悲凉。

风灵秀吃惊,云国先皇后顾如梦早逝,她生的公主云烟从小失踪。这些都是外界传言。

“娘,云国会收留我们吗。”风宝才担心道。

“放心吧。我是云国公主。”云烟想回云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势力,救不了莫煜和莫淼。她想回国,只为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庇护。毕竟作为莫煜的义妹,辰国皇帝一定是介意她的身份的。避得了一时也避不了一世。她想给孩子们一个稳固又安全的生存空间。

想到洛青叶的背弃,风灵秀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她的内心不一定好过。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也许会淡忘发生的一切。

想到洛青叶迎娶了风含露为正妃,傅琴瑟做侧妃。风灵秀淡淡的自嘲。曾许诺,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莫烟要离开,风凌无论如何不允许。然而老夫人田园做了一场戏,逼得风凌不得不做出选择。

“娘,你怎么样。”老夫人中毒昏迷三天才醒过来。

“那个贱妇在哪里,我要杀了她。”老夫人孱弱的身体,颤抖的声音,让风凌眼神一黯。

“娘,烟儿她不会下毒的。”风凌辩解。只因为老夫人昏迷前告诉他她中的毒是莫烟暗中设计。

“你滚,你滚,你不是我的儿子。”老夫人口吐白沫,样子愤怒到极点。

“娘,你没事吧。”风凌大急,只因为老夫人又昏迷过去。

老夫人的折腾,终究给了莫烟她们收拾离开的机会。

风灵秀一行人坐在马车上,回头看一眼那巍峨的城墙。此去,不知何时归。

“小姐。”叶子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吧。”风灵秀说道。

“其实王爷失忆了。”月说道。

“你说什么。”风灵秀诧异。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洛青叶对她无情和冷酷。

“是我哥,他骗了王爷。王爷的记忆都是他告诉王爷的。”月愧疚道,洛青叶的贴身侍卫是月的哥哥。

“为什么。”风灵秀不解。

“哥说,红颜祸水。”月说道。这是知了告诉他的理由。说的也是,洛青叶发生意外,不就是为她寻千年灵芝吗。

“风含露是怎么回事。”风灵秀不解。风含露和洛青叶何时在一起了。

月看一眼风灵秀:“她女扮男装,化名韩路,王爷出事,是她最先找到王爷。”

不需要月再说下去,风灵秀就已经明白前因后果。想必风含露找到洛青叶,二人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洛青叶最后为了她降了傅琴瑟的名分。

“小姐,只要王爷恢复记忆,他一定会想起小姐的。”月劝慰道。

那又如何,事情已经成定局。

“曾经沧海难为水。”风灵秀摇摇头。她已经不愿意再和洛青叶纠葛。

洛青叶一日不恢复记忆,她就要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即使恢复记忆,那么他又该让风含露离开吗,显然不可能。

错过,就是错过。风灵秀不愿意再回头。

其实莫烟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人。都是感情上缺乏信任感的人。她们在感情上遇到阻碍,就只想到躲避和逃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就是她们的高傲。她们只要毫无杂质的爱,容不下任何污点。如果感情有了瑕疵,她们会义无反顾放弃。

她们不勇敢,也不会委曲求全。她们就是那绿竹,从不会低头。

因为这样的性子,她们比别人更加洒脱。爱憎分明。

希望他过的好,她前世爱过的男人,洛青叶。

关上车帘,车缓缓离开。闭上双眼,什么也看不见。

再见了,辰国美丽的京城。

莫烟瞅见女儿的神情,叹息一声。

云国。这是一个富庶的国家。看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就知道。

风灵秀从莫烟嘴里知道,当年顾家势大,被皇帝忌讳。以通敌卖国罪名灭族。只有已经嫁给南王莫煜的顾如仙逃过一劫。

当年顾如梦被赐死,云烟不知所终。

不过无论如何云烟都是公主,具有云国皇室血脉。

时隔多年,皇帝云云已经老了。当年的恩怨早已经随风飘远。他接受了前来投奔的莫烟,恢复她的身份,封她为烟公主。而云烟的三个儿女分别为秀郡主,宝郡王,和莫郡王。

风灵秀在陌生的皇宫,她的人生又将有全新的旅程。

前世过去了。今生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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