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峻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王佳卉早已经不在窗台上了,昨天晚上挂满了窗台的纸鹤也不见了。钟峻走出房间叫了声:“妹头。”家里没人回应,然后发现阳台上的千纸鹤也不见了。钟峻走出阳台看看,阳台上放了个铁桶,里面大半桶黑色的灰烬,很明显王佳卉已经把纸鹤取下来焚毁了。
钟峻看看时间,这时间王佳卉应该是去市场了,她每天早上都会跑一趟市场的。钟峻走进厨房,煤气灶上有一锅小米粥,粥里还蒸着两个包子,应该是王佳卉给自己做的早餐,她见自己没醒就没有叫醒自己。
钟峻刷牙洗脸,然后盛了碗小米粥拿了个包子到客厅的饭桌上坐下来吃。这时王佳卉开门回来了,她左手右手都提着沉甸甸的的两大袋东西,钟峻起身去帮忙,他帮助王佳卉把买回来的大袋子放到饭桌上,问道说:“妹头,今天怎么买这么多的?”
王佳卉一边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一边笑着说:“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钟峻当然知道今天是中秋节,因为汪灏昨天提醒是八月十四。他看着饭桌王佳卉拿出来的大袋小袋的东西说“就算是中秋节,也不用买那么多的东西吧,只我们两个,哪吃得了这么多?”王佳卉从袋子里拿出几袋水果,提子、柿子、雪梨、香蕉等,她说:“冰箱里还有苹果,所以就没有买苹果了,我还买了栗子,还有一个柚子。”说着她把袋子里最后的一样水果——一个柚子拿了出来,最后还拿出一塑料袋的东西放到了饭桌上。把清空的大袋子叠好,王佳卉顺手把它放到了侧边壁柜的储物柜里,提着另一大袋的东西进厨房去了。
钟峻吃完了粥和包子,看着王佳卉放在饭桌上的一袋东西,就好奇地打开看看。里面竟然是一叠圆圆玩意,钟峻拿出一个,打开是一个红色的纸灯笼,袋里另外还有一小袋圆圆的蜡烛。中秋节玩灯笼应该是小孩子的节日游戏吧,妹头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玩这些幼稚的东西,每个女孩的心里都有一颗童心,钟峻自己笑了笑,把灯笼和蜡烛放好。
钟峻拿着吃完粥的碗进厨房去,王佳卉正在洗碗盆上洗着半只的鹅肉,灶台上放着已经洗好的一只鸡和几块的猪骨。钟峻就说:“妹头你发达了吗?又鸡又鹅的,怎么吃得完?”王佳卉向钟峻笑了下说:“猪骨是煲汤的,鸡白切,鹅肉煨着吃,冰箱里还有虾呢,今天是中秋,当然要吃丰盛点才行。”
钟峻看着地上塑胶小盆里清水泡着的田螺说:“那这呢?”王佳卉就说:“这是晚上赏月的时候才吃的,田螺是中秋赏月的应节必备食物,难道你家里过中秋赏月不吃田螺吗?”
钟峻听王佳卉这样说,想起了去年中秋的晚上,他爷爷就是在全家等他赏月的时候中风的;爷爷一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而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躲在王佳卉家里两三个月不能出去。王佳卉分明地看到钟峻此刻眼里的暗淡,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及他心底不愿提及的东西,就急忙岔开话题问他说:“中午我们先吃什么好呢?是先吃鸡还是先吃鹅肉?”钟峻看了看那只鸡就说:“先吃鸡肉吧,这么大一只鸡,足够我们吃两餐的。”
王佳卉说:“也好,那中午我们吃白切鸡、西蓝花炒腊肉,晚上我们再吃鹅肉和白灼大头虾。”钟峻看着忙碌的王佳卉说:“那要我帮忙做什么吗?”王佳卉就说:“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就帮我把桌上的水果洗了吧。”钟峻点头,出厨房去客厅拿水果了。
两个人忙了好一会儿才把该洗的东西洗干净,该切的东西切好。王佳卉下米准备煮饭,这时汪灏过来了,汪灏看着王佳卉饭桌上大小盆碟装着的各种洗好的水果,随手拿了个香梨放进嘴里一咬,拿着剩下的小半块说:“做饭呀,把我的米也下了。”钟峻看了他一眼说:“你家里就没饭吃?”
汪灏在手中把剩下的香梨咬了一口,把芯抛进了垃圾桶里才回答说:“没人在家,我妈陪我奶奶逛亲戚去了,至于我爸据说一早就给你家里叫去了。”钟峻问道说:“一早就叫过去,有什么事情?”汪灏说:“我也不知道,我睡醒他早出去了,是我妈告诉我的。”说着跟着王佳卉走进了厨房。
王佳卉已经听见汪灏说把他的米也下了,所以给原先洗开的米里又加了一量杯米重新洗。汪灏伸手要去揭锅上的锅盖,王佳卉手快一手拍下他的手说:“正蒸白切鸡呢,揭一回蒸三三回。”汪灏缩回手去拉旁边的冰箱门,见里面有隔夜的剩菜拿出盘子伸手就去抓,王佳卉一手抢过盘子说:“你饿鬼投胎呀,这是昨晚的剩菜,冰的,要吃等一下。”汪灏已经抓了个肉丸进口嚼着,他说:“你试试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看你饿不饿,我妈也是的,连早餐都不给我留一点。”王佳卉听了打开另一个锅里,里面还有一个包子,她留了两个给钟峻,但是钟峻只吃了一个,对汪灏说:“包子要不要,还热的。”汪灏拿着包子咬了一口走出厨房,出去的时候还说:“我要吃油焖大虾。”
结果中午的主菜就变成白切鸡和油焖大虾,汪灏看着王佳卉端出来的菜说:“妹头,有没有啤酒?有油焖大虾没有啤酒简直就是浪费。”王佳卉正在盛饭,她说:“没有,要喝自己下楼去买。”汪灏站起来说:“哪里要下楼去,我家就在隔壁。”说完转身出去了。
汪灏在王佳卉家里酒足饭饱,到酒吧里的人有事打电话给他才离开。汪灏出门的时候对王佳卉说:“妹头,有他在这里,今晚我就不回来陪你玩灯笼了,八月十五,今晚酒吧的生意会很忙。”王佳卉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说:“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已经多少年没陪我玩灯笼了。”
汪灏挠头嬉笑着说:“很多年了吗?我记得早几年我每年都有陪你的。”王佳卉没好生气地说:“汪灏大哥,你最后一次陪我提灯笼是在我十六岁你十八岁那年,距离现在已经足足六年了。”汪灏嬉笑着说:“真有那么就久了吗?我还以为只是一两年前呢。”说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