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河城三司衙门里,袁善也没闲着,汇湘提刑按察使于应琴默默坐于东首,西首坐着一人,却竟然是渊州知府文喜来的长子文大官人文锦涵。
不一会,进来了一个人,正是文府的师爷,说起这个师爷陆进,当年也是渊州知府文喜来的座上宾,帮过文喜来不少大忙,但从文喜来投靠太子以后,他却与文锦涵越走越近,却不太管知府大人的事了。
陆进进屋就急忙给几位大人行礼。袁善挥了挥手道:“陆师爷不必客气了。东境那边打探得如何?”
陆进不慌不忙的道:“定宁王那边倒是传来了确切的消息,说珈兰祉确实是被定宁王玄力所伤,但至于伤势如何,当时有人在珈兰祉旁边相助,他也不好判断。”
“那你们去太子驿馆打探的消息呢?”袁善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戈兰城的防卫向来都是做得相当严密,这段时间更是滴水不漏,卑职等能混进去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水。”陆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怎么说?”袁善沉下了脸。
“卑职等混进戈兰城的第二天,珈兰祉就举办了一场阅兵仪式,还在城楼上披甲佩剑的出现,十分高调。但卑职细细观察,觉得那珈兰祉神色虽极力保持自如,但似乎撑得非常辛苦,卑职觉得,这只怕是珈兰祉故意做给卑职等看的,第二天卑职等离开戈兰城时,也出奇的顺利,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陆进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己的猜测,袁善、于应琴和文锦涵听了,也陷入了思考。
入夜,夏可源接到了一封密信,让他配合陆进,与渤郡的忍者取得联系。
渤郡的隆华别苑里,两位年轻的女主子已经等了殿下一个多月了,殿下带了墨语萱去了东境,竟一直未归。宁若霓自卑,花映心又娇怯,两人虽然也经常相约做做女红、散散步什么的,但却话语不多。
这天吃过晚饭,花映心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抱出琵琶自弹自唱起来,她还一直不忘殿下给自己写的那些曲谱,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练习一下。
突然,棠玉神情紧张的从院外走了进来,然后凑到自家主子的耳边悄声说道:“主子,翼寰太子差人送了信来,咱们进屋去看吧。”
花映心微微一愣,也没说什么,把琴递给棠玉,起身走进了屋里。棠玉掩上门后,花映心有点开心的问道:“皇兄的信在哪,怎么想起来给我写信了呢。”其实在东商国时,花映心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地位,皇室里的兄弟姐妹们也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一向没有什么人会主动搭理她。本来想着远嫁到了珈兰国,只怕以后与娘家也少有来往了,不想那个平日里冷酷的太子哥哥会给自己写信。
信上并没有写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关心嘱托之类的家常话,看得花映心心里暖暖的。其实这封信没有什么特别,它是通过两国使者之间的正规途径送过来的,随信还附了一份礼品单,棠玉说等雅公公清点好就送过来。
看完信,花映心把信小心翼翼的收藏到自己的梳妆盒里,心里满满的感动,这是她长这么大,很少体会到的亲情的关怀,欣喜了好一阵。
伺候了主子洗浴,棠玉看了一周屋外无人,又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走到软榻边对着正在看书的花映心悄声道:“主子,翼寰太子还带了话来呢。”
花映心一惊:“是吗,翼寰哥哥还带了什么话?”
棠玉忙道:“主子小声一点,太子殿下说,需要主子帮个忙。”
“我身处异国深宫,还能帮上什么忙吗?”
“当然,主子身份高贵,现在又得珈兰太子殿下的疼爱,自然是可以帮上娘家很多忙的,我们东商国地狭物薄,虽然民族强大,但总是受制于人,送主子和亲,多少也还是希望主子能在两国之中周旋,多为我们母国争取些利益。”
“这是自然的,我虽然嫁来天朝,但岂会忘本,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这总得有合适的时机啊。”
“主子,眼下就有一个绝好的时机。”
“是吗?你且说来听听。”
“翼寰太子多次来天朝朝拜天朝皇帝,多多少少也结交了一些天朝的重臣,不过翼寰太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也不喜欢这些官场的尔虞我诈,反而是和江湖中的一些侠义之士比较交好,这其中就有一位文大官人,他是渊州知府的长子,文大官人您没见过,但渊州知府文喜来您见过的吧,殿下在璟城的时候宴请过的,当时三位主子都在,那白发老头还给三位主子敬了酒。”
花映心狐疑的看了棠玉一眼,她知道翼寰哥哥的事不奇怪,她本就是翼寰哥哥安排给自己的丫头,不过璟城宴请地方官员的事,花映心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丫头倒是记得清楚。但她也没说什么,只静静的听着棠玉继续说道。
“这位文大官人,平素里乐善好施,是当地出名的大善人呢,又会经营家业,文家的富足,多半都是他的功劳。翼寰太子也非常喜欢他的豪气,所以来往也就比较多。”
花映心听到这,却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了这么多,和我帮翼寰哥哥有什么关系吗?”
“主子息怒,我也是想把这来龙去脉说清楚,是这样的,翼寰太子说,他来天朝的时候,得到这位文大官人许多帮助,现在这位文大官人有一笔生意,想和东境大军的总兵姚大人接触一下,却苦于没有门路,想让主子以主子的名义帮忙送一封信去戈栏城,举手之劳而已,成不CD没有关系。”
“这文大官人能有什么生意,要和边军谈的。”花映心明显有疑虑。
“文大官人家业是做药材生意的,东境大军每年都有大量的药材需求,倒不是说文家要包揽这个生意,只要每年能分到那么一点份额也是好的,而且文大官人和翼寰太子已经达成协议,这生意得来的银子,都做五五分成,你也知道翼寰太子现在已开始涉政,手头也很缺银子。”
花映心看了棠玉一眼,心里暗道: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真实意图,我就说,没有好处的事,翼寰哥哥怎肯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