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自己的机帆船中,毛大感到快乐,不久,便可以走进自己那个小屋子,在一片温暖中,抱住刘氏那个温暖的身体了。
但是,此时,毛大听见了上游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了,在这声音中,他感到十分害怕,却又不知为什么。在那种轰隆声中,毛大把自己的头钻出去了,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一排屋大的浪吼叫着铺过来了。
“不好,发洪水了!”毛大不住地对自己这样说着。
于是,他跳下船,不顾一切地跳进小河中,尽肩背之力把船一扛,“哗啦”一声响,机帆船漂进了河道,顺水向下游滑去了。毛大跳上船,开足马力,在风的吼叫声中,在洪水不住地疯了似的怒吼声中,疯了似地向下游驰去了。
往下游开了不远,在一个水势较平和的地方,毛大把自己的船湾住了。
这时,屋大的浪也冲过来了,破了一间农舍,拔掉了一株树,也弄垮了一座小小的堤坝。不过,那大浪赶到毛大那只机帆船边的时候,却十分温和起来了,只不过把毛大那只船抬高了一点儿位置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雨不下了,夜,山村之夜又如此美好了。
毛大便撑开了船,沿着河道,在一缕淡淡的月光下,在一片轻轻的妩媚的风中,不住地往上游漂起来了。
这时,刘氏已在那个小屋子与阿金做了多时了,换掉裤子,送走阿金,躺在小床上,渐渐地睡去了。
这时,她的那个小门又响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那儿,于是,怕起来了。她是相信鬼的,在此三更半夜,难保没有鬼来敲自己的门。若是不做那事,那么,纵使有鬼,她也不怕,不过,现在,她怕起来了。
如果毛大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啊。
但是,毛大不在,陪伴她的只有门外那什么声音,在这声音中,不远处又响起了猫头鹰的啼叫了。
刘氏把头伸出窗外,见一个黑影慢慢地走过她的门前,渐渐地,不知逝于什么地方了。
与此同时,一个人又走过来了,蹲在她的门口,只穿一件短裤,不住地在那儿敲门。看见那人敲门,刘氏不怕了,总算有人了。她真想扑到那人的怀抱里去,像孩子扑进自己妈妈的怀抱里,于是,什么也不顾地把那门拉开了,看见七伯伯站在风中,脸上挂着微笑,无耻地往她的屋子里挤进来了。刘氏见了七伯伯,相当反感,却又不便大声叫出来,那要是被山村的人们知道了,自己以后还做不做人了?忍了吧。七伯伯看准了这一点,否则,也不至于三更半夜闯进来了,就欺负她一个女人家不敢乱叫。因为这事被人们知道了,不会责备七伯伯,只会耻笑毛大和她自己。
刘氏做什么也不从,一次次地把自己被七伯伯扯下的裤子重新穿好。但是,七伯伯黄着牙在灯光下不住地笑着,边笑边一次次地把刘氏的裤子十分无耻地扯下来了。刘氏快要招架不住了,又不便乱叫,便准备听天由命了。
撒撒这天夜里拉肚子,起了好几次夜了,见刘氏屋子里一个晚上都没有熄灭,不禁起了怀疑了。不过,那是人家的事,与自己何干,不便深管,这样想了一会儿,便准备走进自己那个破败的屋子了。
但是,这时,不知为什么,他竟听见了刘氏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吵架声了。于是,悄悄地凑到刘氏那个屋门口,趴在小窗边,朝里面看去了。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但见七伯伯不住地在刘氏的大腿上吻着,使刘氏相当不好意思,却又不敢大声地叫出来。
撒撒和刘氏住在一起,见了这号事,不能无动于衷,便走到那个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七伯伯在里面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毛大来了,便从后门溜走了。刘氏走出门来,头发相当乱,见是撒撒,脸上露出了一丝儿笑意,几乎想叫撒撒进自己屋子里坐坐了。
见没有什么事,撒撒便转身要走了,却看见毛大扛着什么东西出现了,站在自己面前,脸色相当黑,几乎要发火了。撒撒不善交际,碰到毛大,也不知道与之打个招呼,什么也不说地离开了毛大那个天井,回自己那个破败的屋子了。
毛大见撒撒半夜出现在自己天井里,且见自己屋门大开,刘氏又逢头散发的,不禁起了疑心了,以为撒撒对刘氏做了什么事了。
于是,毛大走进自己屋子后,坐在那儿,吧嗒吧嗒地吸着烟了。刘氏与之说话,他也不搭理,不仅不搭理,还不住地用白眼瞅刘氏,且几乎要扇刘氏耳光了。刘氏见如此,便什么也不说了,睡在床上后,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睡着了。
毛大坐在灯光下,看见了一条裤子,那是一个红色的内裤,女式的。要是平时,见了这个内裤,毛大便会相当快乐,会一下子把刘氏抱起来,而后,在那个小床上,快活一会儿。但是,现在,见了那个东西,毛大没有快乐,心里充满了反感和仇恨,知道,不知那个狗东西又偷了自己的食了。
他想起了撒撒,不过,这显然又不成立,撒撒还是一个孩子。那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走进自己的屋子,与自己的老婆做下这个事呢?在那个灯下,毛大边抽着烟边这样想着,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心里相当烦,便走出门外,坐在天井里,在一株槐树下,边抽着烟边看着远方。
这时,一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东西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走来了,走到毛大身边,见了毛大,却又悄悄地不知逝于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