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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柠果(24)北北心事

小乙在食堂兑换了饭票,出食堂门口,望见远处走路谨慎的安雨晨,把饭票塞进衣兜里,向安雨晨跑了过去。安雨晨的脚虽然不太严重,她的母亲仍是让她加倍注意,不能做剧烈运动,她也完全服从了母亲的叮嘱,令她欣慰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只有偶尔的争吵,可她还是隐约的感觉到父母中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可她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安雨晨和左小乙的同桌关系,是在她崴脚后上学的第一天确定的,她感谢他做了那么细致的笔记,他也感谢她因为笔记改变了他。她如愿以偿的做了他的同桌,他也坦然接受了,她发觉做了同桌后并没有预期的那种喜悦,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起初做同桌的想法竟是那么强烈,在她费劲的思索中,学期已过了大半。有时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早恋了,想到这个词她就莫名的害怕,心怦怦直跳,可又忍不住的去想,她看到小乙就有点烦,尤其是看到小乙和尚北北“眉目传情”的时候就更烦。

腿脚不能走路的那些日子,她在阳台偷偷的看着左小乙和马小涛离开时,回想着小乙说要帮她记笔记,放学后一定会把当天的笔记送来的话语,脸颊上禁不住的现了好一片得意。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总是盯着时钟数点,焦躁的等待着天黑,等得急了总要拄着拐杖拖着哪条伤腿去阳台看看:小乙你怎么还不来呢。

在得知母亲让去上学的消息,安雨晨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她真的受够了这屋里烦闷的空气,返校那天,父亲也没得空去送她,因为走路不是问题,但是上楼梯还是蛮费力的,她提前告诉了小乙,小乙原想和小涛一块来,但他的计划被拖欠的“豆腐脑”搞坏了。她已记不得,那天左小乙是如何用自行车把她送到学校的,如何躲避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如何扶她上楼的,她只记得那天她的头晕晕的,心里涩涩的。她有几次差点忍不住地想问他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可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她慢慢地明白这好像与做同桌不是一回事了,她只是暗暗的想:希望他也这样。她看着自己的脚一天好似一天,她紧张了,害怕的紧张了,她也在向他学英语单词时,故意靠近他,她甚至要告诉他:我喜欢和你一块玩,一块学习。安雨晨的担心一直持续到她的脚痊愈,好在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而在此时,班级里的迎元旦晚会也在她的担心中开始筹备了。

不等班主任曹老师把话讲完,学生们便开始了议论,担子最重的要属班长和身兼文艺文员的莫晓琪了,她看见曹老师离开教室时,给了她一瞥肯定的微笑,她也回敬一个自信的微笑,可这微笑仅持续了几秒钟便唤作了轻声叹息:老师你要求这么高,我怎么完成啊。

“班长,等你等到我心痛”

莫晓琪展开王海传过来的字条,顿时脸颊作烧,显了一抹红晕,瞬即双臂伏在桌子上,把整个滚烫的脸埋在浓密的头发下面。就在这个时候,不知谁说了句:班长这里还有纸条呢。莫晓琪抬起头时,正好脸颊被半拉头发掩住,因此那半边的人不会发现脸上的异样,他压低了头看见:别误会,班长,那是我参加节目的歌名。莫晓琪偷偷的瞟了眼王海,他正单手拖着下巴,侧过头,放肆的笑望着她,莫晓琪瞬时羞低下头,索性又埋头趴在桌子上,心里暗暗的怒道: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王海一直在打饭的时候帮助莫晓琪,几乎没有间断过,莫晓琪似乎每次都在那个地方等着他,王海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莫晓琪的,莫晓琪开始也挺反感的,但是通过操场的二人共餐,她觉得王海也不坏,似乎无论事情怎么发展,也是仅此而已。王海确实不坏,他自己时常这样想,犯法的事至今他一件都没干过,有时他觉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别人帮了你,你就得帮别人,他就是凭着这个原则,在他的圈子里立足。宿舍里,他常说他就是喜欢看莫晓琪生气的样子。他有时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好,如若要控制的住,真的很难。

莫晓琪依旧趴在桌子上,短短的几分钟,她又收到了两个纸条,她现在都有些惧怕它了,唯恐王海再有什么出格的字条。她藏着头,伸手翻出自己的小镜子,藏在手心,向王海方向晃了晃,发现他正在和别人神侃,她才把纸条拆开,笑了,开心地笑了:班长,我来一个节目,左小乙;琪琪,我也来一个节目,晨晨。合上纸条,冲着左小乙和安雨晨笑着点头致谢,同时又给了安雨晨一个别样的眼神:哎呀,你干嘛不和他用一个纸条啊。

莫晓琪拿出一张16开的白纸,斟酌了半天,才把第一个名字原本是王海的换成了左小乙,写好后她发呆的望着这张纸,突然抓起来揉成了团,丢进了桌兜里,重新拿了一张纸,把王海的名字又挪到了第一的位置上。她没有想到老师给她的任务这么快就要达标了,报名过程居然是用纸条完成的,她数了数名单还差一个,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谁还能再出个节目,忽然手指在名单上猛敲了一下:北北怎么没有报名啊。

尚北北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纸条”事件,左手托着下巴,盯着桌面上的书本,眼睛里满是心不在焉的专注,似乎这班级里的学生像是不存在似的。

那是“纸条”事件的前一天,晚饭回来,她正和左小乙快步的走着,快要踏进教学楼楼道口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和左小乙闻声转过身,原来是马小涛,手里似乎还拿着个什么白晃晃的东西,马小涛喘着气跑到跟前,呼出热腾腾的白气笼罩了他硕大的头颅,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了尚北北,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封信,再重复确认了班级姓名后,才不得已承认了这封信是寄给自己的。

尚北北本不想理会这封信,随手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始终没有抵挡住好奇心,撕开了信封,信的内容着实打乱了她上晚自习的心情。信是由高中部的一位学长写给她的,信里说道:他会在信寄出后,每晚八点等她十分钟,一直等到她出现为止。这一点很让她意外,也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得意过后却是莫名的紧张,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谁,她忆起篮球场上的某个身影,她也明白了前一段时间似乎在哪里都能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就在这时候,突然闪现的小乙身影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蓦然抬头原来是幻觉,匆忙中把手里的信纸,仿若做贼般的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生怕让某个谁看见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莫晓琪一连喊了三声都不见尚北北有反应,抓起桌子上的圆珠笔,轻戳了她的后背,尚北北才惊扰的转过身,惊魂未定手捂胸口的问道:怎么了?

莫晓琪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尚北北答道:没、没事啊

莫晓琪又说:都出节目了,你不出个?

尚北北想都没想:没问题,算我一个。

莫晓琪亦如尚北北那样捂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Thank goodness!可算是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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