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号!白苏!”护士从里面推开手术室的门。
……
“十二号!白苏?”她又校对了一下名单上的姓名。
没有人回应。
“白苏来了吗!谁是白苏?”
苏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是白苏……”
“好,跟我进来吧。”护士小姐引着苏瞳进了手术室。
“您先躺下来,我们需要准备一下,马上就好,不要紧张放轻松。”护士小姐看上去年龄不大,二十几岁的样子,对待苏瞳的态度很好,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见惯了打胎这种事情,还是从没有过做母亲的感受,护士小姐让苏瞳别紧张放轻松的时候,她总觉得她打心眼里是不知道一个躺在手术台上即将面临流产的母亲心里是有多害怕和无助的,所以怎么会不紧张。
苏瞳朝护士小姐点头微笑想表示她对她安慰的谢意,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总感觉面部肌肉僵硬得她动弹不得,她能想象出她此刻的微笑有多难看。
手术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和手术盘相碰发出的叮叮当当声充斥满苏瞳的耳膜,明明不是让人很难接受的声音,她却莫名地觉得这凌乱的声音刺激得她脑神经麻麻得疼。
来医院之前她专门上网查过流产方面的知识,所以此刻的她知道不一会儿会有医生将冰冷的仪器伸入她的体内,然后那个东西会将她的骨肉彻底剥离她的身体,光是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什么都没有做,苏瞳都觉得整个神经像是被扯着一样疼。
她真的打算流掉这个孩子吗?从她知晓他的存在后,她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这是唐宸远的骨肉这样的信息,回过头来她才恍然大悟心惊地意识到,这不仅是唐宸远的骨肉,她腹中的孩子身上还有一半是流着她的血。
苏瞳的母亲不是苏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苏瞳从来没有一刻怪过自己的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耿耿于怀的一直都是母亲为什么要将她送回苏家那个没有温度没有亲情的宅子里。
“白小姐你要想好了,之前你流过一次产,身体受过重创,子宫壁比正常女人要薄得多。如果你流了这个孩子,以后再想怀孕恐怕就难了……”这是苏瞳向医院咨询流产事宜时医生告诉她的话。
“白小姐,手术要开始了,我们会先给您打一针麻醉。”护士小姐依旧笑得甜美,弯弯的笑眼忽闪忽闪。
她缓缓将麻醉剂推入针管,灯光下银白色的针头显得越发细长且尖利。
苏瞳一把掀开手术布坐起身下地,她一连串的动作惊得护士小姐目瞪口呆,竟忘了继续推手中的针管活塞。
“对不起,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走出手术室的每一步是她知晓她怀孕以来从未有过的踏实。
带上手术室的门,苏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将手掌轻轻搭上腹部,不管怎样妈妈都要你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到最后还是决定留下他?”
苏瞳猛地回过头才发现白一帆一直靠墙倚着,笑得戏谑,眼神里却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嗯,我要留下他。”苏瞳温柔地抚了抚小腹,目光里满是准妈妈才有的幸福的光芒。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地看向白一帆。
“不用想也知道是我妈让我来的。她一大早发现你留的字条知道你一个人来做人流就差没把房子拆了。让我过来陪你很奇怪?”白一帆睨着苏瞳说道。
苏瞳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了……”
“麻烦了这么久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