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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火

撒撒不知那是不是传说中的水猴。传说中,一到七月十五这天,水猴便会在小河里活动起来了,见了小孩子,便会千方百计地把小孩子拉下水。撒撒怕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水猴抓住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只能葬身河里了。

撒撒便离开了,飞快地走上岸,沿着小小的土路,一个人,走进自己那个破败的家里了。

在一株老社树下,撒撒碰见了桃花,她正在小小的土路上不住地走着,想下河洗澡了。见了桃花,不知为什么,撒撒不再害怕了,不仅不害怕,反而相当勇敢了,这不,他又下了小河,不再怕什么水猴了。

撒撒与桃花在小河里洗澡了,这个时候,撒撒看见了桃花那美丽的小腿了,于是,不禁在那腿上摸了一把。这,对桃花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不,她坐在那个码头上不禁格格地笑起来了。

但是,这事被下河洗东西的桃花的母亲刘氏看见了,这下不好了,她大声地骂起撒撒来了。不仅骂人,她还走到撒撒的身边,在撒撒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几下,用那根挑水的扁担。这使撒撒相当难受了,因为,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根本受不了这样强烈的打击啊。撒撒坐在那码头上不住地哭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撒撒的母亲也走下了小河,见刘氏不住地打自己的儿子,不干了,这不,她走到刘氏身边,与刘氏打起来了。

撒撒的母亲力大,把刘氏的长长的头发一下子便抓住了,使刘氏躺在地上了,不住地呻吟着,好像在讨饶,又好像在喃喃地骂着什么。撒撒的母亲见如此,也便放了手,在那株老社树下骂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夜了,刘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不过,在小河边被撒撒母亲打了一顿这样一件事却使她相当难受,她几乎坐在自己屋门前那株柚子树下哭起来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哭,她走出了自己的屋子,蹲在一座土地庙前,口里不住地念念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在淡白的月光下念了一会儿,也许累了吧,也许不想念了吧,她便离开了,走进自己的屋子里了。

她在那个土地庙前念的是咒语,咒骂撒撒的母亲的。

这样在那座土地庙前如此念了一回咒语,刘氏依然没有消除自己的愤怒,于是,走出门外,走到撒撒的母亲的屋子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撞了进去,舞着一根扁担,望撒撒母亲的身上便打下去了。撒撒的母亲对于此突然出现之事件,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无奈地受刘氏几扁担。不过,一会儿,撒撒的母亲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乎,在自己的屋子里弄了一条长长的木棒,与刘氏对干起来了。

一木棒下去,刘氏便蹲在地上了,扑倒了,不住地在那儿呻吟起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人听见了,便从自己的屋子疯了似地跑下来,风一样闯进了撒撒的屋子里,见自己的妻子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一下子,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相当愤怒了,挥动双拳,在撒撒母亲的脸上雨点似地打下去了。撒撒的母亲在这雨点似的拳头之下,大声地哭起来了。这哭声传到了撒撒的父亲的耳朵里了,撒撒的父亲也便走了过来了,见如此,便不住地问着是怎么一回事。撒撒的父亲是一个瘦小的人,不过,悍性十足,而且智慧。一天,撒撒的父亲走到外地去买牛,回来时,见天色夜了,便只好住店了。那是一家小小的旅店,旅店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只有荒坟几座。本来,撒撒父亲不想在那个旅店里过夜,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旅店里时常出事。不过,这个时候,天色夜了,不住店的话,便只好露宿荒野了,这也不好,会被狼叼走的。撒撒父亲走进了那个小店里了。

店主是一个中年人,眼睛里不住地射出凶光来,射到屋子里面一个石头上,一下子,那个石头便碎了。

不知为什么,见了那个中年人,撒撒的父亲有那么点儿怕,不过,没奈何了,只能住进那个店里了。

交了住宿的钱之后,撒撒父亲,这个人们称之为傩傩的汉子,便走进了一个小小的房子里了,准备睡下了。不过,他无法入睡,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头牛,那是一头多么好的牛啊。在想起那头牛的时候,他还想起了店主的那个眼神,看自己那头牛的眼神。店主看牛时,那眼睛,好像会把那头牛吞下去了,连骨头一起吞下去了。傩傩无法入睡,得防着那个中年人,不是吗?但是,这个时候,他又实在是相当困乏,不睡,他渐渐感觉到吃不消了。

傩傩走出了门外,一个人,在月光下无语地抽起烟来了,他瘦小的身子在月光下不太那么利索,这不,他感到有那么点儿冷,几乎打起哆嗦来了。不过,死都不怕的他还怕冷吗?不,他不怕。他坐在门前一株大树下,看守着自己那头牛,得防着被那个不怀好心的店主给弄走了。这个时候,在那个小店周围,没有什么灯火了,也看不见什么人影了。不过,在这山野之地,倒很能看见鬼火到处亮着,这鬼火,此时,陪在傩傩的身边,倒使他感觉到那么点儿豪爽的味道了。要是别人,这个时候,在这鬼火中,不大声地哭叫,那才怪呢。不过,这个男人是傩傩,这鬼火,在他的眼里,不仅不可怕,反而还可以做个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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