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九阙台的女人,对,那是个女人,一个姿态曼妙的女人。薄纱隐隐掩盖面容,凤眸微眯,以王者之态俾睨天下。满身戾气张牙舞爪,拥有着毁天灭地之势。
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心,却开始痛了……
我在心疼这个俯瞰大地的女王。
在她面前,千军、万军…整装待发…
而她,孤身一人…
会不会,下一秒她就死于千军万马之下。
耳边响起那女子轻轻地焚唱,战争开始。
眼前白茫茫一片,只听见那些肃杀!
金戈铁马,兵刃交接!
我不敢想象那是一场多么绝望的战争。
我知道这场战争持续了好久好久,那女子杀了好多人,好多好多。
到最后,我朦胧间看见那女子浑身浴血的样子,一把利刃插入她的心口,封了她的神识。
她又开始浅浅吟唱,像是最后的告别又像恶毒的诅咒。
“后代子孙生生世世杀戮不止,
命运轮回世世生生纠缠到死。”
恶毒的誓言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像她的焚唱,拉拢着仇恨,铭刻在心。
看不见了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
我猛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
“小姐,你醒了。”好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说话的是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姑娘,眉眼中的关切展露无遗。
“芦溪…”我轻唤一声,眼泪随着面部的抖动砸在手上,似千斤坠,又滚热烫人。
“这是哪儿?”四周是铁栏杆,不是舒适的公主府雅阁,只有芦溪,没有春、夏、秋、冬四侍女。
空气中弥漫着干草的霉味,血的腥味,不远处的墙壁还有着斑驳的血迹,我坐在靠墙的一堆于草上,芦溪站在一旁。
“我们入狱了?”
有点难以接受,古府,古越真的没了…
心中澎湃的哀怨卷席了我,铺天盖地而来。
“小姐,不只我们进来了,老爷夫人就被关在隔壁。”芦溪咽下泣音,说道。
“父亲!母亲!”我激动的拍打着墙壁,却一点回声都没有。
“芦溪芦溪,你看见他们了?”眼泪不知觉又溢满眼眶,一滴一滴似断线的珍珠。
芦溪却只拉着我,不说话。
“说啊!”我有些急躁了。
“没、没有…”
我一下松开芦溪的手,摊坐在地上。
不,我要冷静下来。
冷静。
我缩在角落,让芦溪睡在那垛于草上,我知她也是累了。
慢慢的,我理清思绪。
养尸是禁术,一种是以血喂养,这种尸虽然强大,却极容易折寿,看起来便如那死人一样,脸色惨白,风一吹就倒。
另一种是用盅控制,将盅王寄生于母体内,前提是,母体内要有生孕迹象,也就是母体内要有孩子。一般都放在训练好的宠物体内。这种尸人数众多,虽然单打独斗不堪一击,但人数多还是麻烦。
古府养的尸,尸气焚烧怕是第二种的,母体不受控制,爆体而亡,尸气就会弥漫,到之处必燃。
怎会只烧了个古府!?
尸气就像扑不灭的火苗,不燃透底不会熄灭。竟然只焚了一个古府?
结界…
心中只有一个答案,有人用结界困住了古府,防止尸气燃到别处。
突然想起顾浅说的话,控制寻花楼的人,最大的渊源就是周城,难不成那股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古府是第一个牺牲品。
又想起突降的冰雹,天有异象,暮京也不太平了…
顾浅又在哪儿?
琅朗说的对,好像我也被卷入一场是非,想全身而退开始变得难了,我要变得强大,报古越之仇!
本以为平平淡淡就这样与古越终老一生,可惜,天不愿我,终究逃不了一场命运…
命运的轮盘在缓缓转动,那些纠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