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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厌

林虐的精神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课业的压力丝毫未减,同时更加重了几分。

每次测试完成后的座位调整对于林虐来说都是个灾难。虽然,说出来都觉得事情很小,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心理上的摧残还是很巨大的。被调整成跟班里据说最讨厌的人一位,虽然跟前后的同桌比,这段经历不算太糟,但是那种无奈的感觉还是让林虐总有种很屈辱的感觉。

然后坐在引克的后面时,每天看引克无论课上课下都肆无忌惮地表演恋爱季节目,不由得让林虐想起之前两年引克在自己周围转,跟旁边各个同学闲聊,问自己名次如何,夸自己是天才的时候。看着引克此时,牵着新女友的手,若无其事地偶尔回头翻弄自己的书和笔,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

但是证据呢?跟夏烟秋雾这样的本来就一直想挑自己刺的人说,无非换来:“你神经病啊,人家那是正常谈恋爱,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给一直盯紧自己想攻击自己的人,以任何足够的理由,林虐还是不想的。

又一次测试后,林虐得偿心愿来到了后排。后排的环境还算宽松。

林虐松了口气。

前面两个同学正在讨论。一个说:“幸亏这次我们早就说好一桌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抢先选个好位置了。”

另一个说:“行,下次再分桌,我们还找人换。我们一桌。”

林虐又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怨不得别人。如果是自己人缘好些,又怎会经历之前那两场糟糕的排座经历?但是,自己又觉得无奈,松师之前奠定的打压基础,同学的轻视,夏烟和秋雾的疏远,都非自己能力所及。不能怨天尤人,尤其是不能怨自己。

这次排座自己跟山火师兄同桌。

真是不幸,林虐觉得自己命运多舛。

不幸中的万幸,这次山火师兄不是来挑剔自己的,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反而很热情。

更令林虐意外的是山火师兄不但很热情,还很友好。

山火师兄本就是个热情洋溢的人。跟林虐同桌后,便开始了滔滔不绝地谈话。

原来,山火师兄陷入了一场恋爱中,在追求班上的一个女孩,那女孩的心却另有所属。

真是个恋爱好时节,每个人都在忙这个。

听到他忙着谈恋爱,且目标明确,是另一个女孩,林虐觉得踏实,放心下来。

他忙着恋爱,最起码不会忙着跟自己过不去。

他目标是另一个女孩,明确又简单。不但可以用来当共同话题,即使多说了几句,也不会引来同学非议,引火烧身。

老天爷是公平的,林虐开始相信,事情总会好起来的,林虐更相信。

林虐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旁边有个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最好话题还跟自己无关,别人的八卦也好,最近的流行趋势也好,他遇到的什么烦恼困惑运气事儿也好。

总之,就是总能听到个声音在旁边,最好还能看到说话时不时激动得站起坐下,或者挥动手臂手指。

这样,林虐就会出乎意料地平静,就像是在一个很空旷很舒适的环境中,心灵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可以卸下装备。

这时候,林虐的业余时间开始起了点小变化,夏烟和秋雾疏远后,林虐跟另外一个舍友分到了一起。

林虐的休息开始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为了提高课业成绩,这位舍友真的做到了头悬梁,锥刺骨,而且是每天。每天,她都在深夜摇铃,把自己晃醒,也把林虐惊醒。

课上累,课下困,看到同学还有点怕,不知道他们会来点什么。

每一天开始变得漫长。

跟山火师兄熟识后,事情也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林虐,你是咱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山火师兄开始夸林虐。

“是吗?”林虐很受用。

尤其是,注意用词,林虐喜欢夸张的形容方法,就像引克夸她聪明,绝不会说些你挺聪明啊什么的,一上来就是,你是天才。看这个,不是你很漂亮,也不是非常漂亮,虽然这些勉强能让林虐觉得满意,一上来就是你最漂亮。

林虐觉得山火果然人不坏,甚至人很好,甚至仅次于引克,在班里第二好。

“恩,不光我这么觉得,班里好多人都这么认为。”山火师兄为了证明此事并非个人观点,拉了些没提名没道姓的人来做论据。

“是吗?”林虐觉得很开心,虽然她觉得自己漂不漂亮对于她那悲摧的人生没多大益处。

“那你觉得咱班还有谁漂亮?当然,也有人觉得秋雾漂亮,也有人觉得夏烟漂亮,但是很多人觉得你最漂亮。”山火师兄果然正义,再次肯定了这件事情。

“我觉得,引克的新女友很漂亮。”林虐想了想,别人漂不漂亮确实用处不大,关键就是她了。

“她?地包天。”山火师兄嘴巴学着引克新女友的样子。

“我觉得她还是挺漂亮的。”林虐彻底满足了,有这句话,此生足矣。

林虐仔细想了想引克的新女友,确实问题很多,确实地包天,确实有雀斑,确实不够修长。但是气质还可以,总体感觉也说得过去。尤其是有山火这么鄙夷的语气对她的时候,自己也有足够的余地来显示自己的大度和正直。

山火师兄就这么轻易得到了林虐的信任,林虐觉得跟山火师兄同桌的这段时间,算是青山学院在此之前最轻松和愉快的时光了。

山火师兄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青山学院四年上:“林虐,你知道吗?青山院四年是很难的哦。”

“是吗?”林虐有些不解。

“恩,”山火师兄肯定地说,“你这么老实,到时候肯定受欺负。”

“会吗?”林虐有些疑惑,对于青山四年,她确实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山火师兄既然能够看破引克新女友的本质,为人自然是正直的,大体不会 有什么错。林虐愿意信任别人。

“要是到时候,我跟你还在一个学堂,我会帮你的。”山火师兄人就是很好。

如果还在一个学堂,他会帮我的,林虐觉得似乎到时候在一个学堂的几率不是很大。他的一番话反而让林虐更加担忧即将到来的青山四年。

林虐的功课出了点问题,但是林虐本着每天进步一点,总会有所进步的原则,紧盯着梅师问不会的问题。

梅师帮林虐讲完了题,看着愁眉苦脸的林虐,有几分同情,“林虐,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觉得环境不适应是因为这里集中了太多武威山庄的人,他们太强势。到了青山四年的时候,就会重新考试分课堂,到时候,会有很多境况跟你差不多的,不是武威山庄的人,跟你分到一块,你就感觉好多了。”

梅师说完,轻松地笑了。

青山四年,林虐觉得这是个值得期待的时间,在那之前,已经有太多人给于她太多的引导和希望。这一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课业,林虐觉得真的有些厌了,青山四年,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吧。

再见到夏烟的时候,她的暗恋事件已经无影无踪了。只是说着:“到了青山四年,找个小男生谈恋爱。”

听起来,这似乎是青山三年所有同学的共识。

山火师兄跟林虐关系依然不错,他很认真地告诉林虐腰的两边叫做腰子,是很重要的部位。林虐认真地在上面轻轻敲了敲。

山火师兄也玩笑地把手高高举起做击打状。有时候,闹地过分了,山火师兄不小心抓过林虐的手紧紧握着,接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松开,一阵安静。

山火师兄似乎有些介意林虐的平庸的着装和有些拘谨的举止。

山火师兄有时候会跟其他男生说笑时,说:“我带她一起去游戏园玩。”说的便是林虐。

除了山火师兄这个新晋盟友外,林虐在班里能说话的人依然不多。

旁边的驼石师兄,有时候会冲着林虐发威,有时候他要林虐让开,他过去,林虐不动,他就夸张地威胁:“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夯你。”

虽然林虐已经很憋屈,觉得他若是夯了倒是好,她还可以夯回去,谁也不比她活得艰难。

还有就是旁人看林虐被压迫得奄奄一息不愿多说话,偶尔会无所指地说:“装什么装。”

然后,林虐看着她们指责完自己后,她们继续装得不亦乐乎。不过确实,在这个环境中,嚣张引诱调戏暴力似乎才是正道,背离了这些,似乎就背离了人性本质,在这里怎么看怎么是装。

青山三年,伴随着一次考试,终结了,考试完成后,冬冰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好看,不怎么装扮的人也换上了新的服装认真打扮了下。她在青山院作了个总结汇报。青山三年过去了,新的阶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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