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赵刚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刚上车找好铺位,邻座的一个中年人引起了赵刚的注意,因为中年人身材矮瘦,面目普通,身穿名牌,但衣服明显偏大。而且有意思的是在初秋的戴河城还不是很冷的天气,赵刚看到中年人牛仔裤里居然穿了一条秋裤。潜意识里,赵刚觉得这个人不像好人。
赵刚坐在铺位上,准备等车启动之后去餐车看看吃点东西。可是在见到对面铺位的中年人之后,赵刚犹豫了。因为自己的背包不小,虽不值钱,但都是些登山装备。在寻常的乡镇或者山村很难采购到,如果被偷了会很麻烦。打定主意,赵刚没有起身,而是在等送餐推车或者小吃推车过来。
中年人很安静的坐在通道旁的边座上,四处打量着周围上车和下车忙活的人群。偶尔抬起手边的啤酒罐喝上一口,很是享受的样子。
车启动了,送餐推车还没有来,乘务员开始查票了。两个女乘务员和一个男乘警从车厢门走了进来。赵刚下意识扫了中年人一眼,他在中年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中年人压制住了。
女乘务员每查看一张车票,就在车票上用笔划一下坐上标记,显然是工作很严谨。当验票小队走到中年人边座位置前,其中一名女乘务员对中年人说道:“您好,请您出示车票”
“哦,在兜里……”中年人的声音很低,嗓音略发沙哑
“这位先生,您的车票是从盛京到山海关,您已经坐过车站了,需要补票。”
“我……我……要到巴县”中年人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了。
“对不起先生,您这种情况,只能从下一站昌黎车站下车,但是您仍然要补齐山海关到昌黎的车票”
“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我没骗你”中年人极力解释着什么。
乘警发现这边的情况之后紧走两步上前“先生,请您出示身份证”
中年人似乎犹豫,但又不得不拿出了身份证。
“您是豫省人,坐车从辽省去蜀川。却只买了从辽省到冀省的车票。您能解释一下吗?”乘警追问
“我……我……探……亲”中年人愈发慌乱。而这一切,乘警都看在眼里。
“先生,我们需要您配合一下工作,您随我到6车厢查验一下证件,顺便补票吧。您可以把行李一起带上”
中年人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铺位下的一个旧提包和一个编织袋。摇了摇头。
“我的钱包被……偷了,我……现在没有钱”
乘警无奈摇摇头“即使您真的没钱,也请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到6车厢查验一下证件,很快就好。”
“我……我……我不去,我要下车”
“请您稍等一下,我等下回来”乘警看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群,没有继续和中年人问话,而是走到人群外用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就朝车厢连接处走去。
中年人犹豫了,四下看了一圈。俯身从铺位下方拿出手提包和编织袋。朝另一个车厢门快步离开。
周围的人终于议论纷纷的谈论起这个人,有人说像打工的,马上被人否定,你见过民工穿阿妹尼?最终,大多数人认定这不是个好人。被偷了钱包,应该是大快人心的事。
赵刚默默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没有搭话。
过了大概10多分钟,乘警再次来到中年人刚才的边座旁,没有发现中年人,便向旁边的赵刚问道“钱建设去哪了?”
赵刚愣住了。“钱建设是谁?”
“就是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乘警指了指边座,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哦”赵刚马上反应过来乘警这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和中年人一伙的。“就在你走之后,那个人拿了行李从另一侧门离开了”。
“好的,谢谢您”乘警快速致谢后马上朝着中年人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呃,赵刚一阵郁闷,自己看起来很像坏人吗?虽然自己样貌不是特别出众,但是起码也是中等偏上吧。而且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体形还算匀称。怎么看都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啊。赵刚狠狠地想着……
赵刚在车上将就吃了一碗泡面,就躺在铺位上闭目养神。列车很快到了下一站,又再次启动出发。
那个叫钱建设的中年人估计下车了吧。赵刚想着,随即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无关的事。
赵刚拿起手机,翻出网友发来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头发已经斑白了。脸上的鱼尾纹很深,因为皮肤白皙而愈发明显。
妈妈老了,赵刚呢喃着,一滴泪珠儿悄悄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天马行空的,赵刚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村边小溪玩水捉鱼,回家时母亲责怪自己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母亲是那么的年轻,那时候父亲经常外出打工,母亲家里地里都是把好手,她乐观地操持着这个家。
每逢春节,母亲总是会端上热腾腾的饺子,然后说,刚子又大了一岁,咱家今年粮食够吃了,攒了钱留着给刚子上大学云云。父亲这时候总是憨憨一笑,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饺子,看春晚……
火车走走停停,穿过一座又一座城市,在天亮的时候,车已经到了豫省境内。
赵刚去餐车吃了早餐。回到座位上拿出了自己打印好的地图,那个网友发给自己的线路地图。同时打开手机,两相对照着那个入山口的村落“龙须沟”一个标在在路线地图上的村子。
从龙须沟上山,没有路,只能循着林间空地蜿蜒而行,骆驼和几个驴友就是从龙须沟出发,走了一天一夜发现迷路了,之后又花了两天两夜寻找下山的路。
终于在第四天发现了酷似自己母亲的妇人和一个白发老者。那么老者是谁呢?照片上只有一个背影,满头白发,身材略显佝偻。年龄应该挺大了,这个人和母亲是什么关系?会是救了母亲的恩人吗?
赵刚边看地图,边胡思乱想着,转眼一天又过去了。
现在赵刚的身体比起之前有了很大起色,持续的发烧已经退去。身体虽然比不上普通的年轻人,但也只是略显病态而已。
第4章龙须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