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南歌倚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看着大厅中人来人往,嬉闹欢笑。来人多的吓人,就好像整个錡城的人都来了,挤满了整个醉纱斋的里里外外。
风南歌与众人排练的“连续剧”上演了,这是讲述的孔雀东南飞。刘兰芝的柔顺,焦母的逼人,焦仲卿的无奈,一幕幕上演。风南歌露出怀念的神色,当初高中学这篇课文,表演了改编的话剧,当初的自己,演的就是刘兰芝,那个温柔顺从的女子,与自己完全不像。记得那天表演结束,同学们的称赞羡慕。风南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素色长衫,终是要接受,一切都过去了。
封楝铖早就来了,在单独的隔间里看着风南歌,看到风南歌脸上露出怀念痛苦的神色,自己也备受煎熬。封楝铖看着那对被棒打鸳鸯的人,在焦母的逼迫下分开,听着那对恋人的海誓山盟,芦苇与磐石的相恋。封楝铖突然觉得,自己与风南歌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人山人海,横亘在面前。或许自己有穿越的勇气,却无法抵抗人们的阻拦。
可,即使这样。刘兰芝与焦仲卿立下誓言,自己,也同样能立下誓言。等待二人的相遇。可封楝铖不知道,这只是今晚的第一幕,只是演到二人分开,刘兰芝回娘家。封楝铖不知道,二人的结局是死亡的相聚,是池塘与白绫的悲伤。封楝铖不知道,他不会知道,更不想知道……
这样的生死相随,二人有勇气吗?封楝铖有吗?有!可是,若是那人不爱呢?这勇气从何而来?
这时,封楝铖旁边的隔间,也有一双眼注视着风南歌……
风南歌还在追忆,却听到那边如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才意识到,这一幕结束了。
素姐站上台,道:“今日,醉纱斋开业。姑娘们本要跳燕花舞。恰巧风公子起意,愿赋诗一首。风公子,请。”
众人沸腾了!
姑娘们已经开始起舞,好似燕子飞过,轻盈皎洁,好似花瓣飘落,美丽哀伤。风南歌站上台,看了眼摆在台子两边做装饰的屏风,提笔在屏风上写下: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领舞的姑娘也是机灵,和着乐师的奏乐,缓缓诵出,女声清脆娇媚,这词倒是美的无话可说。
众人皆是看呆了,女子翩翩起舞,浓妆淡抹;男子不点朱砂,纤尘不染,美的出尘绝世。这一池艳色,竟比不过,少年一瞥一眼。着实醉人,红纱撩起,朦胧了少年的身形,素白长衣,艳红轻纱,那样的鲜明对称,撩动了多少人的心?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脂粉香,还有那清脆婉转的女声,低沉磁性的风南歌的声音。真是,醉纱,醉人……
本章诗文为晏几道《临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