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与坏旦说了几句话,见坏旦走了,撒撒也便走进自己屋子,坐在一个破的板凳上,无语地看着走过自己门口的人们。
这时,不知为什么,老金在自己屋子里大声地吵起来了,边吵边走出屋门,说要跳河了。老金说话向来算数,这不,边往小河边扑过去边不住地脱掉自己的外衣,把外衣扔在小小的乡村土路上,泡在污泥中了。银花伯见老金如此,边骂着边跑过去了,把老金抱住了,使其不能往小河走去了。老金见如此,也便不往小河边跑了,坐在地上,与银花伯哭成一团了。
原来,为了一点儿小事,大宏与老金吵起来了,吵得那个凶,都使人不敢看了。
“我不是你儿子,我父亲在外村……”大宏不住地在老金眼前大声地吵着,使老金相当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从无寻觅这样一个地方。他只能无语地站在人丛中,在人们不住地窃笑中,怒喝着,要大宏不要再说了。
“你不是我儿子,那你是谁的儿子啊?”老金几乎要哭起来了。
“我父亲是村长,不是你!”大宏得理不饶人地不住地大声地说着,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这样的事。
见人这样吵得凶,石头村村长也便走过来了,站在人丛中,不住地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了。
见村长来了,人们也并不怕,似乎并没有把村长放在眼里,这不,有人还竟骂起娘来了,似乎是骂给村长听的。村长听了这样骂人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么从容地不住地在人群中发着烟。人们抽了村长的烟了,也不便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便纷纷蹲下了,围着村长,竟开起玩笑来了。
这时,大宏也过来了,走到村长身边,不走了,想说句什么话,却又终于不敢开口。他脸上那块巴掌大小的胎记在村长面前似乎更大了。
“后生家为什么与自己父亲吵架啊,那可不好啊。”村长看着大宏,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大宏无语着,看了村长一眼,便又沿着小路儿不住地走着了,不久,便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金见了村长,不知为什么,竟乱啐起来了,甚至想走上前打人了。不过,他又不敢,便礼貌性地与村长说了几句话,也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村长我日你老母亲!”老金走远了之后,忽然厉声骂起来了。
“什么?”村长不住地这样问着众人,他耳朵不大好使。
“老金伯请你去吃饭。”撒撒见如此,便圆了个场。
“哦,不必了,老子还有事。”村长这样说了一声,便沿着小小的土路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村长走了,银花伯才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了,走到撒撒身边,悄悄地塞了一把糖果在他手上。
从此,石头村的人们都说大宏不是老金的儿子,说是村长的。
人们散去了。
一时,在老金屋子边,便只剩下老金父子俩了,默默地站着,不知想着什么。
这时,爱面子的银花伯却又大声地哭起来了,说自己以后没法在石头村活人了,说要跳河。边这样说,她边往小河边走去了,边走边愤怒地脱去自己的外衣,乱扔在地上,随风不住地飞舞着,散布着凄凉的声响。
萌萌见如此,便坐在地上哭起来了,边哭边走到银花伯身边,不断地说着好话,不要她去跳河。这时,大宏也默默地流着泪水走到银花伯身边,几乎要跪下去了。
“我不活了来,我要死了,我了了,受不了了……娘啊……”银花伯边哭边躺在地上呻吟着,样子十分可怜。
不过,由于她是地主的女儿,今如此,人们见了,纷纷开了眼,几乎想笑了。不过,还是没有人笑得出声来。
银花伯是疼大宏的,不舍得打他,便把怒火撒在老金身上,但贤德的她又断不会做出过分的事,使人们说她不三从四德。是啊,银花伯在石头村可是好女人,历来是所有女人做人的榜样啊,现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银花伯躺在地上不住地哭着,泪水哗哗地不住地往下流着,打湿了好大一片地面了,渐渐地,那眼泪竟然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了。撒撒看她哭,也想上去劝几句,不过,他不会劝,便只好无语地站在一边干看着。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竟看到银花伯偷偷地笑了一下,不过,除了撒撒,再没有人看到了。
银花伯笑了一下,便又大声地哭起来了,边哭边不住地用双手在地上抠土,竟在那儿抠出了好大一个坑来了。
这时,村长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走回来了,走到银花伯身边,见其如此,便走上前,要去扶她了。
“你滚!”银花伯不住地骂着,骂声中夹杂着一丝儿笑声,不过,这笑声恐怕只有村长一个人能够听到罢了。
“怎么可能呢?你看银花伯那么讨厌村长,还会怀上他的孩子吗?”一位愚蠢的妇女这样对身边另一个更愚蠢的妇女说着。
“是啊,银花伯要打村长呢。”另一个妇女附和着。
这时,老金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走到村长身边,便盛情地邀请他走进自己屋子里去吃饭。见银花伯坐在地上不住地骂着村长,老金便又骂起银花伯起来了,却又不敢打她。骂了一会儿,老金便笑着拉住了村长的衣袖,且把自己那颗好看的金牙露出来了。
见老金如此好客,村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走进了老金的屋子,坐在桌边,与老金不住地闲扯开了。
而这时,银花伯也不哭了,一下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自己的厨房,“嘟嘟嘟”地切起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