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远是卫子春的心头好,爱慕了大半年,也追求了大半年,江远其人,脸颊清俊,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这也难怪卫子春常常醉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见色忘义卫子春把薄小禾撂下了,自己和江远出了俱乐部也不知在哪条马路上压着,或者在哪个宾馆里逍遥快活了。薄小禾有意见,但本着以朋友的幸福为大的想法,没有连环夺命CALL,只是悄悄的避开靳戬,一个人孤零零的滚回公司公寓了。
出了俱乐部,走在大街上,北渚的夜景光辉闪耀,路灯一盏一盏排成龙,数百上千,气派悠然。薄小禾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伸手招了招计程车,奇怪的是,计程车没停下,两辆私家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她面前。
“是薄小姐吧,上车。”
溱川摇下车窗,坐在车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是精英的气势,薄小禾倒是在珠宝展览会上见过他一面,仅有的认识――这人是溱风年轻有为的董事长,跟陆离看起来也像是朋友。
“还是不了,我再等等计程车吧。”薄小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两人间隔两米面对面,溱川神色淡然地说, “这里是繁华地段,出租车很难打得到。”
“我……”
“你怕我吃了你?”
“不是。”薄小禾保持着安全距离,视线向后面一辆车飘去,却在一瞬间眼睛一亮,改变了主意,“我去飞扬员工公寓,给你添麻烦了。”
上车后,薄小禾觉得有些尴尬,转头看向车窗外,由着那些飘飞过去的美景来淡化身边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冷意,这种冷意不经意间就蹿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让她忍不住又转头看向面色沉冷的男人,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叫司机开了暖气,问她,“我让你觉得很冷吗?”
“不是。 大概我衣服穿得少。”薄小禾看看身上,出来时为了漂亮,的确忽略了这是冬天的事实。
然而她没想到溱川会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咖啡色格子围巾,给她系上,拒绝了几次后,她望着自己脖子上忽然多出来的围巾微微叹了口气,
一时迷失在那种无由的心虚中。
溱川盯着她打量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恍然如是梦里初醒的叹息,“皖唐……”
他的声音很好听,薄小禾抬起头,对上眼前这双漂亮的眼,“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皖唐……我叫薄小禾……”
“认识一下,我叫溱川。” 溱川并没有留给她丁点反转的余地,伸出手,薄小禾有些发笑,又有些发窘,面对这种难以确定不能肯定的困惑与迟疑,她到底是拧巴着一张脸,伸过手去,和他握了握。
车子驶在马路上,昏黄的灯光从车窗外打了进来,车子里却一片沉默。
“你要去哪里?”薄小禾试着问,溱川的回答如果不顺路,那她就正好借机下车,早点从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中解脱。然后溱川的回答让她崩溃,“出差,顺路,去北渚机场。”
“呜……”薄小禾内心呼啸,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她下车取下围巾,才想说声谢谢,那男人忽然也下了车,霸道的拉过她的手,往她白晳的手腕上喀喳一声扣上了一只手镯子,那声音清脆,就像铐手铐一样。
这镯子看上去精致典雅,描龙纹饰流畅回环,镯子左右内端各嵌一颗明亮珍珠,和着黄金澄色,显得珠圆玉润,夺目生辉。
薄小禾大吃一惊,想将她取下来,可奇怪的事,任凭她怎么努力想要取下来都无济于事。溱川倚在车门上,深色的眸子紧盯住她微低的眉眼,“这款手镯是秦朝遗物,传闻秦始皇迎娶虞妃时所戴配饰,由于戴上后锁扣环咬不易拆开,所以被称为‘天赐’,也就是说,送这只手镯的人和戴这只手镯的人,是天赐的一对。”
“溱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薄小禾将整个手腕都恨不得卸下来,真是胡闹,搭了一趟顺风车,就这样跟人家莫名其妙成了天赐的一对?
“以后你会明白的。”溱川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有片阴晴不定的云,冷冰之上携带微微火光。片刻后,他低头上了车。
“溱总,你别走啊,这东西怎么解开啊?”薄小禾拍打着车门无剂于事,追着车子一直追到机场大门,这才停下步子气喘吁吁的,觉得这简直像是一个荒唐的梦。
一路解着手镯上楼,镯子没解开,手腕上整块皮肤都红肿了,但这些看起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自己公寓的门口居然看到了陆离,这家伙靠在她的门口,灯光昏暗,表情不祥。
她连忙将手往身后藏,一时间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头脑里纠结着刚才的那一幕他到底有没有看到。
她这么沉默着不说话,陆离忽然低头耳语,嘴唇差不多擦上了她的鬓发,“嗯,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要。”薄小禾浑身的细胞都尖叫起来,她才不要他看到那只该死的手镯。可是,事实上,她脖子上围着的男士围巾早已出卖了她的艳遇。
“那好,我就站这里,你请随便。”
随便?她怎么随便?薄小禾看了一下四周,估计这家伙往这里一站,不需要多久,就有女孩子呼啦啦的过来,光是口水就能把她大门给淹没了。
真是阴狠,薄小禾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微笑着邀请这位不受欢迎之客,一边开门,刚一脚踏进门里,走在后面的人就忽然伸手将她给扯进了怀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抬手把她脖子上的围巾给取了下来,毫不客气的顺手扔外头的垃圾箱里了。
那可是CK啊,薄小禾叫嚣着就要冲出去,却被他扯着衣领给扯了回来。薄小禾愣愣的看着关上门一脸理所当然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
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再加上陆离脸上的笑阴晴不定的,她哆嗦了一下,换上兔子拖鞋,给自己先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又举着杯子,问他要不要?
陆离不说话,薄小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他大概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要对她横加干涉外加上政治课了,谁叫薄成章知道陆离是她的教员后,很干脆的做了甩手掌柜,把她托付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妖孽呢?
陆离像个大老爷似的往小沙发上一坐,伸展了一下手脚,他的身材欣长,穿着得体的白色休闲西服,手指上是一枚红色的,看不出什么质地但却显得非常贵气的戒指。
薄小禾在懒人小沙发上窝着,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来干嘛?脸色这么差,故意来气我的么?”
陆离反手,将自己的头枕在自己的掌心里,开始发难了,“我那天警告过你什么?就算你把它当耳边风,麻烦也有个长点的时效好不好?这才过去几小时?”
“我又做什么错事了?”薄小禾试探性的问。
“你明明看到了我的车,却上了素昧平生的陌生车子,你就不怕遇到个变态杀手,将你往某个地方一载……把你给QJ外加肢解了?”陆离微抬眼睑,朝她露齿一笑。
“我跟他也不算素昧平生吧。”薄小禾被他一说,额头微微渗出一些冷汗,“再说我不是安全到家了吗?”
陆离伸伸腿脚,如此笑得好看的人却说着在薄小禾看来丧心病狂的话,“看来你是不想悔改了?我当时说什么来着?理论课成绩全部不合格?……嗯,我觉得这处罚太轻了,要不,就让你以出现幻觉,不宜飞行,从而出现在劝退人员的名单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薄小禾咬着牙,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死妖孽给拍回娘胎里去,出来就是祸害人的。
“威胁?嗯,这个想法不错……”陆离睁开眼,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她的那张懒人小沙发前站定,看着她。
陆离突然就毫无预兆的俯过身,把手伸到她背后,很干脆的一把把她故意藏而不示人的手给捉了出来,薄小禾被他凶神恶煞蹿过来的样子给吓坏了,灵魂出窍了五秒,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他举过头顶,用手轻覆着,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饶有趣味的把玩了一会手镯,然后在她的白嫩的手臂上一点点挑逗式的爬动,最后不安份的手到了她敞开的脖颈处。
“你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的薄小禾将他的手甩开,又有些愤怒的将他推了推,没想到陆离靠得更近了些,一条腿支在她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这只手镯的确是漂亮,你是打算留着呢?还是取下来?”
薄小禾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这家伙俊美的容貌近在咫尺,特别是那双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水,潋滟波光时明时暗,看得她只会点头了。
“我在问你问题……你光点头作什么?我看你这脑袋瓜子就是被你饿的时候偷吃了……”陆离敛了眼中的光彩,却又忍不住戳了戳她脑袋瓜。
薄小禾愣了愣,明白自己花痴的行为太明显被人抓包了,忽的一下就脸红了,吞吞吐吐的问,“这个,可以取下来吗?”
“可以,就怕你舍不得。”
“舍得舍得,你说怎么取?”
“连着手剁下来。”陆离身子不动,眼睛里有朵云彩飘啊飘的。薄小禾被吓着了,撕心裂肺的吼他,“陆离……你这浑蛋……这种玩笑开得很恐怖知不知道?”
“知道恐怖就好了,这样你才能听话。”说完他看到身下的人儿出奇愤怒的表情,一时俊美的脸又漫上迷惑死人的笑。
“薄小禾,你的身材还真是……好……”偏偏这人还来上一句。薄小禾顶着咬碎银牙的风险,怒骂,“你发什么疯?要改行当色狼?”
“当色狼的话,明显我吃亏……你就别想了……”陆离终于直起身子,将一个抱枕甩她身上,“记住我刚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