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那间别墅,但这次安静没见着森哥,是一个精瘦的半老头子接待她。
半老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小眼睛在镜片后面笑眯眯地看着她,面目和善竟半点不似混黑社会的人。
“安小姐快请坐,安小姐请喝咖啡。”半老头热情地招呼她。
“森哥呢。”安静人没坐下,眼睛焦急地四处寻找。
“有些话森哥不方便亲自与安小姐说,所以由我这个老头子代劳。”半老头笑眯眯地说:“但是请安小姐放心,救高展的办法已经有了。”
“有办法了?真的?”安静一阵惊喜,四处游离的目光迅速回到半老头身上。
半老头肯定地点点头。
“是什么办法请你快说!”安静非常焦急。
半老头伸手扶了扶眼镜,笑了笑说:“安小姐莫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安小姐应该懂得其中意思吧。”
安静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
半老头满意地咧嘴又笑了:“安小姐真是个聪明人……鄙人王太平,是森哥的师爷,安小姐可以叫我老王哥。”
“王,王师爷……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得了高展?”安静满脑子关心的只是高展。
王太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安小姐莫急,在救高展之前请你先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王师爷请讲。”
“安小姐认为自己有多爱高展?”
“我爱他胜过爱自己。”毫不犹豫的回答。
“很好,既然深爱,那安小姐必定愿意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的一切对吗?”
“对!”
王太平镜片后的眼睛紧盯着安静的眼睛:“丫头,你最好听清楚了再回答我。牺牲一切是指除生命之外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你的青春,你的前途,你的自由,你的声誉,甚至是……你的灵魂,你都愿意牺牲吗?”
安静眼神坚定,沉声说:“是的我都愿意,只要能救出高展,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
王太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足足看了2分钟,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最后终于点点头说:“很好,安小姐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请你记住你今天的承诺!”
顿了一下说:“森哥已经把死者家属搞定,明天死者的儿子就会去法院撤销对高展杀人的指控,并会证明死者的死只是个意外,与高展无关,如此高展的杀人嫌疑即可解除。”
“真的……可以这样吗?”安静惊喜交集,声音都颤抖了,这惊喜来得太快,令她觉得象做梦般不真实,她生怕这真的只是个梦,便用力咬一下舌头,生痛!
“王师爷,如此高展是否就可以不用坐牢,就可以马上出来了?是这样吗?”直激动得手脚发抖,语无伦次。
王太平摇摇头:“杀人罪可逃,盗窃罪逃不了,人赃并获啊,何况高展自己也认罪了。”
“那……那……那可怎么办?还是得坐牢吗?”安静又急了。
“安小姐莫急,盗窃并非大罪,而且高展是初犯,真要判下来顶多也就三五年而已。”
“啊?!还要坐三五年?”安静心中一冷惊叫出声。
“别难过,高展还年轻,三五年很快也就过了。”王太平安慰她。
“可是……可是坐牢会影响他前程的,他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安静心有不甘,她希望高展能马上完整无缺的回来。
王太平一张脸突然间就沉了下去,厉声说:“安小姐,麻烦你别把国家的法律当儿戏好不好!由杀人犯到盗窃犯,你知道中间森哥花了多少人力和财力吗?如果这样的结局你仍然不满意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去救高展吧,森哥也没法帮你这个忙了!”
安静一时间闭了嘴无话可说,王太平的话句句在理,确实是她太过贪心了,高展毕竟是犯了法,与死刑相比只要能活着就好,三五年其实不算长,他还年轻,出来后一切还能重头来过。
“对不起,我……我都听森哥和师爷的。”她一脸无奈地咬住嘴唇,眼眶已经红了。
王太平转怒为笑:“安小姐能想通就好,那接下来就得看安小姐的表现了,我们上面说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师爷请讲。”安静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她既然已经豁了出去要救高展,早就有了奔赴火海的准备。
“事成之后,安小姐想好要怎样报答森哥了吗?”
“师爷放心,安静以后便是森哥的人了,一切听从于森哥。”
“这还不够。”王太平摇摇头。
安静露一脸迷惑不解。
“森哥很喜欢安小姐,安小姐是知道的。”
“我知道。”
“但是安小姐并没想过森哥的感受,你心中只有高展,舍了命也是为了救他,这令森哥特别难过。”
安静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半晌说:“我以后便是森哥的女人,再不会和高展有任何瓜葛,森哥可以放心。”
“不不,空说是没用的,你一定要做出令高展对你死心、而森哥对你放心的实际行动来才行。”
“我不明白。”安静仍是一脸迷茫。
“那我就直说了?”
“师爷请说。”
王太平脸上露出了迷一般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请安小姐以证人的身份到法庭上去。”
“去干什么?”
“指证高展,证明他这个人人品低劣,并且是个惯偷,跟他划清关系。”
“不!我不!”安静尖叫出声,一瞬间就明白了王太平话中的意思,森哥这样做是要逼迫她陷高展于不义,令高展误会她而憎恨她。
她惊恐地拼命摇头:“不!不可以这样残忍的王师爷,高展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落井下石,不可以的!”
“难道安小姐跟了森哥后心中还想着与高展纠缠不清,想着与他再续前缘吗?”王太平阴侧侧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安静脸一红,继而心中一酸,跟了森哥后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怎会再有跟高展续前缘的想法。
王太平说:“不是就好,否则安小姐身为森哥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会死得很惨的,重要的是会连累到高展,森哥既能救得了他也能杀得了他,你明白吗?”
安静心中一寒,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不错,自己死了无所谓,可不能连累了高展。
王太平老奸巨滑最会察颜观色,见安静已经被吓着便温声说:“其实安小姐不必顾虑,森哥这样做无非是想斩断高展对你的幻想而已,你在法庭上所作的证词没有证物作为依据,是不会影响法院对高展的正常判决的。”
伸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说:“自古情义两难全啊安小姐,救与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安静脸色惨白垂头不语,内心在痛苦地煎熬着挣扎着。
森哥这一招非常狠毒,她若上法庭指证高展,不明真相的高展必定会误会她背叛了他、他会痛恨她,这是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可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她还有得选择吗?她还有退路吗?她还有说不能的权力吗?
她用力咬着嘴唇,嘴唇已经慢慢地渗出血来,她却混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