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外的人听见程芳的叫声,一下全跑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是钟峻,他跑进书房只见爷爷躺着书桌边的地上,母亲程芳一手抬着他的头一手摇着他的身体“爸!”“爸!”地叫着。跟着进来的承骄承超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呆住了,然后承骄一下上前搂起父亲哭了起来,钟承超则立刻拿起电话拨打120,钟媛崔欣欣等人则呆在门口处。
萧平安分开大家走上前来,只见程芳和钟承骄扶起上身的钟泊松双眼和嘴角紧闭,她蹲下拿起钟泊松的手说:“老爷子,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你到底怎么啦?”崔武上前说:“怕是中风了,先扶到沙发上再说。”说着上去和钟承骄一人一边地拉钟泊松起来。钟峻弯腰把钟泊松抱起,在钟承骄的帮助下把钟泊松移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放好。
萧平安已经哭了起来:“老爷子,你到底是怎么啦?你应我一声呀,别这样闭着眼睛不说话呀……”钟承骄问道说:“妈妈你别这样哭,爸爸这一阵降压药有准时吃吗?”萧平安哭着回答说:“早一阵子是准时吃的,这两个月他说不吃血压都正常了,就没有吃了。”大家一听就知道不妙,八成是中风了。
钟承骄这时也哭了起来,她嘴里说道:“妈你怎么就能让他不吃了呢?医生说要坚持服用的。”“不是我让他不吃的,是他认为自己血压已经平稳了,就不想吃了,我也说过不行的,但是他就是不听我的。”萧平安抹着眼泪回答女儿。程芳劝道说:“也许爸只是晕了而已,等一下就会醒来。”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地说:“妈,你不是备有同仁堂的那个什么药的吗?”钟承骄一听说:“是,安宫牛黄丸,在妈妈房间。”说完她起身出书房就往楼上跑去,萧平安就又拉着钟泊松的手嚷着:“老爷子,醒醒呀,你到底怎么啦?”
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响起,钟峻忙飞跑出去开门,钟老爷子被火速送往医院。
经过CT检查,结果终于到了医生的手里,正如大家心里猜测的那样,钟泊松是脑溢血俗称中风昏迷,而且出血面积较大。医生说幸亏病人送医院及时还及时吃了安宫牛黄丸,现在暂时采取保守治疗策略,如果明天早上CT检查出血面积还在增大的话,就要实行手术。
钟家人拿到医生的诊断结果,不愿意相信的猜测成为了事实,大家都很难过。钟承超问医生说:“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医生回答说:“病人现在没有渡过危险期,一切都难于作出判断。” 萧平安和钟承骄哭了起来。
一家人在医院病房惶惶恐恐地守到天亮,期间程芳曾经叫几个小辈的回家去休息,但是钟峻和钟媛都不愿离开,就只是崔武送瞌睡得挺不住的崔欣欣回去了。
还好的是第二天早上的CT检查结果不算太糟糕,医生对比完两张GT片告诉钟家人说,出血的面积没有继续增大,这是一个令人欣慰消息,说明脑出血情况基本停止,也就是说病人的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往更差的方面发展。
钟家的人终于略略地松了口气。钟承骄对程芳说:“嫂子,你们先送妈妈回去休息吧,现在有我和二哥二嫂在这守着就行了,等一下崔武还会过来。”钟峻钟媛不肯离开爷爷,钟承骄就说:“爷爷暂时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这里长期要有人守着的,你们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吧。”钟峻就拉着钟媛离开了医院。
程芳和钟峻扶着萧平安下车,佣人何嫂迎上来问老爷怎么样了,萧平安一听问及就眼泪又来了,程芳何嫂摆摆手,示意她暂时不要问情况。萧平安进屋,见门口挂着的中秋应节的两个大红宫灯脚步不觉停了下来,想到昨晚本来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赏月,谁知中秋的月没赏成,老爷子就中风进了医院,未来的情况未卜,眼泪又滴了下来。程芳猜到家婆心里所想,等萧平安进去由钟媛扶着上楼,就叫何嫂过来,让她把两个灯笼拆下来。
回头进屋见钟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没有上楼去休息就说:“怎么不上楼睡觉呢,还在这里干什么?”钟峻抬头对母亲说:“妈妈,你说爷爷怎么突然就中风了?”程芳想不到儿子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她说:“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爷爷本来就血压高,血压高的病人容易脑出血,秋冬季节又是中风的高发期。”钟峻问道说:“你昨晚说爷爷叫宝祥叔办什么事,会不会跟这有关?”
程芳想了一下,她说:“等见了宝祥问一下他就知道你爷爷叫他办什么事了,不过即使有关那也只是外因,主要还是你爷爷没有按时吃降压药。”钟峻点了点头,程芳说:“你上楼去睡一觉吧,中午吃饭后我们要去医院守着爷爷。”
这时何嫂领着客人进来,原来是叶静怡的母亲和叶静怡本人,何嫂见是常来往的熟人,没有先请示主人就领了进来了。叶静怡的母亲齐爱珍进客厅见了程芳,神采奕奕迎上来说:“钟太太,钟老爷子现在怎样?昨晚听静怡讲了他的情况,一个晚上我们母女都睡不好,担心着呢?”程芳站起来让齐爱珍坐下,程芳说:“谢谢你们如此有心,钟峻他爷爷是中风,现在还没有醒来。”齐爱珍说:“老爷子吉人有天相,我也告诉静怡说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程芳抬头看了看钟峻身边温婉站立的叶静怡,微微颔首,叶静怡也在钟峻的身边坐了下来。齐爱珍那边又问道:“老爷子住的是哪家医院?有什么熟人没有?”程芳说:“就是市的第二人民医院。”齐爱珍拍腿说:“静怡他哥不就是市二医院脑内科的主任吗?等一下让静怡和你们一起去看望钟老爷子,顺便和他哥打个招呼,让他关照关照。”
程芳忙道谢说:“那真谢谢你们了,下午吃过午饭静怡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刚回来,一晚没睡要休息一下。”齐爱珍听了识趣地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不打扰你们休息,下午记得把静怡也带上。”说着领着有些不舍的叶静怡告辞了。
程芳看着叶静怡的离开,回头对儿子说:“静怡这孩子还真是讨人喜欢的。”这时钟媛刚好从楼下下来,她听了母亲的话就说:“妈妈,是讨人喜欢还是讨你喜欢?”程芳看了看儿子说:“性格好心地又善良,这样的女孩谁不喜欢。”钟媛说:“关键那还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我看妈妈你心里早就认准她作你儿媳妇了。”
钟峻不是很喜欢听人家提起十年前叶静怡从饿狗嘴下把自己救下来的那件事情,他站起来对大家似乎也对自己说:“上楼睡一下吧,下午要去看爷爷。”
下午钟峻和程芳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钟泊松的司机兼助手汪宝祥已经来到医院探望,钟峻问了钟承骄爷爷的情况后,就把汪宝祥叫到一边,问他爷爷昨天吩咐他去办什么事情,汪宝祥看了脚步移到这边来的钟承超一眼说:“没什么事,不就是早一段时间凤翔的老食客反映菜式的质量有所下降吗?你爷爷叫我去查,发现凤翔的进货渠道有问题,采购换了供应商,这件事我昨晚跟钟总说了,钟总说对私自换供应商的采购绝不纵容。”
钟承骄一听就说:“爸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中风的?爸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人立刻叫他滚蛋就是了,生什么气哦?把自己气成这样”汪宝祥看了看钟承超,他对钟承骄说:“凤翔是钟总的命根,他是绝不允许有败坏凤翔声誉的行为的。”凤翔楼是钟氏起家的资本,当初钟泊松就是凭着一家小小的凤翔酒楼发家的,他也常常对人家说凤翔是钟氏的命根,凤翔楼的声誉受到影响,钟泊松气成怎样也是可想而知的。
钟承骄伤心地拿起钟泊松的一只手说:“爸爸你真傻,钱财都是身外物,你怎么能够因为一家凤翔楼把自己气成这样。大哥三年前走了,你现在又变成这样,钟氏该怎么办噢!”听承骄提起自己丈夫,程芳心里更是难过,她说:“承骄,不是还有二叔和你吗?你不要在爸面前说这样的话,如果爸听见了再刺激了他就不好了。”
这时叶静怡领着她的堂兄叶鹏程走进了病房,叶鹏程才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却是本科室的主任,他听自己的堂妹说了钟泊松的情况,大概地跟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跟静怡过来跟病房的家属打招呼。
叶静怡把堂兄介绍给钟家的人认识,钟承骄问道:“叶主任,我爸什么时候才能渡过危险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叶鹏程知道家属急切的心情,但是他的回答跟主治医生大致相同:“从出血的情况看,病人现在情况还算比较稳定,明天早上再进行一次CT检查,如果出血面积没有增大的话,病人的情况基本算是稳定了,至于病人什么时候能醒来,病人出血量和出血部位深浅的不同,医生也很难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承骄听完又是想哭的样子,叶鹏程略安慰大家说:“进了这个脑内科的病人,你父亲的情况还不算是重症,很多像他这种情况的,恢复的结果都还是令人满意的,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程芳听了忙道谢,叶鹏程看了看钟峻身边拉着钟峻手的叶静怡,然后离开病房。
叶鹏程出去后,钟承骄问道说:“他就是叶少聪的大儿子叶鹏飞的哥哥?”叶静怡点头怕大家信不过叶鹏程似的说:“我哥在这个科室有十多年了。”钟承骄则由衷地说:“年轻有为呀,想不到叶大家里的两个儿子都这么能干。”
叶静怡脸上有了隐隐的笑意,钟承骄赞美自己的两个堂哥,她心里面挺自豪的。尽管那两个堂哥是她妈妈给她抢来的,实际上人家跟她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