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约莫十八九岁,生的是如出水芙蓉般清纯娇美,杏眼桃腮,肤若凝脂。身如弱柳,音如黄鹂。顾盼生姿,惹人怜爱。李平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他心道这哪来的绝色女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如果能抱得此美人归,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丫鬟可儿看到李平对着自家小姐出神,心中恼怒,又想挥拳打去。女子嗔道:“可儿,你再不听话,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可儿听到这话,硬生生收回手,嘟着嘴气道:“小姐,这分明就是个心怀不轨的登徒子,你心地就是太善良了。我这是怕你吃亏,我不保护你,怎么行?到时候老爷又要骂我了!”
女子微微道:“不管他就是了,我们进去吧。”可儿怒气未消的瞪了李平一眼,扶着女子就要往姚记珠宝行里走。李平这才回过神来,他忙拦住女子,作揖道:“这位小姐,刚才我走得急,不小心冲撞了你,请小姐见谅。”女子停下脚步却没回头道:“不妨事,我没有怪你,你且自便吧。”李平还想说什么,可儿一瞪眼拦在了跟前。李平不敢造次,只得看着美人儿一步三摇,进店去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垂着头心有不甘的往外走。突然发现,门口台阶上有个浅绿色的耳坠子。难道是美人儿掉下的?他心中窃喜,趁四下无人注意,赶紧捡起来揣进了怀里。他回头看向店里,那女子和丫鬟正和姚掌柜说着什么,他又不好进去,他想了想摸了摸怀里,脸上浮起神秘的笑意。拍了拍衣袖,出门回家去了。
这几日,李平借口秋后下乡收账,都不住在家里。实际上是又去找狐朋狗友厮混去了。柳娘心里自然清楚不过,可眼下待产在即,没时间也没工夫去管他,只能由他去了。荷乡画舫,正在渡儿口河上缓缓而行。水面上荷花点点,莲叶翩翩,一眼望去,这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可李平的心里,眼里满满都是那日偶遇的美人儿。
他闷闷不乐的一言不发的喝着酒,窗外的荷香美景,实在是无心探看啊。同行的是渡儿口的曹家二少爷曹德乐,赵家的少爷赵一行。此二人三十开外,不学无术,除了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之外。就是溜须拍马,吃喝嫖赌。一身的纨绔习气,和李平结交也是有共同爱好,就是喜好女色,终日沉迷于莺莺燕燕的温柔乡里。
这不,今天天气甚好,三人相约上画舫一游,饮酒作乐。还叫了几个仙乐阁的姑娘作陪。见李平闷闷不乐,曹德乐道:“李兄,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可是生龙活虎,神采飞扬的。”赵一行亲了一口身边的姑娘笑道:“是啊,李兄,是不是家里那位又惹你了?我跟你说,这种女人还是早点休了的好,对吧?曹兄?”
曹德乐帮李平倒了杯酒道:“就是,李兄家大业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娶个小妾又怎么了?这女人啊,就别太惯着,你看我,我就玩了,家里那个臭婆娘她要是敢给我脸色看,我揍了再说。”说完,拿起酒杯道:“来来来,咱哥仨今天啥也不管,就喝酒玩乐。”
李平也拿起酒一饮而尽,道:“我才不是因为那只母老虎呢,那女人迟早休了她。”说完叹了口气道:“渡儿口也不知谁家的闺女,长得如此美貌。害我三魂七魄都随她而去了,哎,得不到美人儿,心里都跟猫抓似的。”曹德乐和赵一行对看了一眼,惊讶道:“李兄,什么美人儿?竟能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李平闭着眼回味道:“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惊为天人!”说完又喝了一杯酒。喝完,站起来道:“我到外面吹吹风。”就不管二人,径自出舱去了。出了舱门,站在船头。一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夹着荷花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这时,迎面缓缓驶过来一艘画舫,画舫的船头也站着一个人。
近了,细看之下,李平的心猛跳了起来。是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白色衣裙,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长发飘飘,在这荷花丛里,犹如画中人一般。李平看的出神,没想到,画舫离得太近,两艘画舫的船头突然撞了一下,那女子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入水里去了。
李平见女子掉落水里,似乎来不及呼救挣扎。心下大喜,真觉得是天赐良机,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当下他不再犹豫,一个猛子跳入水里,往女子而去。他在水里触摸到女子的柔软的身躯,心里真是无比的激动,不由得趁乱偷偷多摸了几把。她应该是呛了几口水,有点昏迷了。李平轻轻把她抱上那艘画舫,抱着她往船舱走去。
女子昏过去了,她浑身湿透,轻薄的衣衫贴在身上,迷人的曲线尽显无遗。船舱里没有人,丫鬟呢?船家也不见,真是天赐良缘啊!李平抱着美人儿,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可他也不敢随意侵犯,他找到一张干净的床,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女子经过李平一阵拍背后,呕出了几口水,终于幽幽转醒。她看到李平坐在床边,而自己衣衫湿透,曲线若隐若现。登时羞红了脸,不敢抬头。李平见她如此神态,简直要把持不住自己了。这时,女子娇羞道:“敢问,是这位官人救了奴家么?”李平忙作揖道:“不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又问道:“小姐,你这船上其他人呢?”
女子神情忧郁的道:“只有奴家一个人,让官人见笑了 。”李平忙道:“小姐,不必多礼。眼下小姐行动不便,是否等衣衫干了再回家?对了,不知小姐尊姓芳名?”女子红着脸,低声道:“奴家姓白,闺名莹莹。敢问官人尊姓大名?日后,奴家也好登门拜谢!”
李平笑道:“白小姐,我免贵姓李,单名一个平字,你喊我李平便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小姐就不用再提了,那日,我冲撞了小姐,你也不曾计较。今天我们再次相遇,也算是有缘吧。”白莹莹看着李平道:“原来是李官人。”
李平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湿透的白色的丝帕,打开后,拿起那个浅绿色的耳坠子道:“这个耳坠,是否为小姐之物?”白莹莹惊讶的接过耳坠道:“这,正是我丢失的,不知道怎么会在李官人这里?”李平笑道:“那日冲撞了小姐,无意中捡到的。本想当场奉还,又怕小姐误会,所以一直小心保存着。”
白莹莹流下泪来道:“真是谢谢李官人了,这耳坠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却是奴家母亲送我的遗物。那日不慎丢失后,奴家心急如焚,四处搜寻不见。心下郁郁寡欢,所以今日任性,只身上了画舫,让船家送我到了荷花丛,就叫他先使着小船回去。不曾想,摔下河里,不仅被李官人救起,还找到了我娘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