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惜是从学校的后门进去的,她 本人并不是孤僻到不合群,不爱凑热闹,相反对于引起学校前门交通堵塞的原因,她很感兴趣。可是现在的她内心对人多的地方有种强烈的排斥感,甚至是恐惧,任何一个人都有发现自己异常的可能性,这种概率要降到最低。不要认为任惜在这件事上太过草木皆兵,她对自身以及周围的情况还不够了解,况且自从她离开能处于自身控制范围内的家人单独面对陌生的环境时,遇到得人或事都与自身的认知差异太大,而且每件事情发生的过于连贯让人感到心惊。
看来上课有一会了,后面的校园里除了无数只站在高大、茂盛的长于路两旁郁葱葱得草地上的梧桐树顶上的小鸟高声吟唱的声音再也没有丝毫响声。安静的氛围充满让人窒息的空气,走在其中的任惜不由警惕的打量四周,全身的肌肉僵硬,寒毛倒竖,像逃离瘟疫一样向“新生报名处”寻去。
无数人压抑的说话声随着任惜的跑近越渐清晰。熙攘的人群拉低了任惜的恐惧感。入目的是八个纵队,两股较长的是从报名地延伸出来的。其余六股则另外靠在一旁,各股领头的同学高举写着各自班级名称的木牌等着相应的学生来此排队。整体的秩序还可以,交头接耳的几人说话也尽量压低声音。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吗?在报名队伍里仍心神恍惚的任惜也被这里不寻常的气氛所感染,开始有意识的观察四周人的情况。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中间夹带着一个高个子男孩快步向这里走来。胖男人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以至于让人忽略他艰难前躬的庞大身躯,他兴奋的向旁边两人说这什么,应用的肢体语言真夸张。但这并没感染旁边的人,穿黑衣的男人得体的笑着不时看看中间的男孩,而那位修长的男孩则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任惜认真地看着男孩白皙的脸孔,好熟悉,熟悉的她快哭了。一直飘忽不定的小心脏竟紧实地缩在一处。如果不是现在的任惜清晰的知道自己并不清楚他的名字,她就要逃离这里了。
紧跟在三人后边小跑着的是任惜在校门口看到的无数男女,不过这时的他们倒挺安静的,无一例外都盯向前方,像一队跟着母鸭觅食的鸭仔子。任惜在心里对自己毫无素质的比喻有点鄙夷,双耳搜罗着自己想要的信息。右后方的两女正在嘀咕:哎!快看,中间那个穿校服的帅哥就是严寒跃,你瞧那眉;那眼;那鼻;那嘴,我的天,多酷啊,我爱死他了!原来是“脑残粉”,任惜下意识在脑海回想当初的模样,“除了眼珠黑点,鼻梁挺点,嘴唇薄点”,她一摸鼻子,眼一低,有点心虚道,“还有什么呀!”
“左边那个中年男人是校主任,后边跟着的是其他校领导,他们亲自出门迎接,听说还准备了欢迎会呢!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一个高个子男孩斜着眼睛,自以为悄声的说,声音里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还正好引起任惜的兴趣,不过他倾慕的目光是咋会事?
“据说本校的扩建设施大部分是有寒氏赞助的,严寒跃是严家的第一继承人。这是内部消息,一般人不知道。”这人摸着光滑的下巴,斜着身子高深莫测的前声音主人咬耳朵。
“既然是内部消息,严家保密工作那可不是盖得,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是严家的老管家,我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孙子,不告诉我,告诉谁啊!”男孩梗直着脖子粗声粗气地低声强调。
“噢,对!”对方欣喜地点了下头,眼中不出意外的全是仰慕之情。自我陶醉于崇拜目光中的男孩并没注意对方笑脸上时不时微蹙地鼻子。
“oh,那是保镖吗?怎么只有一个,看起来挺弱不经风的。”耳边女声中从惊喜到失望的强大落差也引起任惜情不自禁的反问。
“那个?”
“最左边的那个瘦的,一点也不强壮,由此可推测严寒跃在家并不受重视,只是虚有其表而已。”这直率的姑娘真深得我心。
“那个男人应该是严寒跃的私人助手。”任惜注意到是一个戴眼镜的瘦小女生小声嘀咕。
任惜听到 ,有些不屑地撇嘴,“他才多大呀!特权阶级的脑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瘦小的女生闪烁的眼神扫到任惜斜抿地嘴角竟似胆怯地低下头去。任惜小心而快速的和直率女对视一眼,各自面无表情地转眼看向原来的方向。oh,mygod,太难了,敏感而脆弱的内心让周围相处的人也变得小心翼翼。
直到一行三人进到校长室,走出人们的视野一段时间后,议论声也便大了起来。
“哎!你是新生吧?”
“是。恩。”
任惜还在观察四周情形,希望自己能尽快融入这个群体中,也便回答的有点漫不经心。听到身边异口同声的回答,一愣,回过神来,眯眼一瞧,正是刚才的胆怯女。
她同样有些措兀,害羞地低下头去。不过直率女并没在意,继续说道:“我叫李馨予,也是新生,在五班,你们呢?”
“我也是五班,任惜。”
“林筱筱”,害羞女见两人直勾勾得盯着自己也便小声说,“我也在五班”,声音虽低,含有的惊喜不言而喻。
“那就请多指教。”
三人接手而握,相视而笑。初次新校“任务”完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