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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钟峻的怀疑

唐朝娱乐城热闹的包房内,T大经济学院一帮学生在为林祖煜当选学生会主席庆祝。

钟峻也来了,这些天他都不在学校。两个星期过去了,钟泊松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没有了执行的董事长,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他和他的叔叔钟承超和姑姑钟承骄三人共同签名才能生效。

只是钟峻人来了也不像过去那样跟大家玩得打成一团,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似乎有了些改变,钟峻隐隐感觉到爷爷在昏迷之前应该是隐瞒着叔叔和姑姑在做一些事情,爷爷出事应该也是跟他做的这些事情有关,钟峻不知道这些事情和什么有关,为什么爷爷连叔叔姑姑都不让知道。

叶静怡已经感觉到了钟峻的不同,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并没有开口问为什么。她知道如果钟峻想让她知道的话就一定会告诉她,不想让她知道的就算她问出口钟峻也不会说的,反而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不耐烦的情绪。所以她此时静静地坐在钟峻的身旁,在他需要倒啤酒的时候给他加点啤酒,或偶尔给他用叉子叉点水果小吃什么的。

林祖煜一开始就给大家猛灌了几通啤酒,又闹哄哄地唱了几首歌后,大家就暂时放开了他,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还有猜拳玩色盅打麻将的,各玩各的去了。以往在这样的场合,林祖煜总是如鱼得水整晚都是焦点人物的,只是今晚,本来就是焦点人物的他玩完了开场的几轮后,人竟然有些蔫蔫的,靠在沙发上半躺着不愿动了。

这时钟媛高兴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只麦克风,对林祖煜说:“祖煜,我点了首《神话》,等一下我们一起唱啊。”林祖煜不耐烦地推开钟媛递过来的麦克风说:“那歌太高音我唱不了,你找其他人吧。”

钟媛拿着麦克风的手还向林祖煜伸着,林祖煜当众拒绝很是让她觉得难堪,而且林祖煜过去很少会拒绝她的,更别说在这样的场合下,所以她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才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只见叶静怡笑盈盈地接过钟媛手中的麦克风说:“我喜欢这首歌,让我来唱吧。”说着跟着音乐首先唱了起来,“梦中人 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侯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

两位美女的演唱获得了整晚最大的掌声,然后叶静怡挽着钟媛的手从K台上下来,回到了钟峻的旁边。这时钟媛脸上笑开了的花立刻凋了下来,叶静怡给她一杯果汁说:“刚唱完,润润嗓子。”钟峻问道说:“祖煜今晚干嘛啦?不喝酒不唱歌,很少见他来了这里还那样的。”钟媛才张口要回答,叶静怡就先帮她说了:“祖煜今晚又是演讲又是辩论,来到这里又先给人灌了一通啤酒唱了几首歌,用嗓过度连说话都懒了,哪还抬得起兴趣唱歌。”

钟媛本来是想在哥哥面前投诉一下林祖煜的,想不到叶静怡已经先替他辩解了,连静怡和哥哥都感觉到了祖煜的异常,钟媛心里想祖煜到底是怎么啦?

回去的时候开车的是钟峻,叶静怡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钟媛和林祖煜坐在后面。钟媛还在生林祖煜的气,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林祖煜却好像不知道钟媛在生他的气似的,自顾自地沉默着。

叶静怡感觉到了后座两人沉静的气氛,就故意地找话题逗两人说话:“祖煜今晚在台上表现得太精彩了,她们两个简直都成了你的陪衬。”开车的钟峻转头看了一下她,继续专心开车没有接她的话,后面林祖煜听她说到自己,自己不接话好像不是很好,就随便回答道:“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她们两人的表现也是很不错的。”

车里的人都听出了林祖煜繁衍的语气,叶静怡继续说:“我不否认她们表现得不错,但是相对你来说,她们明显逊色,所以你的票数是压倒性的。”林祖煜这时却意兴阑珊地说:“只是一个学生会主席罢了,大家都是玩玩而已。”这时钟媛转头看林祖煜,他竟然说竞选学生会主席竞选是玩玩而已,但是过去他分明是把学生会的工作看得很重的。

叶静怡分明感觉到了林祖煜对继续谈话敷衍的态度,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效果反而会更糟,也就放弃了。

回到湖畔山庄,林祖煜和钟媛下车离开后,叶静怡陪着钟峻沿着湖畔散步。两人先是肩并肩走着,后来钟峻的手就自然地搭在叶静怡的肩膀上了。钟峻说:“林祖煜是怎么啦?是和媛媛在赌气吗?”

刚才在礼堂外,叶静怡和钟媛陪着林祖煜被围在人群之中,但是后来林祖煜分开人群直接走向王佳卉,在被王佳卉拒绝后,叶静怡清楚地看到了林祖煜眼里的失望;还有回校的那天,叶静怡虽然一直坐在后座里没有出来,但是她是清楚地看着车外的一切,林祖煜完全可以用三百块钱即时打发了王佳卉,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所以她清楚林祖煜今晚的表现应该和王佳卉有关。

叶静怡明白钟峻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烦恼着,更不想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提起其他人的事情,钟峻既然问起了就避重就轻地说:“祖煜今晚在台上可以说是全力以赴,许是累了,媛媛对他也确实有些情绪,女孩子都是小气点的,过了今晚明天就好了。”

钟峻听了叶静怡的话,伸手自然地抚抚她的头说:“你们女孩子都是那样,一个个都是小气鬼。”叶静怡不服气地说:“你别一竹竿打死一群人,谁小气啦?”钟峻眼睛看着叶静怡不答反问:“你说是谁小气了呢?”叶静怡知道钟峻指的是自己在中秋那天吃醋生气的事情,后来钟峻用了一大束玫瑰花才把她哄回来了,她故意转过身去面对着湖面,不理钟峻。

钟峻上前一步,在她身边手轻轻地穿过她乌黑的长发说:“好了,不说你啦,别生气了。”钟峻喜欢用手静静地梳过静怡披肩的长发,说真的叶静怡的一头直发真是漂亮,发质如丝,手指穿过如触摸丝绸般,月光下更是乌黑透亮得泛出光亮。

叶静怡这时转过身来看着钟峻,她无办法真的生他的气。她爱钟峻,不单纯是因为他背后的钟家,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叶静怡想就算钟峻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甚至是街边的一个流浪汉,她都会爱他。所以当钟峻在她耳边询问:“我们今晚还去丽花好吗?”丽花是湖畔山庄隔壁的一家星级宾馆,叶静怡听了轻轻地点点头。

钟峻在第二天快中午时候才回到钟家,恰好姑姑钟承骄一家人也在。程芳问儿子道:“现在才回来,吃早饭没有?”钟峻找了个座位坐下说:“吃过了。”钟峻已经是二十二岁的成年人,程芳和家里人一般不会过问他个人的事情。

一家人坐着说话,钟承骄想起一件事情说:“那天二哥要把宝祥开除了。”程芳一听问道:“二叔为什么要开除宝祥?”承骄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凤翔那边一个老伙计,负责采购进货的私自换了供应商,据说是儿子结婚急着买房子给首期拿了人家一些回扣,宝祥看在他年老为凤翔服务了几十年份上,替他把责任背了下来。”程芳听了说:“二叔就因为这要开除宝祥?”承骄回答道:“二哥说出了事情就得有人负责任,我替宝祥说了几句话,哥哥才勉强答应了。”

程芳有些不高兴地说:“宝祥跟着爸爸这么多年,现在爸爸还没醒,二叔怎么可以就把他开除呢?而且真正出问题的又不是他。”承骄说:“我也觉得太不近人情。”钟峻坐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姑姑的谈话,一直没有插口。

下午钟峻陪母亲去了躺医院探望仍旧昏迷的钟泊松,然后去了凤翔楼。凤翔楼位于A市的老城区,是一座三层的主楼加一座五层的副楼,四周还有中国式的花园园林,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的装修,还保留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最初的面貌。

钟峻去凤翔楼是去找汪宝祥的。大儿子钟承恩去世后,钟泊松因为忙不过来,凤翔楼的事情基本都是交给汪宝祥去打理的,今天虽然是周末,总公司那边不用上班,但是汪宝祥还是会在凤翔楼这边处理事务。

钟峻事前没有跟汪宝祥说要来找他,所以他上到汪宝祥办公室的时候,汪宝祥并不在,反而是他的儿子汪灏在那里。

汪灏也是来找汪宝祥办事的,他跟钟峻不算很熟,但是也是自小认识。汪灏拍着钟峻的肩膀说:“峻少,怎么这一阵子不到我那里玩了。”汪灏开了两间酒吧,钟峻有时也会跟同学朋友去坐坐。钟峻说:“哪里有时间,忙都忙不过来,还玩?”汪灏当然知道钟家最近的事情,他和钟峻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两个才坐下汪宝祥就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匆忙,进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钟峻明显一愣,很快笑容涌了上来说:“峻少爷来了,怎么过来这边也不先打声招呼。”钟峻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说:“刚从医院看爷爷出来,顺路就上来了。”

汪宝祥回头向房间外招呼人送茶进来,然后边走过沙发这边来边伸手示意钟峻坐下,自己跟着也坐下直接问道说:“峻少爷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钟峻就问道说:“宝祥叔,我听姑姑说了二叔和你之间的事情,二叔为什么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要开除你?”

汪宝祥可能也想不到钟峻会这样问他,他眼睛看了看钟峻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而后笑了说:“我们这些老骨头,副总看不惯嫌我们碍地方也是正常的。”虽然他口里这样说,但是钟峻分明地看见了汪宝祥在被问一刻的犹豫和躲闪,他更确定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想,汪宝祥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钟氏的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可能跟爷爷出事有关,只是他现在还不信任自己,所以不肯坦诚相告。

钟峻知道汪宝祥对自己有顾忌,客气地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钟峻离开后,汪宝祥立刻问儿子汪灏说:“我要你办的事,你没有告诉他吧?”汪灏抬头看了眼父亲说:“你当你儿子是什么人,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然后拿出个资料袋扔给汪宝祥,也走出了汪宝祥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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