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先生和我们一起吃了!那是冬日,先生讲课,火锅冒了好些热气。先生绕到我们这里,抢了我的筷子,还和我们抢吃的。我们带了很多食材,竟被先生洗劫一空。”封上澶一想到当时数学老师吃饱了,边讲课边打嗝的样子,立刻就笑了出来。
“火锅是什么?”
“火锅就是用一个大锅,放上佐料烧开。然后把自己愿意吃的东西放进去,煮熟了之后沾调料吃。”这么说起来,封上澶倒有些思念火锅了。“以后我请你吃。保证美味!”
二人继续河边野餐。封上澶来自异世,现代的信息流通快,封上澶自然知道许多段子故事。战将勋饱览诗书,知道奇人异事颇多。二人相聊甚欢,就这碧水蓝天、花香鸟鸣、野餐美人,直到夜幕降临。
似乎每一个美好的故事,都有一个现实的结尾。
夜风凉了,战将勋抱起蜷在外袍里酣睡的封上澶,将他带回营帐。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了……
之后的三天,日子就这么过了。每早醒来,封上澶去战将勋桌前寻点心,战将勋给他束好发。之后,封上澶去尽一个医官的职责,战将勋去尽一个将领的职责。
于是,离别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这三日的平淡日子,近乎麻痹了战将勋的神经,忘记了封上澶即要离去的事实。
送别之时,封上澶在马车中探出头来,竟见到了多日不见的韩怀诚先生。韩怀诚先生刚刚从外面赶来,却不见随他一同出去的医官和小童。正想询问间,战将勋走进马车,附在封上澶耳边:“你要请我吃火锅,我要教你骑马。千万不要忘了。”
封上澶挑眉,刚想诽谤,却被战将勋的动作阻止。
战将勋松开封上澶束发的簪子,动作从未那么轻柔的将发丝一缕缕束好。战将勋这次蹲在封上澶面前,封上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那人的神情是那么细致温柔,好似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生怕一个用力就会弄碎。那人如刀削斧刻般深邃俊朗的面容,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绾发三千,等谁多久?
马蹄踏踏,车轮转转。抬眼望去,天涯有车渐行渐远,想着一轮红日,掠过道旁青青枯枯的陌上草。那人,渐行渐远……战将勋扬唇一笑。
封上澶坐在马车里,撩起窗帘向后望。只看到一抹长身玉立的身影,向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脸,但一定想得到,那张朝气英武的脸上,一定有着柔柔的笑意。
封上澶突然想起王昌龄的诗,向后沉沉吟出:
流水通波接五冈,送君不没有离伤。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低婉缠绵的声音破空而来,闯进战将勋的大脑,占领他的全部意识。
我们仍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仍有一派清明月光,何曾分离?
辗转多日,终于到达溧城。
溧城真乃举世文都。溧城城池规模不大,多为曲折蜿蜒的较窄的商业道路。只有少数几条贡车马通过的大路。生出一种鸡犬相闻,邻里和睦的气氛。城中一派和谐安乐之景。自学习来初次踏上大垣国土,内心不兴奋是假。