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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叫天意。之所以说无法抗拒,是因为从内心深处承认了这种力量的存在。如果北辰真的喜欢柳若雪,但北辰却无法说出究竟喜欢她哪里。如果说北辰不喜欢柳若雪,那为何北辰整天为这事伤心难过。

北辰的小说,很平静的写了一个月。期间薛泽欣每天都在帮着更改出主意。北辰还没制定好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没写到与你的相遇,故事就已经没有以后了……

北辰只是说着不在乎柳若雪的过去,可世界上哪有一个男人不在乎自己喜欢的人的过去呢?可即便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又能如何?我们之间能因此就有交集了吗?

莫瑞慧告诉北辰柳若雪曾经怀过孕。听了莫瑞慧说的这些话后北辰说不信。莫瑞慧贫了贫嘴后倒也没再说什么,北辰嘴上说着不信,可还是信了,不然心里不可能那么难受。其实很早就有人谈论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北辰听到后选择性的忽略了。而现在莫瑞慧跟北辰说了这件事后,北辰根本就说不出到底什么感觉,脑子里想着好多好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具体想的什么,然后一个人,长时间的发呆下去。

北辰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叶进和吕常盛他们练习百米冲刺。夕阳带着一丝暖意缓缓地沉入了地平线。宿舍楼上巨大的探照灯猛地亮起,北辰望过去,刺眼的光芒一点点变得微弱,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叶进发现北辰后,跑过来坐在北辰的身边。叶进身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北辰摸遍所有的口袋都没摸到纸巾。叶进跑过来也没说话,低着头坐着,北辰看见一丝丝汗珠顺着叶进的头发滴下来。北辰问叶进:“练体育的很苦吧,还能坚持吗?”叶进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指着高三的体训队说:“他们很厉害吧,100米他们能领先我们1秒,1000米他们能领先我们半圈,可是他们比我们多练了2年,我再练两年绝对能超越他们。”

北辰从叶进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自信,也从叶进的眼中看到了不服输的精神。或许仅仅是对体育的热爱吧!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不仅是对身体的一种考验,也是对精神的考验,相比于叶进,北辰发现自己真的挺懦弱的。北辰仅仅是说着爱柳若雪,可听完莫瑞慧那些话后,马上就有放弃的念头。如此懦弱的我,即便有爱你的权利,可我有爱你的资格吗?

元缜曾作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很多人拥有元缜的那份痴情,却没有他的才华。没看过沧海,也没看过巫山的云,所以不知那会是怎样的绝美。但你来过我世界后才发现以前的人和事真的不过如此。

其实,是时候放弃了。没什么可惜不可惜,也不存在值不值得。喜欢一个人,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对于柳若雪,北辰也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就好像柳若雪真的是存在北辰的幻梦中,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确实不是北辰痴情下去能改变的,差距这种东西,仅仅能缩小,但永远不会消灭。

北辰真的很羡慕初泉,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嫉妒和恨。他可以轻轻松松就得到柳若雪的爱慕,而自己历经沧桑饱受痛苦绝望都换不来柳若雪一个温柔的目光。

我还能带着这份爱慕坚持多久呢?

高一的北辰成功的习得了一项生活技能,那就是睡觉。不论是听不懂的英语课和数学课,还是声情并茂诙谐幽默的语文课,北辰总能找到睡觉的理由。甚至不需要刻意为之,莫瑞慧说这就是堕落的开始,不消多时就能修炼得道成为胖子那种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做周公梦的隐士高人。北辰麻木般的笑笑,表情落魄到就像被遗弃在黑夜里孤独的孩子,眼神里除了渴望,剩下的全是不甘。

“学校就是学知识的地方,而知识,恰恰就是力量。”班主任在班会上卖力的嘶哑,北辰伸长脖子望去,学霸依旧在做着比北辰鞋底还厚的试卷,而反观教室后排的学生,兴奋不已的讨论着班主任极不搭配的衣服。才仅仅高一,好学生和差学生的差距就如此明显,所以班主任说的很对,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差距的。这种差距不仅表现在态度上,当然还表现在智商上。

北辰从未奢求过有朝一日会成为碾压学渣的学霸,倒是做过迎娶柳若雪的白日梦。就如同江南为路明非和绘梨衣描绘准备的世纪婚礼。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紧紧握紧我的手就可以,这世界就是我们的礼堂,日月来做你的伴娘……有这个过程就好,至于结局,我已无力去奢求。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会在不经意间一点点丧失继续爱你的勇气。于你而言,我或许仅仅是个不太爱说话比较腼腆的同学罢了。如果你能知晓我此时此刻的想法,又会怎样去定义我呢?

莫瑞慧他们经常嘲笑北辰的后知后觉,就仿佛北辰的感官和直觉慢热到无法与蜗牛比较。其实很多事情,都只能藏在心底与自己分享。就算我的感觉快到一秒万念又有什么用呢?我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在一起,可我的想法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是如此的可笑,以至于让我都开始厌恶这个无比现实的世界。

北辰还未适应夏日的烈阳,还未给江南的《龙族》写完书评,暑假统考就如约而至。其实高一的生活,说白了就是北辰堕落前的一次挣扎的过程。就好比被蛛丝束缚住的昆虫,挣扎仅仅是本能,哪怕徒劳无功。毕竟谁都不想碌碌无为浑浑噩噩吧!就好比乞食的人,他之所以低下高傲的头,仅仅是因为,他想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谁都不会去指责一个乞丐没有尊严。同样的道理,谁也不会去指责一个没有信念的人为何一步步堕落下去。徒劳无功的事情,即便做了,也说不清意义何在。

叶进他们在收拾床铺准备回家,莫瑞慧忙着收拾一沓一沓的同学录。北辰站在5楼的阳台上,望着楼下黑压压如同蚂蚁一般的人群和那条被轿车堵的水泄不通的柏油马路,静静的出了神。胖子走过来递给北辰一把桂圆,北辰说了声谢谢后继续远眺。胖子问北辰在看什么,北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宿舍里的人简单的告别后,纷纷跟随家长离开了,有点像刚来的时候那种陌生的场景。

校园广播毫无新意依旧播放着五月天的《倔强》。静下心来听了一遍,竟觉歌声美的如梦似幻。北辰的爸爸没空来接北辰,接北辰的是北辰的大姨,只不过许久都没来,北辰目送着舍友一个个离去,到最后只剩下北辰一个人。北辰从未觉得宿舍原来是如此大如此空旷如此冷清,北辰看着何玉峰写的“家”字,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莫瑞慧离开后宿舍也只剩北辰一个人,那时候北辰只觉得空旷,并未有丝毫冷清的感觉。高一上学期,宿舍几乎每周都要狂欢一次,从不在乎学生会的纪律扣分,而到了下学期,几乎没真心的交流过,舍友间的矛盾冷战不止……

422从繁华到落寞,而北辰也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度过了高一的整个学年。不论结果如何,北辰还是很感谢422里的每一个人,感谢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当然还有彼此的信任于陪伴。记得上一学期,莫瑞慧和胖子为上半学期的生活做的总结,而现在他们先行离开了,那请允许我为下半学期的生活写下幕词。

也许我们落魄不堪,也许我们渺小平凡,也许我们从未插上翅膀展翅翱翔。但我们曾在同一片星空下仰望浩瀚的星辰,我们的思维也曾触及到宇宙的深处。我们饱受困苦历经坎坷,但从未放弃自己的期许。我们资质平庸头脑迟钝,但我们都有一颗迎难而上的心。我们倔强刚硬玩虐成性,但我们对爱情都曾有过温柔期许。时光或许从不停留,时光将我们变优秀的同时也在教会我们如何平静的去面对曾经的回忆。我现在没有英俊的外表,也没有优雅的气质,更拿不出999朵玫瑰……但我对你的爱,丝毫不弱于爱你的任何人。我们是一群平凡却又不甘于平凡的人,我们现在一贫如洗,可天上的每一颗耀眼的星辰都为我们而闪烁,世间的每一朵妖艳的花儿都为我们而绽放,我们更拥有无价的青春和深厚的友谊。我们如此富有以至于厌恶这个物质肮脏的社会。我希望我们可以带着这份纯真和彼此的祝福走的更远,希望回忆落尽之时,还会记起这里曾有一个家。没有功名利禄的家。

北辰离开的时候,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玻璃窗上贴的422宿舍人员名单,薄薄的一张纸用了多层透明带牢牢的粘在玻璃上,北辰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撕下来,索性放弃了带走它的想法。总要给后来的同学留下点什么吧,那决定就是你了,你不仅仅代表422的成员名单,422的每个故事你都曾见证,请你带着422的荣耀和尊严,留下来吧!那么,再见。

本以为高一会是一段漫长无聊到难以忍受的时光,可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时间溜走的好快,也或许是大脑迟钝到来不及感受时光,幸好没有迟钝到连唏嘘的时间都没有,想用短暂的时光一笔一画的写完爱这个字,才发现时光连握笔的机会都没给我,也好吧,我如果有一天变得优秀,我会重新回来,告诉你,我比以前更喜欢你……

北辰为了理解元禛的那首诗,曾特意上网搜过,理解了诗的大意的北辰,突然意识到元禛可能并不是单一的痴情,或许用两情相悦后的牵挂更为合适,北辰之所以这么说……是坚信元禛赞美的女子一定也钟情于元禛。不用过多的解释,因为见过你以后才发现,别人真的不过如此。就像元禛吟唱的那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世上最美好的事,难道不是我曾遇见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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