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上澶噙着一抹清雅高贵笑意缓步走来,另几位考官眼前一亮。随即醉在少年磁性清明的声音中:“学生风南歌,籍贯乃垣国錡城。”
封上澶的声音,富有磁性,却不失少年的清明可人,令人分外舒畅。
众位考官看了一眼最中间坐着的老者,又看了眼坐得最远的一年轻男子。见二人点头,挥笔在纸上写下封上澶的化名:风南歌。(说明:之前名字有些混乱,在没有恢复真实身份前,皆称风南歌。)
风南歌静候一旁,静静打量众位考官。最为惹眼的,莫属中位老者,与末位那一年轻男子。
老者必是这书院的总管理人——校理官黄执嵩。老人灰黄的布衫子,虽然洗得发白,但却丝毫没有凌乱之感,一头白发微微披散,类似于风南歌将头发在后松松扎住。但二人气质截然不同。风南歌清丽妖艳,老者仙风道骨。
那年轻男子面容不凡,俊美异常。与风南歌想必自是稍逊一筹,但那面庞之上淡雅恬静的气质,竟将那本就俊美如斯的面容生生上升了几个阶级。这是个美则美矣,气质使然的男子。不似风南歌美的不似凡人,不似战将勋俊的刚硬冷峻。他就好似一杯温茶上的雾气,令人清新倾心,舒服畅快。
等候许久,算上风南歌已有十六个少年。大部分已投完姓名的参加通试的学子也觉到了这边,来看看这自诩不凡的十六个少年。其他十五人身着白衣者不在少数,但也是锦衣华服。自然是富家子弟。相较之下,风南歌气质却独树一帜。
摆好纸墨,主考看向黄执嵩先生,黄执嵩先生看向那年轻男子:“原野,你来命题吧。”
原来那男子唤作原野,这名字……让风南歌忍不住想说:我叫田地。
原野抬头扫过众位学子,看向风南歌时微微一顿。他看到那少年眼中的笑意,要溢出眼眶来。似乎感受到了视线。那少年看向这边,湿漉漉的眼神,蒙着半分清醒半分迷离。令原野的心微微一滞。
“既然如此。原野所命题目为‘原野’。赋诗一首,不含赞颂,感悟明晰。”
原野的声音温润醇厚,真真成了那清茶,清人心脾,芳香久存。
看其他少年皆低首伏案,神态各异,冥思苦想。风南歌却面色轻松,从不曾俯下身子。
周围围观学子嗤笑几声,想是这空有皮囊的家伙腹无点墨,空空来出风头丢人现眼。
风南歌一笑,向考官拱手以示歉意。
“学生前几日不小心伤了手,可否吟出鄙作?还望各位先生原谅。”
众考官面面相觑,这……才刚刚下发题目,怎么会这么快?
见那黄执嵩先生与原野皆点头,风南歌轻轻吟出:
举目伤芜没,何年此战争。
归人失旧里,老将守孤城。
废戍山烟出,荒田野火行。
独怜浉水上,时乱亦能清。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不只是为这少年出口成章,还是为这诗文震撼人心。
说明:本章诗作为刘长卿《奉使至申州,伤经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