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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英雄救美

已经连续几个周末,海上花的包房都是同一个客人,汪灏不是常常呆在新华街这边,但是也知道了这一情况。

汪灏和王佳卉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从汪宝祥的父亲以及王佳卉的外婆那代起,他们两家就是门靠门的邻居。汪灏比王佳卉只大两岁,由于他一直无心上学,高中勉强毕业就出来在社会上混了。现在做的又是酒吧这样的生意,游刃于各式各样的人之间,见得世面多,人自然比王佳卉成熟,加上他为人讲义气重情义,在王佳卉面前一直都是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

开始汪灏以为林祖煜是来找王佳卉麻烦的,首先想到的是教训林祖煜,后来他知道林祖煜不是来找麻烦而似乎是来追求王佳卉,心态立刻就不同。加上知道林祖煜跟王佳卉是念同一个大学的,汪灏自己读书不多,对本地最重点的大学里的学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而且见林祖煜仪表非凡出手大方,一看就知道家里非富即贵,所以看待这件事情就有了完全不同的眼光。

这时汪灏叫住刚刚上班正要往房间送啤酒的王佳卉,他嬉笑着说:“妹头,你那个同学又来了。”语气里不无八卦的意味,眼睛和表情都是一副等着看热闹样子。王佳卉略停了一下,然后她把手里提着的供客人下单的小篮子塞给了汪灏,自己转身向二楼走去,汪灏唯恐世界不乱地叫道:“你把东西塞给我干嘛?谁要你的这些东西。”

这时酒吧里的客人还不算多,酒吧的员工听了汪灏的叫声都不觉地走了过来,抬头看着噔噔噔上楼的王佳卉,眼里也都有一种看热闹的味道。

王佳卉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也不敲门就直接推开海上花的包房的门,对正端着一杯啤酒自酌林祖煜大声说道:“已经一个月了,林祖煜你说,你到底想怎样?”林祖煜对着一下冲进来的王佳卉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想怎样?”“没有想怎样?没有想怎样你一到周末就跑到这里来?”王佳卉生气地质问。面对王佳卉的质问,林祖煜有些不高兴说:“酒吧又不是你开的,为什么不许我来?我又不是不给酒钱。”

王佳卉一听反而停住了,她眼睛看着林祖煜,眼神里有生气也有失望,然后她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林祖煜想不到王佳卉转身就想走,他一下向前抓住了王佳卉的一支胳膊就说:“你别走!”除了刚开始的那两个晚上,后来的时间王佳卉都没有搭理过林祖煜,好不容易王佳卉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林祖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王佳卉转过身挣脱了林祖煜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她微叹了口气说:“林祖煜,你有何必要这样,这是酒吧,不适合你天天来的。”林祖煜立刻说:“不适合我天天来,那你呢?你还天天在这里上班。”

王佳卉看了看林祖煜说:“我和你不相同,你都说了我是在这里上班的。”王佳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不无落寞。林祖煜抓起王佳卉的一只手说:“佳卉,你是不是很缺钱,我有钱,咱不在这里上班好不好?”他已经用上了一个“咱”字了。老实说如果不是林祖煜而是其他的人对王佳卉说这样的话,她多少都会有些感动的,但是他是林祖煜是叶静怡那个世界的人,王佳卉不想自己跟他们那个世界有任何一丝的联系。

王佳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她语带讽刺地说“你有钱,你有钱跟我有什么系?我在这里上班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林祖煜还是不放弃地说:“为什么?佳卉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不是没钱交学费?如果是我可以替你交的,你都说了这里是酒吧,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在这里上班。” 王佳卉轻轻地把林祖煜的手拿下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林祖煜我告诉你,我叫王佳卉,我本来就属于这里。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不属于你,你以后不要来了。”

王佳卉说完坚定地转身,向门外走去。林祖煜看着王佳卉的背影,好一会儿后他丧气地回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的啤酒杯里加满了酒。

当天晚上下班,王佳卉坐汪灏的摩托车回去,汪灏平日基本都是睡着酒吧街那边,很少会家里过夜,所以他在楼下放下了王佳卉。王佳卉把摩托车的头盔拿下递回给汪灏,汪灏接过头盔的时候试探着说:“妹头,那个谁好像也是T大的,你不考虑一下?”

王佳卉用眼睛瞟了一下汪灏,好像是对他的八卦既是一种责备也是讽刺。汪灏却不介意地继续说:“我看他挺不错的嘛,妹头你都快二十一岁了,找个男朋友拍拍拖多好呀?”王佳卉说:“你知道他是谁吗?”汪灏不明白地说:“他是谁?”王佳卉一口气地说:“他跟叶静怡是同班是邻居还是好朋友。”汪灏还是不明白地说:“那又怎么样?”然后他又问道:“叶静怡,叶静怡是谁?”

王佳卉看着汪灏,眼里好像在说你不知道是谁吗,汪灏突然想起似地问道说:“叶静怡,是那个人的女儿吗?”王佳卉无言地点点头,汪灏挠挠后脑说:“怎么跟他们有关系的。”王佳卉说:“所以汪灏,请你以后别再提那个人,最好连酒吧也不让他进。”

汪灏不同意地说:“连酒吧都不让他进,我打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的道理。而且就算那个谁谁跟他们是邻居是朋友又怎样,不妨碍你跟他——”汪灏发现王佳卉眼神简直可以把一个人杀死,就不再继续下去了,他改口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我理那么多干啥,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要忙我爸的事情,我才懒得理你。”

王佳卉听了,向汪灏做了拜拜的手势,转身进楼去了。汪灏跨上他的摩托车,眼睛看着王佳卉上楼,他其实还是想说些什么的。

第二天晚上是周六,周六晚上是一个星期里酒吧生意最好的一晚,不单止包房满座连一楼的大厅都满座了。因为知道林祖煜还是包了海上花包房,王佳卉就跟同事换了岗位到一楼的大厅,尽量不接触林祖煜。

一楼大厅人多杂乱,王佳卉端着重重的托盘在卡座和客人之间来往穿梭,既要躲开一些醉猫又要防备一些趁机揩油的咸猪手,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般情况下汪灏是不会让王佳卉在一楼的。王佳卉在给一个卡座的客人倒酒的时候,为了躲开路过的一个突然倒地的醉猫,王佳卉倒酒的右手一抖,左手端着的托盘倾斜了一下,托盘上“哗啦”一声,满满的一扎啤酒,全倒在左边那位客人胸口以下的的衣裤上。

“哇!”在座的几个人叫了起来,王佳卉一下也傻眼了,她反应过来后忙道歉赔礼拿毛巾去替客人擦胸前的衣服,那位被泼了一身啤酒的客人扬扬自己衣衫上冰凉的啤酒,左手一下揪住王佳卉胸前的上衣吼道:“妈的,你敢泼我!” 右手手扬手就要扇王佳卉耳光。王佳卉此时就像一只被一只巨手抓起无助的小猫,一只手拉住自己腰上的制服,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手肘扬起护着自己的脸。

男人的耳光并没有落在王佳卉的脸上,只见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林祖煜大声叫道说:“不许打人!”见有人过来插手卡座上的几个青年都站了起来,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这时酒吧的经理阿勇已经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虽然汪灏不在这里,但是阿勇知道王佳卉是汪灏的人,一定会小心看着。

酒店经理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青年中的一个生气地说:“她把我们兄弟泼成那样,这是道歉可以完事的吗!”经理忙说:“不是,当然不是道歉就完事了,要不今天晚上的酒就由我们来请了。”一个青年说:“酒请了就算了吗?我们四个开开心心地来着喝酒,现在什么兴都给扫光了,还有他的那一身衣服,一定得要她赔偿。”他指着王佳卉说。

酒店经理忙说:“应该的,应该的。”被泼酒的那人说:“你知道我这衣服值多少钱吗?我这一身的衣服没三千块是买不下来的。”经理和王佳卉以及林祖煜都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其实很普通,大家都看得出也就是两三百块钱的货,开口就要三千确实狮子开大口了。

经理阿勇虽然不清楚王佳卉的底细,但是可想而知一个大学生如果家里条件好的话,谁愿意到酒吧来打工,此时他看了看满脸害怕的王佳卉说:“这么哥们,我们这位靓女还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要不你给脸大家减一点。”那人一听就叫道:“不行,三千块,少一分钱不行,如果不给,就让她用嘴巴给我全身舐干净。”他身边的人也附和叫道:“少一分钱不行。”

经理为难地看着王佳卉,正犹豫着该不该答应下来,这时只见林祖煜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三叠红色的人民币甩到了桌面上,“三千是吗?数好了,一分钱不少。”说完拉着王佳卉转身就走。

林祖煜把王佳卉半拉半扯地拖出了酒吧门外,才站住生气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这世上还有更多更无赖的人,没有碰到的时候是你幸运!碰到了就是你倒霉!”

王佳卉把林祖煜的手用力甩开,她站在林祖煜面前看着林祖煜说:“林祖煜你今天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我不会因为今晚你帮了我就感激你,在我的世界里自然有我生存的法则。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同,而无论是对你本人还是你的世界,我都不感兴趣,我更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你还是回去好好地当你的好学生去吧,至于那三千我会及时还给你的。”说着王佳卉转身走回了酒吧。

无论是对你本人还是你的世界,我都不感兴趣,我更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这几句话语气虽然平淡,却如刀子般割着林祖煜的内心,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对于爱情,原来一直都仅仅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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